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青杏與紅桃立在一處，同樣的眼若寒冰，面冷如霜。

　　“我就知道這個小妮子不老實，果然被我猜中，竟然偷偷與男人勾搭。”青杏。

　　“模樣倒是很俊。”紅桃道。

　　“你們不要殺他。”少女從地上抬起頭。

　　啪地一聲，青杏抬手卷起一陣風，重重將少女抽翻在地。

　　“我本沒打算殺他，是要帶他去見娘娘。可你既然這麽說，我便非殺他不可。”青杏道。

　　說著話，青杏拔出身後青木劍，指著地上的陳玄生。劍罡纏繞，還未靠近陳玄生，陳玄生便感覺到吞吐不定的殺氣。

　　現在他被法術壓製在地上，縱然已有些修為，可在青杏與紅桃面前，當真是用不上半點力氣。

　　而這二女也不過是鐵扇公主隨手點化的兩個丫鬟，伺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

　　現在，陳玄生才明白自己的差距。

　　紅桃看了陳玄生一眼，忽地拔出劍，壓在青杏劍上。

　　“姐姐，娘娘囑咐我們不要殺生，這個和尚該如何處置，還是交給娘娘吧。”

　　青杏冷哼一聲，還劍入鞘:“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還能真要他性命，這還用你說。”

　　紅桃也收起劍，手在空中虛抓兩下，顯出一道法力凝成的繩索，將陳玄生捆得嚴嚴實實。

　　她抓著繩索一段，扯了扯道:“小和尚，你跟我走吧。”

　　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陳玄生也無法反抗。

　　紅桃牽著他往前走，他回頭看了一眼，見那隻刺蝟被踹了一腳後，依舊睡得爛熟，剛才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特麽！

　　不是陳玄生不想喚出狐阿七與青角道人，實在也是他心中明白，憑這二人的實力，在此時的情形下幾近於無。

　　他們二人出現或者不出現，意義不大。

　　進入山洞，光線漸漸暗下來。沿著曲折的山洞往前行，青杏紅桃走在前面，陳玄生與那少女走在後面。

　　“娘娘是個好人，不會把你怎樣的，你不用害怕。”少女低聲道。

　　陳玄生心底歎息一聲，那鐵扇公主是個怎樣脾氣，他還是有些耳聞的。現在自己這條命，怕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

　　“我……”

　　啪！

　　紅桃一扯繩子，將陳玄生拽了個踉蹌，前面黑暗處響起一道聲音:“不許說悄悄話。”

　　陳玄生這才閉上嘴巴，心中也是無語。隨著紅桃青杏一路往前走，快到山心時，二女讓他在洞口停住，青杏先去稟報。

　　“娘娘，那小和尚果然沒有走，被我抓到了。”

　　道姑點點頭:“既然已經來了，就讓他進來瞧瞧。”

　　陳玄生這才被牽著進入山心，只見四周黑暗，唯有中心長著一顆藍果，散發著奇異光輝。

　　在果子旁立著一穿道袍的婦人，雙鬢垂雲，面若皎月。陳玄生知道，這位便是西遊路上有一號的鐵扇公主。

　　“和尚，你盯著我家娘娘瞧什麽。”青杏喝道:“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陳玄生忙低下頭，口中道:“貧僧見娘娘生得美貌，一時看得呆了。失禮失禮。”

　　鐵扇公主屈指一彈，陳玄生身上的繩索解開。她看了陳玄生一眼，道:“小和尚，你不是妖怪。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裡來的。”

　　陳玄生身上的妖氣，瞞得過狐阿七與灰狼大王，也瞞得過青杏紅桃，

當然瞞不過鐵扇公主一雙眼睛。　　陳玄生也不敢扯謊，一五一十道:“貧僧法號聽雲，是從東土而來。”

　　“從東土來得。”那鐵扇公主道:“此地是西牛賀洲，那東土距離此地千裡萬裡，你肉體凡胎，從東土走到此地不知要幾時。你是怎麽來的?”

　　陳玄生垂下頭，心中暗驚。這鐵扇公主耳聰目明，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自己稍有答對不上，便有性命之危。

　　“貧僧一心到西天拜佛，一路從東土而來，過流沙河，經烏雞國，寶象國，一路不知行了多久，方才走到此地。不知這是娘娘清修所在，還妄娘娘恕罪。”

　　鐵扇公主聽他說得路程都對，輕輕點點頭。但這並不表示，他已經對陳玄生消了疑心。

　　“娘娘，這和尚在火焰山偷走火元，這小妮子知情不報，乾脆一起殺了吧。”青杏道。

　　鐵扇公主搖搖頭:“你們兩個本是一枝杏樹一枝紅桃化成，何來如此大的火氣，想是也沾染了火焰山的火氣。”

　　說到此處，想起自己那孩兒，她神情有些苦澀。

　　看向陳玄生道:“和尚，這火焰山並非我一家之物，今日本該放你離去。只不過，我的寶物快要成熟，避免節外生枝，還是要留你幾日。”

　　陳玄生看這鐵扇公主並不是傳說中那樣暴戾， 心中稍稍放心:“娘娘宅心仁厚，一切都聽娘娘吩咐。”

　　鐵扇公主道:“不過，我這裡都是女眷，你雖是和尚，畢竟是男兒身，留在此地不便。”

　　“娘娘，不如先將他留在翠雲山芭蕉洞中，等這件事了結，再放他離去。”

　　鐵扇公主想了想，道:“如此也是個辦法。”

　　她轉向陳玄生道:“我暫且留你幾日，等此間事了，有你的好處。”

　　陳玄生沒想到自己竟能在鐵扇公主面前逃過一劫，這件事竟輕而易舉抹過去了。聽鐵扇公主的意思，等放自己走時，還會給自己些寶物功法什麽的。

　　鐵扇公主出手，自然不是青角道人可比。如此說來，自己倒是因禍得福。

　　他深施一禮，道:“娘娘生得美若天仙，有心若菩薩，遇上娘娘，實在是小僧一等一的福法。”

　　是人都喜歡奉承，就連大羅金仙也不例外。此時，陳玄生還不趕緊奉承幾句，日後鐵扇公主給自己的寶物功法也更珍貴些。

　　鐵扇公主抿唇一笑:“你這和尚模樣俊俏，也很會說話。”

　　陳玄生心中一動，果然有效，心底琢磨著用辭，想著趕緊再奉承幾句。

　　“我這兩個丫鬟，都是未通人事的。雖然有些年歲，卻是不知紅塵深淺，人心叵測。未免被你花言巧語糊弄……”鐵扇公主頓了頓，笑道:“你以後就不要說話了。”

　　說著念一道法決，屈指一彈，陳玄生空張大嘴巴，卻感覺喉嚨堵著什麽，一個字也吐不出。

　　天雷滾滾，心底冒出兩個字:

　　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