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的指揮工作都是由法爾汗負責的。
他從馬上思維敏捷,處事冷靜的下達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士兵們的行動雖然稍顯匆忙,但是卻絲毫沒有混亂的現象。
眾人身穿甲胄,跨在之馬上的蓋倫和西亞卡看著眼前的場景,小聲地交談著。
“你不是說過,以少勝多並不可取麽?因為風險較大,難道這次改變想法了嗎?”
“不是的。兵力比敵人少一倍,風險就要增添十分。因為風險不可控,所以才叫風險。然而這次全在掌握之中,所以,和兵力的多寡沒什麽關系。”
西亞卡詳細的解釋道。
必須把秋笛洛殿下在月華城的事實向斯瓦帕蒂亞大小城邦布出去。
能誇大宣傳就更好了。
如果要提高我們這邊的威名,就要以寡擊眾,以少勝多。一旦威名遠揚,慕名而來的戰士就成群結隊的到月華城來投效殿下。
“而下一次,就輪到我們越過長河,在萊普頓的境內作戰了。要是指揮大軍團作戰也是非常辛苦的工作,何況……”
西亞卡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把壞笑。
“何況,我想讓對手以為我們兵力短缺。蓋倫,無論如何,要活捉賽文斯王子,可就全靠你了。”
“好吧。要是不問死活的話,倒還省事些。”
入侵月華城邊境的萊普頓軍大約有五萬人。根據斥侯的回報,指揮官就是賽文斯王子本人。
法爾汗負責城防守備工作確實是堪此重任。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再加上常年軍旅生涯的磨練,早就具備了作為將軍的才能。
西亞卡騎著馬靠近法爾汗身邊。
“法爾汗將軍,請你派給我五百輕騎兵。而且我還需要一個熟悉地理環境的向導。”
“這個好辦。只不過,五百名騎兵是不是太少點?我可以增派兩千名騎兵給你。並不耽誤我的城防工作。”
“不必了。五百名足夠了。還要請你暫時忍耐,不要主動出城迎敵,雖然會有損麒麟將軍的威名。”
“可是,西亞卡。不出擊怎麽退敵?如果敵軍在離城不遠處安營扎寨的話,再想進攻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今夜,萊普頓大軍一定會開始退卻,到那時,我會有信號送過來,將軍便可以立刻下令追擊,一定能輕松地獲勝。”
西亞卡囑托辛朵娜和崔斯特護衛秋笛洛殿下,隨後他傳喚向導,和他低聲的商量起來。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西亞卡向秋笛洛說明了所有情況,要求王子批準他的安排。
秋笛洛爽快的說道。
“既然是西亞卡決定的事,我當然沒有異議。你大可不必每一件事都要征求我的許可。”
曾經身為麥蘭領主的西亞卡看著對自己完全信賴的王子,微微的行了君臣之禮,隨後笑著說道。
“殿下是個有器量的人。這一點,天下沒有人能勝過殿下您。所以,我一定會盡全力輔佐殿下成就大業。”
“那麽。今晚的行動,就拜托你和蓋倫了。”
得到王子的答覆之後,西亞卡這次叫來了他的侍童鶴橋。當西亞卡對侍童說明他該做的事時,阿珍小姐也來湊個熱鬧。
“鶴橋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怎麽不對我說呢?”
“多管閑事的女人!”
“真羅唆!我是在跟西亞卡說話!你多什麽嘴。”
“唔,傷腦筋 那你們就一起合作吧!”
西亞卡無奈的看著除了明爭還是明爭的兩個人,
把寫滿了字的牛皮紙交到了他們的手裡。又再次叮囑了一遍。 隨後西亞卡對辛朵娜和崔斯特說道。
“辛朵娜小姐,麻煩你多注意一下薩巴騰的行動。那個老將軍可能有求死之心。”
美貌的精靈神射手閃著她那像綠寶石的瞳孔。
“你的意思是說,薩巴騰要以死來隱藏秘密嗎?好讓這駭人聽聞的有關王族血統的秘密,隨他一起消失?”
“至少我猜是這樣。”
聽西亞卡這麽說,崔斯特卻流露出嘲諷的笑。
“可是,西亞卡呀,那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局嗎?那個老將軍背負著陰暗又沉重的秘密。早晚都會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就讓他自生自滅吧,或許他的心在金面騎士那裡,也說不定。”
辛朵娜保持沉默,從來都不讚同崔斯特的她,這一次卻什麽都沒說。
“可是在他沒有表態之前,我不能妄下判斷。殿下都沒有追究他的話,那自然也是一種寬恕。所以我們就要維護殿下的名聲。”
“就這樣,放心吧。西亞卡。我會盯緊他。”
“拜托你了。”
西亞卡翻身上馬,快速的趕往城門前的廣場上。
蓋倫已經集結了五百名的輕騎兵專等西亞卡的前來。
“蓋倫,如果秋笛洛殿下並沒有王族血統的話,我們怎麽辦?當然,這完全是一種假設。”
遊俠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老朋友的問話。那份堅毅從沒有半分動搖過。
“我的劍刃隻為他一人效力,什麽血統,秘密。都和我毫無關系。至於你怎麽選,也和我沒有關系。”
“唔,請原諒。我不該問你這些。有的,沒的。盡是些閑言瑣事。方才是我一時糊塗。”
“老朋友,你聽了我的答案, 卻用道歉來做障眼法,想蒙混過去麽?怎麽,不想說說你的答案麽?”
“你不是剛說的,我選什麽都和你沒有關系麽?”
“的確沒有關系。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的真是想法。說說無妨。而且,你對殿下的器量有更深層的看法吧。”
“蓋倫,我覺得秋笛洛殿下具有身為一個主君難得的資質。你也應該知道的,殿下從不會嫉妒自己的部下,甚至把部下當中的同齡人看成是朋友。”
“嗯,是這樣。”
“過於自信的人,往往都會懷疑部下的才能,甚至產生嫉妒。隨後演化到質疑部下的忠誠,對部下心生恐懼,最終為消除恐懼感,找來重重理由,最終殺死自己的部下。然而,秋笛洛殿下的性格中並沒有這陰暗的一面。”
聽了西亞卡的話,蓋倫的臉上帶著微微的困惑之色。
“你好像是說秋笛洛殿下知道自己無能,所以才可取……”
“蓋倫,你 ”
西亞卡笑著搖了搖頭。
一陣風拂過,蓋倫伸手將額頭上烏黑的長發,向後攏去。
“蓋倫,你和我都只是利劍。而殿下才是用劍的人。一把劍再如何鋒利也不能殺人。只有用劍的人才能殺人。而用劍的人卻可以選擇鑄劍,棄劍,甚至斷劍。”
“……我懂了。”
蓋倫笑著,點了點頭。
交換了肺腑之言後,兩人就率領著五百輕騎兵趁夜出城。
秋笛洛從城牆上俯視著他們的漸漸消失在黑夜中的背景。他黃金甲胄上反射著閃閃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