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曲芸笑著感歎道:“記得我們是在詩詩加入之前談起的這事。到了現在,就差甄輝齊的願望了吧?脫離遊戲什麽的,要不是我那坑貨老爸,上次在太陽神噴泉應該就可以解決了。
不過他現在似乎也不想走了,至於那修仙的願望啊……恐怕不躍維飛升到統一宇宙,還真就找不出解決的辦法了。
到最後果然還是這貨的心願最麻煩啊,應該說不出所料麽?”
曲芸苦笑著,卻被一聲聒噪的叫嚷打斷:
“他會死!會家破人亡滿門皆株,會被一萬人追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說話的是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胖鳥,此刻正蹲在客廳的盆栽比龍女還高些的大仙人掌上瞪著無辜而純良的死魚眼,乖巧地呆愣愣望向三人。
這不是幻覺,自打曲芸在學派活動室表露出對這種東西的興趣,想買一隻養來玩玩,菲莫諾就直接把活動室養的這頭不討喜的蠢家夥送她了。
至於這貨為什麽會蹲到仙人掌上去,為什麽沒被扎成篩子,為什麽一看就比仙人掌重好幾倍的體重沒把植株壓折了……別忘了人家好歹算是一種高貴的四維生物。放到表世界的普通人觀念中,姑且也算是一種神獸了。
“一萬人……幻言鳥的預言雖然多半不靠譜,但至少聽起來非常逼真。像這麽離奇的預言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龍女姐姐饒有興趣地歪頭微笑著,大尾巴不由自主地輕輕敲打著地面。
曲芸則嘴角微抽:“不,我怎麽覺得這事安到甄輝齊頭上這麽靠譜呢……希望最後真的不會成真吧……”
龍女姐姐美眸微張,十分驚訝:“不至於吧?他真的那麽倒霉?”
說起甄輝齊與運氣的問題吧……不得不提一下。
稍微早些時候,在某個遙遠的宇宙一個荒蕪的雪原中,一行九人在崎嶇的地貌上步行。這裡自古是人類不敢踏足的凶惡魔獸領地,此時卻連此地最強大的主人也躲在自己的洞穴中瑟瑟發抖。
強大的應選者不可能像魔獸一樣時時刻刻散發出滔天的威壓,因此一開始也並不是沒有魔獸試圖吞噬幾人。
然後,夏子衿大展神威,用了一個和使徒不久前曾為了對付曲芸而使用,移平了巴藏丹小鎮類似的魔法禁咒將方圓數裡的雪原化為了熔岩。
自此,再沒有魔獸前來打攪這支由九州和雲裳仙府成員混編而成的小隊。同樣的,他們的載具也全部報廢。
這隻隊伍原本是有十個人的。遊戲系統可不管你的團隊有著怎樣的實力,只要不滿員十人就總有可能會隨機往裡塞新人進來。
都是自己的子民,九州隊通常會幫助新人完成遊戲後送走,屬於遊戲中對新人最為和善的隊伍之一。
而這一次的新人比較倒霉,一聽說這裡是無法無天的遊戲世界,就聲稱自己老爸是青州某郡要員,手底下養有好幾位超人私兵,只要跟了他就可以天高皇帝遠,在青州為所欲為等等,開始對夏子衿動手動腳。
然而最為溫柔的隊長龍女姐姐沒在,子衿小妹妹便無所忌憚,三下五除二將新人給宰了。李宗則在全程旁觀夏子衿虐殺的過程中默默逃出小本子把某位躺槍的父親記在了待查辦官員的名單上。
此時,經過漫長的跋涉九人已經走到了預計的地點,但卻只是一片雪原,並沒有見到遊戲提示中的深淵,
自然也就無從尋找只有在深淵裡才能見到的那朵嬌弱的小花。“真見鬼,只是摘一朵花而已,早知我自己飛過來搞定算了,省得所有人在這鬼地方遭罪。”華英抱怨著,一雙銳利的眼眸不時瞟向夏子衿。
夏子衿撅著小嘴辯解道:“要是龍女姐姐在,根本就不用在乎這種小問題。她會一個魔法,可以一瞬間修複損壞的車胎。”
在魔法的三大體系中,這孩子是極為罕見的靈術魔法師,自然無法學習龍女的奧術魔法。
“我家芸姐也會那個魔法,一環【修複】,對吧?”甄輝齊一邊炫耀,一邊用腳去戳地上一灣冰凍的湖面。冰面並非硬邦邦的結晶體,而是反饋給甄輝齊的鞋子一種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觸感。
大家都圍繞在九州的最後一人戴子書身後,看著他擺弄一台巨大的機器。這是一個戴著大大粗框眼鏡的老人,只有顯徑初階的實力。混在九州這分界組第一團裡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這麽想,除了外世界來客梅嫻詩外所有人都熟悉這張經常在電視和報紙上看到的臉孔。
實力即便丟到普通團隊中都算不上什麽強者的戴子書老人其實是一位微笑魔女年代的前輩應選者。 他有著非常淵博的知識,將自己絕大部分的點數都用來學習,並為大量的國家項目提供科學支持。
換句話說,就是只有九州這種頂尖團隊才養得起的那種頂尖輔助隊員。
所以說,此刻只有沒能擠進去觀看掃描屏幕的甄輝齊一個人注意到冰封湖面的特別之處。
那是一座如水晶般晶瑩的紡錘形冰湖。並不算大,只有一個標準泳池大小,邊緣平滑而規則。冰冷的寒氣在上面形成了一層齊膝的白霧。而清澈的湖水也帶有一絲細微的乳白色,顯得神秘而魔幻。
“很奇怪,這是富含超自然能量的有機物的反應。難道說深淵的入口被百億千億的魔法生物所填滿了?”戴子書看著屏幕上複雜的參數喃喃自語著。
對於這恐怖片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景點橋段幾人都沒什麽反應。他們可是舉世無敵的【九州】!哪怕真有千億魔物在腳下沉睡,也不過是子衿妹妹再來兩三發禁咒的事兒。
而夏子衿此時則來到了甄輝齊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湖面:“怎麽?發現了什麽?”
“我想我找到深淵的入口了。”甄輝齊緊張地回答。
透過模模糊糊的寒氣,他看到湖底有一個巨大的橢圓形黑色洞口,開在紡錘形湖面的正中,橫貫紡錘寬闊的肚腹正中。
也不知是幻覺還是寒氣造成的光線偏折,他感覺那洞口似乎整體移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