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城就在眼前。
蓋倫與辛朵娜,曾數度與敵人交手。山裡頭陣陣寒氣逼人,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白霧,寒風毫不留情地割過人的臉頰。
“也許你們倆跪地求饒,我還能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二人又遭到了半包圍,領頭的隊長自信滿滿地威脅著他們倆。
也許是因為說話的時候嘴張得太大了,就在他丟出最後後一個字的時候。
辛朵娜射出的羽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貫穿了那隊長的咽喉。
一句裝狠的話卻成了遺言。
蓋倫正驚訝著同伴的箭法,辛朵娜說道。
“我討厭廢話太多的人。”
忽然大地為之震顫,敵兵蜂擁而至。人數看起來足有千八百眾。
蓋倫與辛朵娜極其巧妙地利用狹窄的山路,迎向前來的敵兵。
蓋倫的劍每一揮動,對方的馬便先失去了騎士,鞍上無人,就此迅速逃回同伴身邊。
如此,蓋倫的長劍沾染十數位騎兵的鮮血,其余的敵兵見狀,士氣大為動搖。就在此時,另一隊騎兵趕到。
“這家夥的人頭是我的!”
聲如轟天雷響,似曾相識。
正如蓋倫及辛朵娜所料,出現在兩人面前的乃是為父報仇的杜加。辛朵娜甩甩頭,狀似無奈,烏黑長發隨風飄揚。
“真不死心,但奉陪的人可就有些累了。”
“ ”
蓋倫的黑馬才進一步,杜加一口氣躍馬猛撲向黑衣騎士。
“今天,就要拿下你的腦袋,來祭奉先父在天之靈。”
“真是孝子。不過,我並不想與你較量。”
“你是我殺父仇人。”
“但令尊和我是公平決鬥定的勝負,並無私仇。”
“ ”
蓋倫接著說道:
“令尊是斯瓦帕蒂亞的將軍,卻墮落為奧比爐的鷹犬,出賣國家在先。你是他的兒子,難道還要將錯就錯麽?”
“我父親可不是奧比爐的鷹犬!”
杜加發狂的怒吼著。
“先父和我都是為了恢復正統的王位,一時才屈居於奧比爐人之下,這都是委曲求全。將來,你和我誰是皇家真正忠臣還不一定呢。”
“正統王位?”
蓋倫忽然想起老杜加在死前的話,而如今他的兒子又提起此事。
“想知道嗎?”
杜加露出如白刃般的牙齒大笑。
他知道金面騎士的身世,而蓋倫並不了解,因此深有先知先覺的快感。
“要知道的話,就先與我一戰,你要是贏得了我,就告訴你。”
“還真是年輕啊!”
杜加躍馬,奮力向前,展開攻擊。長矛狂甩著舞動成風。
只可惜,僅一交手。杜加的胸甲就遭到了重創。一時重心不穩從馬背飛落下來。
他迅速的爬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裝甲龜裂開來,碎片在稀稀拉拉的往下掉,隨狂風卷去。
杜加的坐騎失去了主人,驚慌而逃。
杜加呆立原地震驚不已。
前幾天才與蓋倫交手,頗令對方招架不住,而今天隻一個回合,就被他從馬上打落下來。
這真令杜加不解。
蓋倫向前以沉穩口氣說道。
“武藝並不能光靠鬥志來彌補,雖然你的鬥志很了不起,但第二次可就不管用了。”
“什麽?”
耐不住對方刺激,杜加掄起長矛,
帶著腰裡掃出,想要掃斷蓋倫戰馬的前腿。 隻一眨眼,蓋倫快速提起馬韁,戰馬一躍而上,閃躲過掃擊。
辛朵娜再一旁看出了杜加的偷襲,心中不滿怒道。
“名字叫杜加的都是小人!你忘了你先前說的話?”
“囉嗦!”
杜加想在刺出長矛時,辛朵娜滿弓發箭。
杜加悶聲中箭,長矛落地,幸好辛朵娜手下留情,隻射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杜加無視眼前的一切,皺眉拔去手腕上的箭,向蓋倫臉上投擲過去。就在遊俠閃身的時候,杜加趁機迅速的逃跑了。
辛朵娜第二枝箭,猶如流星趕月一般射中杜加背部。
所賴杜加身上穿著重裝戰甲,但背部遭受強烈一擊,痛感令杜加忍受不住,搖搖晃晃,失去了平衡,跌了出去。
隨著狼犬般的嗷嚷聲,杜加碩大的身軀消失在崖邊,跌落到崖坡下的灌木叢裡。
驅馬向前的辛朵娜,立於崖邊探個究竟。
“死了?”
“不清楚。”
蓋倫聳聳寬闊肩膀。
“憑精靈的感知還需要問我們這些凡人麽?”
“……哼。”
辛朵娜綠色眼珠裡,閃爍著諷刺的眼光。
“精靈才懶得去感知那些說話不算話的小人。”
“可是,有些事始終還是秘密。”
“不管怎樣,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已經放了他兩次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並不像殺他,算了。我們走吧。”
杜加潰敗,他的部下個個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蓋倫及辛朵娜松開亮麗的馬韁,逕自往月華城山路前進。只是,蓋倫腦中,仍不斷浮現杜加隱瞞的話。
正統的王位,到底有什麽寓意?
此時,秋笛洛、崔斯特、鶴橋三人,也在正趕往月華城的路上。
這三個人的友誼,也在旅途中逐漸的形成。
本來崔斯特是一個瀟灑自在的性格,他只是為了辛朵娜才留下來幫助秋笛洛。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以及秋笛洛與生俱來的真誠魅力,徹底轉變了他的看法。
“也許,我該為他留下來,就像那位預言家所說。我本自不信,可是卻慢慢的在相信。真是奇怪。”
然而,這一路上奮力的用自己的佩劍保護著兩個年輕人的安全,一半是刀光劍影,一半確是內心深處的感動。
可比敵人追上來更麻煩的還有他們的口糧已經沒有著落了。
突然發現山間草地上,有匹栗棕馬正低頭吃草。崔斯特不禁拍手叫好。如果馬肉能夠到手,這幾天可就有好吃的了。
只是,看起來好像這馬應該是有主人的。
“那不是野馬嗎?”
“當然不是,殿下。”
崔斯特搖頭說道。
“野馬鬃毛更長一些,沒有梳理過的痕跡,更何況,野馬的步子邁的更自由。雖然沒有配上馬鞍,不過那一定是一匹訓練有素的馬。”
“這樣的話,燒來吃,未免太可惜了。”
崔斯特早就熬不住餓,倒也想入非非起來。
“那麽,該如何是好?活捉住馬匹,與交換食物?”
秋笛洛說道。
因為,自從數天前,崔斯特很慷慨大方地拋出那些金幣之後,身上已經分文物有。
月華城就在眼前,也因為餓的走不動,實在也太遜了。
“殿下,有時候人要做的事,不需要和別人解釋。 他只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就夠了。”
說罷,崔斯特為實現他的話,做好一連串準備,躲在茂密的草叢裡,一步步接近,手裡拿著綁好的套馬繩。
伏在暗中,伺機行動。
不一會,踏草而來的馬蹄聲漸漸逼近,崔斯特瞄準目標,馬頭套繩投擲過去。
馬聲嘶鳴,崔斯特趕緊勒住繩索。
“成功了!”
崔斯特不禁心中叫絕。正自用力拽住套馬繩,突然一個失勢,一個趔趄,隨之向一旁側滾。
原來有人自空中割斷繩索。崔斯特於地上翻滾一圈,正想立身起來的同時也拔出佩劍,因為他感受到了劍氣殺來。
“膽子到不小,你這偷馬賊!”
“蓋倫!”
“崔斯特嗎?”
兩把劍就此停住。
又深又高的草叢裡,又出現另一個人及另一把劍。
如果目標是蓋倫的黑馬,崔斯特也許還會聯想到,可他抓的馬,竟是辛朵娜的馬匹。而原本這匹馬,並不是她所有。因為她的馬被杜加斬殺後,再從杜加部下手中奪來的。
“崔斯特,是你嗎?還好吧?”
“唔 辛朵娜,讓你擔心我,還真過意不去呢。”
“我怎麽會擔心你呢?你這個巧舌如簧的男人。秋笛洛殿下還好吧,否則你也不會有時間偷別人的馬,對吧。”
崔斯特向美貌的逼問者聳聳肩,接著吹口哨要二位少年過來。
至此,他們五個人在到達月華城之前先重逢了,只剩西亞卡和塔麗爾尚未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