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出口大門。
“你說的當真嗎?”保安拄著雙拐,臉色陰沉地問到。
事到如今,饒是再不可置信,再不甘心,他也清楚自己在這幾個女人面前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為了活命,他甚至沒有時間緩和一下刺痛的神經,沒有時間緬懷一下男人的尊嚴,這就是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家團長大人從來說話算數的。穿過走廊,只要你之後的行為不直接威脅到我們的安全和目標,就一定不會被我們攻擊。我們也不會做手腳妨礙你安全離開遊戲,這點我可以保證。”
這話由唯一始終表現溫良的尹熙頤出口,在新人中還是有一點說服力的。誰知她馬上轉口接著道:
“至於信不信我,是你自己的事。為了不讓我們如願而拒絕就會在這裡立刻被殺,去嘗試一下還有我們沒騙你真的放你走的機會。等遊戲結束了回到個人空間,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複原。只是,如果不收起你的驕傲,幸運不會總是關顧你的。”
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呂詩心中暗暗腹誹。作為一個新人,她又怎麽會理解尹熙頤充滿威脅的語言中隱藏的溫柔?
聽到還有複原命根的機會,保安頓時眼前一亮。尹熙頤講那麽多著實多余,他本就不是那種會仔細思考權衡利弊的人。此時只是努力收起了惡毒的目光,一步一拐地踏出了大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保安踉蹌的腳步,包括對雲裳做法非常不滿的高老師。對不公事表達憤慨人人都能做到,但是舍棄自己的生命挺身而出代替他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曲芸的視線掃過高老師閃躲的目光,同樣落在保安的腳步上。她突然想起了第三場遊戲時的小宇,那正是一個願意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真聖母。記得她最後是說,希望自己可以多善良一點吧?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都有一個清晰的腳印印在地上厚厚的乾涸血漿中。鞋底抬起時,可以看到變成粉末的血四散飛灑。鮮紅色的地毯,就好像泡沫塑料般的脆弱。
直到保安真的安然無恙度過了整條血腥通道,他回頭看了這邊一樣,面無表情。然後,身影便無言地消失在左邊的通道裡了。
眾人都是松了口氣。如果被莫名的危險堵在這開始的房間出不去,還怎麽完成這場遊戲的目標?嗯……救人嗎?
只有曲芸的辯音成像中,聽到保安拐過拐角後並沒有徑直離開,而是很快躲進了一間房間。不會吧?難道這是還想偷襲我們?是剛才任姐顯露出的實力看起來太過普通給了他反擊的信心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真的放他離開不過是顧慮系統的規律,若有自己送過來的機會,任何威脅的種子還是盡早除掉為好。
小宇為她心中種下一顆善良的種子,可不是用在這裡的。天生視人命為草芥的曲大小姐,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另一個小宇。所以,是她活到現在。
“跟上,不要碰地上的東西。”曲芸揮揮手,所有人一個接一個踏入血腥的長廊。
救人啊……在這看起來危機四伏的陌生狹窄環境中,真是最討厭的線索了。保持隱秘行動的主動性,就很容易和“幸存者”擦肩而過;大張旗鼓地製造噪音強光引起注意,又很可能遭到未知危險甚至來自被救援者本身的致命攻擊。
最終曲芸選擇了以平常心,平常方式推進。失去了先發製人的可能,卻也把危險控制在可以掌控的范圍。
雖然不打算碰觸,曲芸卻還是用視線檢查了一遍地面乾涸的血液。裡面凝固住的眼鏡,戒指之類全部都是些金屬和塑料製品。她的目光隨即集中到了腳下一張正面朝上的身份卡:
裡昂雷德菲爾德(lyon redfield)
a類警衛員
f56-d21
這張
張身份卡的樣式和之前特蕾莎那張是完全一樣的。看來身份卡並非人人都有的東西,不然沒道理放眼望去只能找到這一張吧?曲芸甩甩頭揮去不合時宜的雜念,隊伍還在小心地前進。
至於前進的方向那當然是沿著保安開拓過的路線。曲芸已經知道這裡留下了一個麻煩,又怎麽可能置之不理呢?
只是來到走廊盡頭才發現,原來通道點亮的led光線隻到這裡為止。這裡向兩邊延伸的通道,如果考慮到是在星艦內部應該也不可能太長。只是從這裡看去通道隱沒在極度的黑暗中,就好似沒有盡頭的無底洞一樣。
所以那保安可能真不是有心偷襲她們,而只是沒有辦法自己在黑暗中移動,想躲起來等她們經過後再跟上而已。
“ti tei”
一團柔和的熒光憑空出現在曲芸的面前。
雲裳幾人是知道曲芸新學會了這個法術的。一環魔法,這是曲芸吟唱音節最短的一個魔法。它會催動空氣中的元素衰變,產生一團沒有任何屬性的純粹熒光。可以被遮擋,但無法被撲滅。
這團熒光可以在不刺眼的程度內通過調節法力控制照明的亮度。見曲芸控制在相對昏暗的程度,幾人心照不宣地都沒掏出強光手電,規避著潛在的危機。
幾人的小心倒也不光是被陰森獵奇的環境嚇的。既然遊戲提示“幸存者”,那就潛在暗示了有什麽危險發生,導致幸存者之外的人都沒能幸存吧?
“哇!這這這這……這是魔法吧!難道您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魔術師奧茲?天啦,奧茲是大庸人!居然還是個美少女啊!”
大家的小心謹慎就這樣被小穿越的驚呼給破壞了,此刻都崩起精神四處觀望警惕著隨時會發生的危險,沒有人會搭理他。
通道拐過來後的結構,曲芸是借著保安的腳步聲已經構築了完整的概念。如果只有她一個,點不點這微光魔法真是沒什麽差距。
此刻,她就控制著小光團向著保安躲進的房間飄去。因為剛剛在成像場中,她聽到了不應該出現的景象。
“手電。”曲芸說著,把法術的亮度調到最大。其余幾個女孩也瞬間將手電光柱齊刷刷打了過去。
十幾米外,原本只能借著丁字路口處led燈光隱約看到的昏暗處被照亮。一扇像艦橋大門一樣厚重而破舊的艙門開啟著,地上一條小腿伸出外面,泡在血泊中。
曲芸將魔杖握在手上,一步步謹慎地靠近。康斯妮和尹熙頤對視一眼,這樣的姿態是從沒在曲芸身上出現過的。仗著辯音成像的特殊變異能力,這貨即使在敵營中潛行也從來都是走得昂首挺胸大搖大擺。
不經意間的一種姿態,居然讓雲裳眾人產生了相當大的壓力。
曲芸這樣謹慎自然有她的道理。房間裡出奇的安靜讓她感到裡面的景象之詭異已經超出了她的聽覺所能掌控的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