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夏欣比關芙大兩歲,從小被寵到大,性格活潑天真,說話又快又直,從不矯飾,自詡利落大方的女漢子。
關老爺子也愛她有話直言。
不過關芙可對她沒有一點好感。
她站在二樓往下望,看到關夏欣光鮮亮麗的穿著禮服,理直氣壯瞪她的樣子。
關夏欣對她叫:“關芙,你汙蔑我,自己闖的禍怪到我頭上來!你跟爸爸爺爺胡說什麽呢!說我害你,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關芙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隻問一句:“關夏欣,你怎麽回來的?司機送我回來了,你是坐了誰的車?”
關夏欣惹了事之後,早早坐上別人的車,撇下她跑了,竟然現在有臉質問她,關芙覺得非常可笑。
關夏欣哼了一聲:“你帶著車走了,我當然隻能坐別人的車回來!怎麽?我還不能回家了?爸爸和爺爺都在家等我呢!”
關芙一聽到她又提爸爸爺爺就犯惡心,胸中屬於委托者的情感也不斷翻騰。
她勉強壓住情緒,說:“八點二十的時候,我就看到你坐上車離開了,八點半就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你一直到現在十點才回家。”
她冷冷看著關夏欣:“秦大小姐的未婚夫帶你去哪玩兒了?”
關夏欣一下子緊緊閉上了嘴。
她沒想到關芙全都看見了。
慌亂了一瞬間,她偷偷看了看關老爺子陰沉的臉,對著關芙繼續胡攪蠻纏:“什麽秦大小姐,你可別血口噴人!”
關芙說:“我血口噴人?我從山裡出來的,一個人都不認識,想栽贓你,又從哪編排這些七拐八繞的人名和關系?你就別狡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你闖了禍跑得快,別人拿我出氣。”
關大少的臉色就更差了。他本來就心疼受了傷的關芙,現在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一直覺得關夏欣有口直言從不說謊,沒想到關夏欣哪怕理不直氣也壯,隨心所欲給妹妹扣帽子,說別人汙蔑她。
關夏欣說不下去了,本來這個時候她覺得跟關大少撒撒嬌混過去就可以,可是看著關大少的臉色,她覺得有些微妙的不同。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好像關大少的態度不太一樣了。
關夏欣在心裡暗道:果然和媽媽說的一樣,親生的女兒回來了,她這個侄女和養女就要靠邊,很快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她大哭大鬧起來,直揪著關芙不放:“你說謊!你詆毀我!你就是見不得我好!又是我闖了禍連累你,又是什麽扭了腳,你光說這些沒根據的話,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肖景憐惜地看著她,同仇敵愾的盯著關芙。
關芙居高臨下看著她哭叫,竟然覺得挺好玩。
她踢了踢腳,把剛從臥室裡穿出來的一隻拖鞋踢了下去,剛好掉在關夏欣面前,把她嚇了一跳,聲音戛然而止。
關芙心裡微微遺憾,要不是關夏欣躲得快,這拖鞋說不定還能掉進她大哭的嘴裡呢。
她扒著欄杆說:“跟我要證據,你這純粹胡攪蠻纏。你要是真的不心虛,就自己去陸家拿監控,自己好好看看自己的德行。”
“好好一個姑娘偏偏不正經,和有了未婚妻的男人不清不楚,還去秦大小姐面前示威,惹的人家要揍你,基本上在場的人都知道。你找我要證據?行啊,我給她們這些人證打個電話,讓她們跟你親自說說?”
關老爺子和關大少的神情陰沉起來。
關家家風一向嚴格,
從來沒有插足別人感情的關家人。如果關芙所言不虛,那關夏欣犯的錯誤要好好教育了。 就連一向站在關夏欣那邊的戀慕者肖景都神色微變。他一直覺得關夏欣天真無邪,雖然膽大妄為但也隻是玩心重,沒想到卻聽到了她會搶奪別人未婚夫的消息,一時之間心情複雜。
關夏欣尖叫起來:“你胡說!你胡說!我才不喜歡秦大小姐的未婚夫!我們隻是朋友!”
關芙卻懶的跟她糾結這些:“你說不是就不是,隻不過,秦大小姐可從來沒打算教訓她未婚夫其他的女性朋友過。”
看關夏欣又想說廢話,她趕緊把自己的話說完:“這些我也管不著,可是關夏欣,我得問問你,為什麽秦大小姐給你打電話,說讓你回來,不然就拿我出氣,你卻高高興興的說讓她隨便呢?”
“你知不知道,我被兩個保鏢追的不得不四處逃命,為了逃回家,從二樓跳了下來?”算是敲定了關夏欣有意害她的惡毒心腸。
關夏欣喃喃說:“你不用跑的!她隻是嚇唬嚇唬你……”
關大少聞言大驚, 打斷了她的話:“阿芙!太危險了!你怎麽能從二樓跳下來?林醫生快到了,你的腳得好好看看,仔細檢查有沒有傷到骨頭……”
他連忙快走幾步,想從樓梯上到二樓來看看關芙的腳腕。
關芙看著關夏欣的表情,不確定是不是從她臉上看到了沒害死關芙的遺憾表情。
秦大小姐敢說敢做,心狠手辣,全城都是知道的。就連回到關家沒有多久的關芙都有所耳聞。
她也的確說到做到,沒抓到關夏欣,立刻就去抓委托者出氣,手下沒有分寸,在抓委托者的過程中把委托者害死了。
關芙暫且不考慮秦大小姐和她的手下是不是有問題,但作為一切事情的源頭,關夏欣絕對應該對此負責。
她瞪了一眼已經湊到她身邊的關大少,對著關夏欣說:“關夏欣,你只會闖禍,敢做不敢當,出了事就推到無辜的人身上,一個禍頭子還自詡天真無辜,覺得別人要害你?你真讓人惡心!”
關大少被女兒瞪了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阿芙,你腳傷了,不要隨便亂動,爺爺會教訓夏欣的。來,我扶你回屋,等等林醫生,他很快就來了。”
關芙煩的要命,留在身體裡的原主意識卻又別扭又高興,情感矛盾到她要精神分裂。
她躲開關大少的手,一瘸一拐地穿了一隻拖鞋,回了房間。
關夏欣沒有了爭吵的對象,才發現無法辨白了。
她對著關老爺子嚴肅的目光,訥訥自語,卻說不出辯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