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沒落,突然有清脆的門鈴聲響了起來,就在這間屋的窗戶底下。
關芙謹慎地湊了過去,旁邊的沈淑寧和新平也走到窗邊,三個人一起往下看。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門口亮著一盞微弱的小燈。
慘白的燈光,忽明忽暗的,質量不過關。
一輛白色的跑車停在路邊,車主就站在門口按門鈴。
“這是什麽怪模樣?”新平公主打量了此人一眼,點評道。
關芙看了看,說:“這頭髮染得真好。”孔雀藍,在光底下亮閃閃的,“肯定是打蠟了,要不然哪有這麽亮。”
新平公主看了她一眼:“頭髮還能打蠟?”
關芙上下打量新平公主的扮相,寬容地搖了搖頭:“說了你也不懂。”
沈淑寧和新平公主面面相覷。
但門口的人還在不停地按門鈴,還時不時往左右張望,雪白的羊絨大衣領子豎著遮擋寒氣,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那上半張臉上表情很是茫然。
她按了一陣門鈴,沒有人回應,掏出手機看了看。
關芙把毛衣往牛仔褲裡一掖:“我去開門。”
沈淑寧拉住了她:“不好,外頭指不定有些什麽東西等著……”
關芙搖頭道:“看看你們倆,我就知道,再有什麽也是不怕了。”這兩個穿著古裝突然出現的才叫一個嚇人。
“下頭那個穿著打扮顯然就是這個年頭的,她還有手機,比你們可正常多了。”
讓她這麽一說,當過皇后的、和當過公主的兩個,都不大高興。
那手機有什麽大不了的,難不成還有玉璽值錢?不過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們也不屑於顯擺。
就聽著關芙說:“都過了這麽久了,外賣一直進不來,電話都打不出去,卻來了這麽一個人,還是走的正門。這人肯定也是不一般,我得下去接她上來。”
她想了想,說道:“等會我試試看能不能跑出去,要是我成功了,你們也跟著跑出來吧。”
吉賽爾看了看旁邊躺著的皇帝,點了點頭。好像在表達她抱著皇帝也能跑出去似的。
沈淑寧還是心軟,提醒道:“小心點。”
關芙就挽了挽袖子:“放心,我跑得快。”她在休息室門口運了運氣,拉開門,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屋裡的人就聽著她的腳步聲很快穿過走廊遠去了。
關芙一口氣憋著衝出了安全的休息室,一開始跑的還算是比較順利。
但過了沒一會兒,她就開始頭皮發麻了。
肮髒汙穢的牆面上,黑色的汙漬好像活了一樣,緩慢地遊動起來。
她背後有粘稠怪異的感覺,汗毛根根直豎。
腳步聲快速回蕩在走廊裡,仿佛有無窮盡的回音。背後有人在追著她嗎?
新平公主正在透過玻璃觀察下頭那個打扮怪異的姑娘。
“看久了就習慣了,看得出來,此女也不失為一個美人。”她自言自語道,“這頭髮還能染出這種顏色,實在有趣。改日與縉君一同……”
她話說到一半,沈淑寧往前一靠。
關芙跑得飛快,已經到了樓下門廳,幾乎像是打開門,直接撲了出來。
她踉蹌幾步,踏上門口的台階。
門口一直按著門鈴的姑娘一看出來了個正常人,面露喜色,剛抬起手準備打招呼,關芙理都沒理她就從她身邊衝了出去。
跑動時帶動的風吹起了她的頭髮。
她怔怔地看著關芙跑進了黑暗之中,不見了身影。
沈淑寧立刻說:“她能跑出去!”
新平卻立刻拉住了她:“再等等。”
她們在心中數了三下,
突然,關芙又保持著衝刺的速度,從黑暗中冒了出來。就在她消失的那個地方,好像在黑暗中轉了個身又衝了出來似的。
她抬頭看到了自己買的這間房子門口亮著的燈,還有門口那個姑娘。
那姑娘還在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看著她。
關芙垂下肩膀,也不衝刺了,慢慢地走到了門口台階上。
門口孔雀藍頭髮的姑娘折下大衣的領子,打量了一邊穿著毛衣的關芙,說:“我就是因為繞來繞去走不掉了,才來敲你的門。”
她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車:“開車繞著這條街轉了兩個小時,車子都沒有油了。再轉,就轉出幻覺來了。”
她按亮了手機屏幕:“已經凌晨一點了。”
關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隻穿了毛衣,畢竟還有點冷。一聽這姑娘的話,關芙就立刻領會。恐怕不是轉出了幻覺,而是真看見了某些“認定是幻覺”的東西,她不得不下車到這鬼屋來了。
她也不問,推開門道:“那現在看來,外頭也不太平。進來吧,進來你可別後悔。”
關芙拽著這位一路衝刺,有驚無險地回到了休息室。
她們推開門衝進屋,關芙立刻把門反鎖。
新平公主打量著這位怪模樣的姑娘。
那姑娘瞪著新平和沈淑寧,以及吉賽爾和皇帝看了一圈, 了然的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我是俞薇,你們這是在開化裝舞會吧。”
新平公主沒聽懂,笑道:“倒沒有舞娘助興。”
沈淑寧點點頭。
這兩個人的思路倒是同步的很。
關芙鎖上門,又側著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才放松下來,她把塞進牛仔褲的毛衣下擺拽出來,掏手機:“什麽舞會,是鬼會才對。”
她再一次在手機上搜索這間房子曾經的信息,搜不到,實景地圖上也沒看到這間房子,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你大半夜不回家,在這瞎晃,終於遇到了好事。恭喜你,俞薇,你中獎了。”
新平公主嫌棄地險些用熱水燙她:“這是喝茶的桌子!”
關芙不搭理她,沙發都被血呼啦的皇帝和新平公主沈淑寧佔領了,她難道還站著不成?反正她不願意坐一屁股人血。
俞薇說:“我剛剛加班準備回家,走的就是平時回家的路,並沒有特意繞遠。”
“那看來只能怪你運氣不好,運氣比我還不好。”關芙說著又玩起了手機,“我得看看我養的貓怎麽樣了。”
俞薇忍不住伸了伸脖子:“你養了貓?”
關芙頭也不抬:“電子的。”
俞薇很失落。不是真貓。
她又看了看沙發上躺著的皇帝,看了看吉賽爾,猶豫了半天,說:“你們真不是化裝舞會?”她把一直藏在背後的另一隻手拿了出來,“那剛才在走廊裡,落到我手裡的這是什麽?”
——是兩個血呼啦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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