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食材,十幾個勉婆七手八腳在地上亂七八糟地擺了一大堆。()像蒼蠅腳,嬰兒腦這些曲芸自己不喜歡吃的直接排除;像魔皮薯之類看起來和表世界食材沒多大區別的也先放一邊。
最後曲芸挑出的全都是雷特辛之書上記載為稀有的食材。比如火鳳的肉和暴躁藤蔓。但是更多的卻是一些精神類的食材,這類的原料似乎在這個島上很豐裕。包括了虛空卵,背叛之影和恐懼影龍這些在資料裡被認為是“極度罕見”的珍寶。
把各種可以代替的食材湊一湊,這堆東西還真的可以燉出一鍋雷特辛之書上記載的極品魔湯萬聖邪靈大補湯
只是照本宣科有什麽意思。主料不變,味道還不能讓依子調一調嗎?
“你加的這種紅色粉末是什麽?”
“辣椒粉,你不知道嗎?一種味道不錯的調味料,我們那邊很多荊州人特別愛吃。”
“哦哦,可是你都倒進去五罐子了,還不夠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家父生前說過,調料要加的足才能夠味。依子從小就是吃這個長大的,要不怎麽人家是料理小能手呢?”
“哦哦哦!”一眾勉婆心悅誠服地驚歎著。
“看,開鍋了!”曲芸掀開鍋蓋,果然見一股淡紫色的濃煙騰起,大鍋的四周都暗了下來。
“咦?你剛才不是說只有紫色的煙嗎?怎麽總覺得裡面有些綠油油的東西在翻滾?”
“錯覺,那是你的錯覺。來,一人一碗,不可以多吃哦。”
大功告成!
曲芸嫌棄勉婆的食具,用自己的帶的不鏽鋼碗盛了一大碗湯。
墨綠色的湯汁混雜著紫色的斑點,一瞬入碗便自成人面。氣泡翻滾,淒厲的哀嚎此起彼伏。
曲芸和這些勉婆一起吃著鍋裡的湯。津津有味地喝了幾口卻突然聽到陶碗摔碎的聲音。
抬頭一看,坐在自己對面那個勉婆正驚悚地瞪圓了她恐怖的大小眼,一隻手指著自己,另一隻則掐著她自己的咽喉,綠著臉直挺挺地倒下了。
再四下環顧,只見這些老太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有幾個還用最後的力氣抽搐了幾下。她有些吃驚,伸手探了探身邊一個勉婆的脈搏,結果卻沒找到血管。
嗯……這玩意果然是個怪,一摸才知道從骨骼構造開始就和人類有明顯的不同。雖然搞不懂脈搏呼吸的問題,不過折騰了好一會還是確定她已經氣絕身亡。
再研究了幾個,果然:一鍋湯,一族的勉婆死光光。
曲芸深深歎了口氣,把碗裡的湯喝光。隻覺得因進階白袍而重新閉合的真理之門真的如雷特辛之書上的描述一樣又張開了好大一個縫。只是……在那裡開開合合的抖動算幾個意思?這是在抽搐?
自己做的湯,應該沒什麽問題啊?依子喝了感覺不錯啊,怎麽會把怪都給喝死了?不行,下次做給夥伴們之前可得先給米莎鑒定一下。
她是真心想要通過廚藝讓這些家夥認可自己而放人通過的,結果卻……不對!依子又不是強迫症的土撥鼠,能過去不就完了嘛,計較那麽多幹嘛。
雖然心裡就是有些不爽。
由勉婆一族對美食的思念所構築的大鍋,在勉婆一族滅族後沒了念想,自然化作虛妄憑空消散了。曲芸只能小心用魔力包裹收取了大鍋下的【思想聖火】。
單獨隔了塊地方丟到徽章空間裡……嗯,沒問題,挺老實的,可以回去再研究。
這才是曲芸頂著土撥鼠大軍的追擊還要留下來陪這些勉婆玩的真正目的。飯什麽時候不能做?哪怕能坑到些上好的食材,哪怕巧遇口味相近的知音,哪怕受到悖影影響好奇心被無限放大……
她始終沒忘記,獎勵規則中那條“一切存放於拉馬克徽章內的特異遊戲場景名產”可不會無的放矢。否則雖然打不過勉婆,但她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更快通過這座火山。
想到自己收取的這兩樣寶貝,曲芸首先想到的不是冰與火的屬性衝突,而是延展性和魔力可塑性的特性。自己的魔杖炸掉了,主要還是因為那太古老又低階的古董承受不住二環魔法的力量。
沒有魔杖並不影響法師施法,但只有使用過魔杖才會知道那種強大的助力有多少價值。
有了這兩樣東西,若是能再得到一件品級相當的土質或者木質材料恐怕就可以試一試煉製那件自己用雷特辛之書上記載的失傳的附魔手法所構想出的天馬行空的東西了。
曲芸翻過火山,用聽力帶來的絕對偵查優勢避開了幾個在山頂徘徊的頭套怪人,來到了火焰島嶼另一側的岸邊。
一頭本該已經被自己殺死的,披著潔白羊皮襖子的大尾巴狼正毫發無傷地等在岸邊。
這一次,它的雙爪上亮出了手術刀和針筒。
“看,殺死我並不能解決問題,不是嗎?你這麽聰明,始終不肯脫下自己的衣服。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還有什麽選擇呢?不脫下衣服,我就會一直來找你。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不停地殺下去,直到盡頭?”
狼笑得猙獰,但聲音卻比之前更加溫文爾雅。就好像經受過專門訓練要讓人信服一樣。
“也許你已經發現了, 更多的反抗只會讓你更快抵達盡頭。而那時等著你的,相信我,絕不是你要找的一片大腦,而是一根你無法逃避的冰錐!
所以,我們來稍微配合,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不好嗎?你們鹿一直恐懼的不就是忘記魚的存在麽?拒絕遺忘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魚的存在讓你病了,整個森林都病了。你們需要治療,而我就是來幫助你的醫生。忘記應該忘的,森林才能歸於平靜,遺忘是最好的良藥。你總是這樣,不經受教訓就學不乖呢。”
面對一步步逼近的狼曲芸沒有吟唱咒文,她只是歎了口氣:
“而你則是應了一句名言,‘反派死於話多’。一直搞不清楚你叫依子跟夥伴們脫衣服的原因,現在終於清楚了。遺忘嗎?真是最討厭的字眼。本想聽你再多透露一些的,但是很可惜,你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曲芸話還未完,一把屠刀把狼從背後砍翻在地。
“追到……你了。”一個嘶啞凶狠的女聲,好似已經忘記了怎麽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