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故作高深把一隻手背在身後,一副高手氣度卻不自知與自身外貌形象有多不協和。
見對面一個英俊得不像話的白臉正太打頭過來,紋身青年二話不說就冷哼著衝上前去。
結果剛衝到一半便猛然後跳,神色也是凝重起來。
知道了梅嫻詩的手段,雲裳這邊正經進化過的幾位都仔細觀瞧,就見到從左中右三個方向不同速率刺出的銀針都被紋身青年這一跳避開。能一個照面就識破梅嫻詩的攻擊,足以見得這青年的實力絕不遜於雲裳仙府平均水準。
而實力帶來了信心。見識到梅嫻詩詭異的攻擊,青年提勁運氣,一對手臂顏色就暗了下去,變得深褐。康斯妮聳動鼻尖,意外發現這青年居然是位強化了血液的超人。
紋身青年詭異一笑,再次屈身前衝。梅嫻詩安然孑立,食指輕彈。
“乒乒乓乓”四聲如輕擊三角鐵般的脆響憑空奏起,是青年揮舞手臂,擋開了散寒春的飛射。他能看清,亦能跟上!
轉瞬間,青年已經衝至梅嫻詩身前,伸出一手向前探來就要將梅嫻詩擒下。
於是梅嫻詩跨了一步。
至於怎麽跨的,沒有人能用語言清楚形容,隻覺得玄妙。青年就覺得眼前身影像是一粒浮在水面上的灰塵。你怎麽伸手撈,它總一定能躲開,因為指尖推開了水波。
【入波步】,倒仙宗書閣所藏,一種通冥三品的功法,亦是前世的梅嫻詩從涔雲玄澤書中所悟。她之前也是會的,自打收了涔雲界便試著去悟了。只是如今築基,配上靈力法門方能發揮出其真正效用。
這一抓一避,讓包括青年本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產生了時間上微妙的錯覺,這便是仙家道法入波步的玄妙了。那青年伸手一抓沒抓到,不知不覺間有些恍惚,等忽覺不妙時一枚銀針已然出現在額角。
又是“叮”的一聲,不知何時青年左手的深褐已經退去,而額頭則如鋼鐵般將那根散寒春彈開。同一個位置,一滴冷汗悄然滑下。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來來回回纏鬥幾十回合。紋身青年是速度反應具都極快,又有著刀槍不入的奇特進化。力量來自於血液,顯然也是有了完整的能量循環系統。從其堅持近身搶攻看,一旦被捉到絕對是勝負立現;
try{mad1('gad2');} catch(ex){} 梅嫻詩這邊則是道法玄妙,一步踏出可望而不可及,讓對方完全捉不到蹤跡。況且人體穴位上千,散寒春神出鬼沒。那青年的變異同時護住的身體部位顯然相當有限,應付起來端是狼狽。
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在一眾打手的目瞪口呆中有來有回持續了三分鍾,兩人終究各自站定在自己一方。梅嫻詩神色淡漠卻汗流浹背,而對面那紋身青年早已粗氣如牛。
“戲也看完了,不如來談談正事,閣下可是茅衣堂堂主黑傅?”曲芸對人群中不顯山不露水的一位老者道。
老人相貌平平,甚至稍稍有些醜陋,屬於看過一眼再也想不起來的類型。但三十幾個年輕氣盛的打手中夾雜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任誰也能看出點端倪吧?
見己方超人佔不到上風,自己身份又被點出,老人眯著眼睛皺起眉頭:“殺了我這麽多人,今天若不拚上性命把你們留下。我三茅會便沒了在眾多社團中立足的依仗啊。”
“依子可是來談生意的。”曲芸隻微笑著答了這麽一句。
兩人皆是話中有話。
堂主黑傅先是一愣,接著微眯的雙目猛然一睜,隨即了然:“小姑娘手段了得啊。不知你們想談什麽生意呢?”
曲芸指向被黑傅身後一群人擋著的女人道:“就先從她開始吧。表示一下誠意,這人交給我們如何?”
雲裳幾位至此才注意到一眾打手後面還有這麽一位。只見她鼻青臉腫,雙手被一條明顯是徒手擰彎的鋼筋鎖住。這人大家還都認識,正是在遊戲裡見過一面的那個半新人呂詩。
“誠意是相互的,”黑傅瞥了一眼重傷在地的呂詩,皮笑肉不笑道:“這女人與我們三茅有仇,如今卻成了超人。若是不現在斬草除根,遲早會是個大麻煩。畢竟,超人若不死,都是會越來越強的啊。”
曲芸則是靜靜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讓這個表情格外迷人:“你們家這位小哥和我家小妮子實力算是旗鼓相當,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才你這裡還有幾位?”
“你威脅我?”黑傅皺眉。
try{mad1('gad2');} catch(ex){} “依子說過是來談生意的,又怎麽會做那種不入流的事?”曲芸笑眯眯擺擺手:“這女人算作添頭就行,因為我們要談的,恐怕是一筆三茅會從未做過的大買賣。”
黑傅聽了,眉頭反而皺得更深了些:“你到底要談什麽?”
“很簡單, 幫你們的老朋友尹易生跑個腿。”
當晚,雲裳閣。
被梅嫻詩治療過的呂詩除了鼻青臉腫一時難消,已經無礙。
“混得不錯啊,已經能單槍匹馬去報仇了啊。”康斯妮冷嘲熱諷,她可沒忘記救援抉擇那場遊戲中這位最後是怎麽恩將仇報想坑雲裳一把。若不是曲芸料敵先機恐怕她們都只能永遠留在某個遙遠世界的織女座了。
“你們和三茅會那幫人談生意,還什麽互利互惠?這就是同流合汙!你們不是好人!”呂詩還在賭氣。
“別人眼裡啊,依子這人有不少優點,可偏偏裡面就沒有‘好人’一條。你還要蠢到什麽地步,才會認為拉馬克玩家中還會有好人存在?就因為我們最後饒你一命?
你在索福克勒斯號裡挑戰個人成就,打算要毀滅一個人類文明的時候怎麽沒想著自己要當個好人來著?”
曲芸是極少對女子說話如此之重的。天大的事兒,她嘻嘻哈哈也都平過去了。今天如此,只因為有些話不說,呂詩怕再也聽不到了。
“那……那是遊戲世界啊!怎麽能和現實相提並論?”
“你一直都當拉馬克遊戲裡的世界是虛擬的?”梅嫻詩稍稍驚詫。
“難道不是?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遊戲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網絡VR一樣的虛擬現實?”
梅嫻詩垂眸輕歎:“嫻詩便是從你口中的遊戲世界裡來的。”
呂詩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