辰風轉瞬來到了妙妙身邊。
妙妙就站在樹林裡,一臉錯愕地看著四周。
四面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林,在黑暗裡就像是張牙舞爪的鬼影般。
秦樹幾人都緊張地靠在妙妙身邊,方才發生的事情把他們四個嚇得不輕,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喪命了。
“怎麽回事?你們不是在村子裡嗎?”
辰風沉聲道。
“我們就是在村子裡。”妙妙踩了踩腳下的草地,也是很不解,“都沒出更夫老伯的房子呢!但一眨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辰風一眼掃過去,發現少了一人,便問道:“蘇小柔呢?”
秦樹他們面面相覷。
“誰是蘇小柔?”鄭才驚疑不定地問道。
妙妙驚異地看著鄭才一眼:“你們這麽快就遺忘了嗎?”
“妙妙,到底怎麽回事?”辰風問道。
“剛才五更天的時候,更夫老伯伯要出去打更,我們前頭還跟他說話呢,但他出去後,房子震了一下,一開始以為是地震,可是情況和地震完全不同。”
妙妙在地上搬開一塊石頭,查找著地上的痕跡,又站起來,把手上的泥土拍掉,繼續說道:“那房子好像變得軟軟的,秦樹他們一下子就陷入到牆裡面去了。”
“陷到牆裡面?是什麽東西要把他們拽入牆中嗎?”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認為的,但很快就發現事情不是這樣。”
妙妙瞥了驚魂未定的秦樹三人,道,“那種情景,在我看來,不像是什麽東西把他們拽入牆中,更像是——”
她頓了頓,在思索怎麽解釋,半晌,繼續道:“怎麽說呢?我一直坐在更夫的床上,但自己也突然往床板下面掉,就好像房子漸漸變成雪糕一樣,我們就掉入雪糕裡了,在逐漸下沉。”
“對!”
秦樹也記得方才的情景,驚駭點頭:
“然後——然後房子就沒了!整個村莊都沒有了!我們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站在這片樹林裡了,四周全是齊膝深的雜草,我們還站在了那個沼澤中,差點就被吞沒了!”
秦樹指了指不遠處的沼澤。
他們幾人的褲腿現在還濕漉漉的,沾滿了淤泥,也幸虧大家都是鎮靈師,這片沼澤並非是什麽靈器,他們能夠及時用氣訣固定住身形,慌慌忙忙地從沼澤裡掙脫出來。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一分鍾前。”妙妙說道。
“蘇小柔怎麽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你沒有抓住她嗎?”辰風問道。
妙妙摸了摸腦袋,想了想,道:“剛才房子一震,我和秦樹他們三人都陷到房子裡了,我就想要帶他們離開。但蘇小柔,她只是疑惑地看著我們,她並沒有陷到房子裡……那種感覺更像是——”
妙妙一時想不出用什麽詞匯來形容,最後說道:“她好像就待在那房子裡了。”
“她一個人留在更夫的房子了?”
“對,整個過程發生得太突兀,她因為被秦樹三人排斥,所以坐在另一邊,我連抓住她的時間都沒有,她和整個村莊一樣,一眨眼都沒了。”妙妙說道。
秦樹他們三個聽著妙妙的話,不是很明白妙妙到底在講什麽,因為他們腦海裡沒有了蘇小柔這個人的任何記憶,更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去排斥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蘇小柔居然被留在了房子裡?你們都好好的,她居然會獨自一人被留下?”
辰風越想越不對勁。
秦樹他們一開始就遺忘了蘇小柔,但晚上和蘇小柔待在同一個房屋裡,等於是重新認識了蘇小柔。
可是在被留在村莊裡之後,秦樹他們居然第二次遺忘了她!
這種情景——
和秦迎很像!
秦迎一開始也被遺忘,本來要證明自己,但很快又被野人突然抓走,然後秦迎就第二次被遺忘了!
但秦樹他們仍然記得自己去過那座村莊的事情。
為什麽他們沒有落在村莊裡,
情況似乎麻煩了。
“妙妙,看著他們,跟上我。”
辰風警惕地看著黑漆漆的森林,在森林四周尋找。
他腦海裡隱約還有村莊的整個輪廓,更夫家大概就在村頭不遠處,按照這樣算的距離,走兩百米左右,可以離開村莊。
他們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穿梭著,很快辰風就停住了腳步。
前面是一條清晰的路。
這很明顯,因為這片原始森林中,壓根就沒有路,所以當有一條路出現在眼前的話,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這是方才更夫指引的,去往雞鳴村的路!
但這條路並沒有通向雞鳴村,而是通向了文天祥被擒住的那片五坡嶺!
“這路怎麽感覺……也太突兀了吧?”
妙妙蹲下來,拿出一根樹枝撥弄著這條路。
她也懂得很多知識,對於路的異樣,她知道的不比空空少。
路從遠處的樹林通來,可是通到這裡,就被一堆雜草直接給斷掉了,就好像一個清晰的分界線一樣。
辰風再次繞著村莊的地界范圍逛了一圈,方才他搜尋這個村莊的時候,就已經在路途用氣訣標記過,此時順著那些氣訣來尋找,倒是很容易。
但留在村莊的那些氣訣已經消失了, 就好像被強行帶走了一樣。
他嘗試著去感知那些遺留在村莊裡的氣訣,但什麽都沒有感知到,就好像那些氣訣印記都已經被毀掉。
“我上面去看看。”
妙妙索性飛到了空中,在上方俯視著這片樹林。
“村莊沒了,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這裡都長滿了樹木。”
她查看了半天,因為黑夜的緣故,視線再好,也會被鬱鬱蔥蔥的樹林給遮擋住,什麽都沒有發現,只能再次落下來。
辰風眉頭緊鎖。
他拿出了那張寫滿名字的地圖。
蘇小柔的字跡已經完全沒有了,不知什麽時候完全被抹去了。
地圖上,秦樹他們幾個人的筆跡還在,他們一開始就沒有寫“蘇小柔”和“秦迎”的名字。
辰風記了十個人的名字也沒有發生變化。
他的記憶並沒有被抹除,“蘇小柔”和“秦迎”都是他寫下去的名字,也就沒有消失。
思索著晚上遇到的各種怪事,包括那個野人,他越想越覺得詭異。
聯想到方才的那些猜測,漸漸地,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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