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聽到安凝的話,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安建海,發現安建海也在看著他。
辰風沒有發表評論,只是說道:“我們走吧。”
說完便拐了個彎,繞開了那片能夠讓他們迷失的樹林,往另一側的山坳口走去。
安建海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下,他原本希望辰風能夠說點什麽的,像空空那樣給點建議也好。
他雖然沒有還不知道辰風的真正實力,但能夠帶他們從巨浪下逃出來,就足以說明這個青年人很不簡單。
可是辰風並沒有說什麽,好像對他會不會死並不是很在意。
“也是,我和安凝對他來說只是個累贅。也許我們死了,他還更輕松點。”
安建海心裡暗歎一下,他實際上和辰風沒有什麽關系,嚴格來說還有利益衝突。
就像韓家和安家一樣,大家是為了弘祖驛站的靈器而來,目的都是驛站樞紐,便相當於競爭對手。
這種情況巴不得少一個對手。
只不過剛才辰風順手把他們從海底救出來,這又說不太過去。如果要少個競爭對手,辰風又何必去救他們呢?
安建海看不透辰風的實力,也摸不清楚辰風的性格。
不過從剛才被辰風從巨浪救起來之後,安建海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大概率是與弘祖的驛站無緣了。
他沒想過和辰風爭,也爭不來。
“海叔,放心,有什麽靈器來,我會替你處理的。”
安凝緊緊地跟在安建海身邊,警惕地看著四周,避免周圍有什麽東西躥出來襲擊安建海。
“你拉倒吧!安叔叔實力比你高多了,他要擋不住,你能擋什麽?買一送一?”空空走在前面嘀咕道。
“那也比你只會說風涼話強。”安凝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們一行人走到了山坳口,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澗,兩側的石壁猶如刀削一樣,筆直挺立,高達幾十米。
山澗中隱隱有古怪的回聲傳來,呼呼作響。
“這個山澗看上去就不安全,萬一兩側的石壁砸下來,那就影子成讖了,安叔叔會被砸扁的。”
空空打量著石壁上的嶙峋石頭,又看了一眼安建海腳下的影子。
安凝對空空口無遮攔的話也是氣急,她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繞開這個山澗。”
“空空,你試著看能不能飛上去。”辰風說道。
走路不安全,能飛還是要試著飛一下。
“好。”
空空也不廢話,扔出一隻仙鶴就往上飛。
仙鶴帶著他騰空而起,但奇怪的是他無論怎麽飛,四周的景象似乎也在變高,總是與他保持著同一個高度,無法讓他飛過山澗。
辰風他們在下面看空空的時候,空空就像是在原地打轉,明明仙鶴已經扇動翅膀,他就是飛不上去。
嘗試了一下,空空便放棄了。
“這裡和在黃河一樣,都飛不起來。”
空空揮了揮手,把仙鶴給收回來。
“不能飛就繞路,總之不能犯險。”安凝斬釘截鐵地說道。
辰風看著山澗,隨後在旁邊的一塊石頭坐下來,微微沉思著。
“喂,你坐下來幹嘛?”安凝問道。
“休息一下。”
辰風頭也不抬地說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時間休息?我們得趕緊找到若雪,然後一起離開這裡才行!”
安凝已經不指望去找驛站的樞紐了,在安建海出現影子之後,她現在隻想著離開,能活著才是最好的。
安建海說道:“安凝,不要急躁,先休息。”
安凝急得跺了一下腳,這個時候她哪裡坐得住。
可她也沒辦法,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很清楚,如果辰風不走的話,她和安建海兩人離開,很容易就出問題。
“那海叔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四周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路。”
安凝氣鼓鼓地瞪了辰風一眼,然後一個人繞著山澗往旁邊走去。
“別走太遠!這裡很危險。”安建海叮囑道。
“知道了,我腳下又沒有影子,不擔心。”安凝說道。
“你這孩子……那也不能掉以輕心!”
安建海無奈搖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眼前四分五裂的影子絞成一團的影子,也是很不自在。
辰風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和空空一起在撥弄著石頭,他們在思考路的問題。
“你覺得和上次一樣嗎?就像河圖洛書?”
空空雖然上次沒有和辰風一起進秦站,但後來他可是和妙妙逛遍了整個秦站,對河圖洛書的陣法也很清楚。
“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都是出自弘祖之手。”
辰風琢磨著方才的靈器,無論是第五象的那座寺廟,還是第十八象的那片樹林和折扇,都是以一種陣法的行事分布的。
這種陣法環環相扣,相互間看似獨立,卻又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
他可以肯定的是,鄭平極有可能是被那隻被剝皮的狸貓從蘇軾的折扇裡抓出來的,所以鄭平沒有被巨浪拍死,而是死在了狸貓手上,被狸貓剝皮了。
既然狸貓都能夠去蘇軾的折扇裡串門,從第五象也能走到第十三象,那是不是意味著這些卦象的排列是按照某種聯系互通的呢?
如果是這樣,只要找到了這些陣法之間的聯系,就能夠推出驛站樞紐的方位。
安建海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看著辰風和空空在討論,仔細聽著,卻也沒有插嘴。
在討論了片刻之後,空空忽然問道:“對了,那安叔叔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辰風把手裡的石頭拋了一下,看向安建海。
安建海聽到辰風和空空忽然提到自己,也是坦然一笑,道:“如果這是一種預言的話,我大概率是活不了。”
“你就這樣認命了?”辰風問道。
“與其說是認命, 倒不如說是無法抵抗。《推背圖》我是了解的,它預言的卦哪一個不是準的?說哪個朝代滅亡,哪個朝代就挨不過去,誰死誰活都有定數,我只是歷史中的一粒塵埃,也掀不起浪花來。”
安建海對自己的身份看得很明確,他清楚一個開脈期的鎮靈師在這種靈器面前實在太卑微。
“是這樣沒錯。”
辰風也不否認《推背圖》的厲害之處。
他想了想,又問道:“你不怕死嗎?”
“怕,誰不怕死呢?”
安建海笑了笑,“但我們身為鎮靈師,平常對付凶惡的靈器,總是要做好死亡的覺悟的。《推背圖》做了那麽傳世的預言,我要是有幸成為其中之一,也不算虧。”
“你倒是看得開。”辰風說道。
安建海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死不死倒是無所謂了,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遺言?”辰風回道。
“如果你這麽說,也沒錯。”
安建海微微點頭,臉色平靜。
他對待死亡的態度倒是讓辰風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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