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也不能說到底是哪一方的錯。
秦樹,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他懷疑來路不明的蘇小柔也是情理之中。
對一個毫無印象的鎮靈師,突然知道自己那麽多秘密,連靈器具體是什麽都清楚,這可是鎮靈師的大忌,他還能忍著不動手殺了對方,脾氣已經相當好了。
而蘇小柔,更多的是急躁。
她清楚自己的人在死去,可是秦樹他們像個局外人一樣,對這一切毫無反應,讓她十分擔憂,她無非就是想要說服秦樹,提醒秦樹記起那些事情來。
只是方法不對。
辰風沒打算再偽裝下去。
他需要掌控局勢。
說實話這群人的死活,和他關系並不大。
不過他們被牽扯到了整個詭異事件中,辰風想要調查這件事,就得從他們身上入手。
蘇小柔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惶恐地說道:“對不起,許先生,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
“別講話。”
“好……”
蘇小柔連忙把嘴巴閉上,不敢再多嘴了。
秦樹他們也都一臉駭然地看著辰風,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不知道辰風要怎麽對付他們。
要知道,煉神期的大能,可是能夠一巴掌把他們拍死的。
“你們遺忘了自己人,她確實是你們的同伴,再怎麽懷疑,也記住這一點。”
辰風掃了一眼秦樹三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秦樹目光猶豫了片刻,才恭敬地點頭:“明白了。”
蘇小柔原本還想要開口說一句“現在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說謊了”,但她最後還是識趣地沒有說出來。
不過半晌,蘇小柔歎道:“可惜我們不知道現在是誰又出事了。”
“可以知道。”
辰風把地圖扔過去,說道:“把你們記住的同伴名字都寫下來,少掉的那一個,就是你們死去的一個同伴。”
蘇小柔眼前一亮,她居然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好,我馬上寫。”
蘇小柔飛快地在地圖上寫下了自己記住的九個名字:
——秦樹,白鵑,鄭才,蕭鵬,蘇小柔
——焦申馬,趙龍濤,項銘紫,齊名南
“輪到你了。”
蘇小柔把筆遞給秦樹。
秦樹猶豫了下,把自己同伴的名字寫出來,怎麽看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不過對方既然是個煉神期的高手,他不敢隱瞞。
除了他們自己三人的名字外,還有另外三個名字:
——焦申馬,項銘紫,齊名南
為了以防萬一,辰風自己也抄寫了這九個名字,然後在這個名單後面又加上了“秦迎”這個名字。
“這樣看來,剛才被他們遺忘的,就是這個叫‘龍濤’的人了。”
辰風把“秦迎”和“蕭鵬”和“趙龍濤”這三個名字給圈起來。
“什麽?龍濤……龍濤他居然就這樣死了?”
蘇小柔咬了咬牙,臉上又劃破一抹悲傷。
與她的反應不同,秦樹三人依舊沒有反應。
他們不記得這個龍濤。
辰風把地圖收好,至少這樣就能夠確定這十個人的隊伍,到底被遺忘了多少個了。
蘇小柔有些沮喪地說道:“現在我們只能在草廬先休息了,這裡應該還是相對比較安全的。”
然而辰風忽然再次把目光從草廬的四壁投出去,望向了黑暗裡。
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怎麽了?許先生?”蘇小柔緊張地問道。
“那聲音又來了。”
辰風說道。
蘇小柔一聽有動靜,也是倒吸了一口氣,想到了野人,她也屏住呼吸,仔細地聆聽著。
可是聽了片刻,四周仍然靜悄悄的,只聽到秦樹他們緊張而沉重的呼吸聲。
“我什麽都沒聽到。”蘇小柔小聲地說道。
“那是因為你們的靈器。”辰風說道。
秦樹的結廬在人境,可以把聲音隔絕掉,所以黑暗裡有什麽聲音,是無法傳到草廬裡來的。但這件靈器對辰風而言,自然是無效的。
秦樹一聽,緊張地問道:“那我要收起來嗎?我的草廬靈器也可以保護自己人這邊不發出動靜,在草廬裡應該比較安全吧?”
草廬畢竟也給他們提供了一層防護。
“暫時不需要,你們注意好四周。”
辰風的目光在黑暗中遊離著,他這一次聽到的不是馬蹄聲,而是一種奇怪的嘩啦聲,就好像是什麽人在水裡遊動,撥開了水花一樣,還有咕嚕咕嚕的聲音。
很快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過身,朝蘇小柔喝道:“小心!”
而他的話音剛落,蘇小柔的上空就好像有什麽東西破開,伴隨著一陣激蕩的水花,有一隻手好似破水而出,抓向了蘇小柔的頭髮!
咻!
辰風的反應快到了極限,在那隻古銅色的手抓來的時候,禦天尺已經橫掃而出,砍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那人的反應也很快了,但還是慢了一寸,禦天尺砍在對方手臂上,把他的手臂劃出一道血痕,鮮血立即從他的手臂上迸濺開來。
但這鮮血並沒有落地,而是滴落在半空中,很快就擴散了開來,那種情景就好像是鮮血滴在了水面上一樣。
一聲憤怒的吼叫聲從上方傳來。
嘩啦!
手臂迅速縮了回去。
辰風手迅速地伸向了那個地方。
那裡就像是一道裂縫的破口,他這一次有了防備,直接沿著那道破口鑽了進去!
隱約之中,他仿佛看見前面似乎是一片朦朧的水景,就好像他突然間從草廬裡沿著那道裂縫鑽到了一條河流底下,四周有著長長的雜草,還有一塊塊長滿青苔的石頭。
甚至還看到了幾條小拇指大的泥鰍驚亂地遊過去,而水裡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見了一個人似乎在沿著水迅速地往遠處遊去,正要去追的時候,一股奇怪的波動很快籠罩在了他身上。
這股波動似乎想要將他身上的某些東西給剝離出去,但辰風體內的黑白氣訣迅速地流轉起來,把自己維持在了一個平衡狀態。
嗡!
他蕩開了那股波動。
然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只是躍到了草廬頂端,眼前的水底景象也消失不見。
就好像剛才那道裂縫破口並不存在,他只是從地上躍到了房梁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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