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陳玄生不管不顧,狼吞虎咽將火元果吞入腹中。看著這一幕,鐵扇公主阻攔不及,當然現在的她也沒有能力阻攔。
隻得在心底發出一聲歎息。
這火元果是為紅孩兒續命的寶物,對鐵扇公主來說價值很大,這一聲歎息固然有可惜的原因在,但還有其它原因。
也是可惜陳玄生的性命。
火元果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享有的。世人很少知道,火元果雖然生在在極陽之地,名字中也有個火字,但它確實不屬於火系靈草,恰恰相反,其內蘊含充沛的水屬性靈力。
所謂物極必反,就像相互纏繞的太極圖一般,陰極陽生,陽極陰生。這火元果恰恰是極陽之地催生的水屬性靈草。
造化神奇,不過如此。
這是極陰之火,同時也是極陽之水,因此兼有火之霸道水之陰柔。
不通其性,不通服用之法,這火元果便不是藥,反而是毒。就連紅孩兒要用火元果續命,也得先用秘法將其中靈力化開,單單時間上就需要七十四十九日。
如此方才能陰陽相濟,相輔相生,反之則是水火不相容。
試問,三界又誰能承受這既霸道又陰柔的靈力衝擊。
陳玄生吞下火元果,一股磅礴的靈力在體內化開,順著經脈流淌,如滔滔大江大河,湧向丹田識海。
鐵扇公主搖搖頭,陳玄生不知天高地厚,離死已經不遠了。
陳玄生昂起頭,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長嘯。
百川歸海,水騰為雲,雲聚成雷。風雷齊至,陳玄生的丹田識海有了第一聲雷鳴。
這天地最初的生命誕生,也是從一場無休無止的大雨開始的。現在陳玄生體內重演天地,道法自然。
風雷動,金丹現。
鐵扇公主臉上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火元果霸道又陰冷的靈力足以摧毀普通人的丹田識海。
但對陳玄生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威脅。
小和尚的身體有些特殊呐。
陳玄生隱約已經感覺到這一點,但不知為何特殊,又特殊在何處。鐵扇公主也發覺這一點,同樣不知事情的原委。
事實上,陳玄生這具身體同無燼火有些相似,無燼火隻吃不吐,像個貔貅。陳玄生的身體卻像個黑洞一般,許多靈力湧入身體,也不知落在何處。
無論怎樣,陳玄生的確突破了金丹,在修行大道上又進了一步。
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此刻在天道的登記簿上有多了一個名字。
天地氣機產生感應,四方雷雲匯聚,壓得四周圍喘不過氣來。
雷雲之中,紫雷流動,宛若一條條躥騰的電蛇。
陳玄生渡劫在即。
修行者的雷劫也有強弱之分,簡單來說,突破金丹積蓄的靈力越強,相應產生的雷劫便越強。
鐵扇公主仰頭看天,一道碗口粗細的紫電從天而降,將一塊巨石砸了個粉粉碎。
鐵扇公主皺起眉頭,忍不住吐出兩個字:“尼瑪!”
陳玄生引起的雷劫不是一般的強呐,即便鐵扇公主這樣的存在,也覺得有些頭疼。
雷劫鋪天蓋地而來,這可是無差別攻擊。而鐵扇公主現在的狀況,的確有些堪憂。
來不及思索太多,她抬手召喚出一串飛廉。飛廉發出尖銳嘯聲,撲向空中的劫雲。
土地神也相應作出反應,他坦開胸膛,雙手承接天雷,再砸向空中劫雲。
雷劫的特性是遇強則強,
專挑狠的出手。 很明顯,現在下方幾個人中,陳玄生不屬於狠的。
鐵扇公主與土地神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看上去倒想是二人為其護法,幫助其渡劫一般。
二人心中憋屈得不行,可天雷兜頭砸下來,二人也不可能不反抗。可當他們選擇反抗時,天雷便砸得愈發厲害。
雖然二人分擔了很大壓力,可陳玄生也不是安然無恙。
幾道紫雷砸下來,陳玄生不懂承接之法,身體硬生生挨了幾記。
可問題並沒有想象中嚴重,雷電鑽入身體,除了最開始的陣痛外,並沒有其他不良反應。到後來,甚至有一種由衷的舒爽。
修行者求道,向天地索求自己本不該覬覦的力量,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於是上天降下雷劫,懲治不良。
可同時,上天又有好生之德。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下一線便是與人去爭。
爭不過,在天雷之下身死道消,重入輪回。爭得過,這雷劫不僅不是災難,反而是難得的機會。
天雷滲入身體,會堅實修行者的元神,錘煉軀體。經歷過雷劫的修行者,不僅身體會變得更強悍,元神也會變得更凝實。
這便是天道無情亦有情。
劫雲半個時辰後方才散去,陳玄生從地上浮土中站起來。此刻他雖然臉色焦黑,身上沾滿灰塵,可整個人卻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鋒利。像一塊璞玉,剔除雜質後,顯露出本色。
此刻,他已是天道承認的修行者。
陳玄生抬起手,拽空中一塊烏雲下來,施法凝成一件黑色僧袍,抖抖手,身上的灰塵已經蕩然無存。
一道演萬法,陳玄生並未學過這些,可在突破金丹之後,這一切都是信手拈來。
現在他赤足立在紅石地上,身披黑袍,臉色如同白玉凝澤。
此刻,他已是天道承認的修行者。
陳玄生本就生得俊美,到現在,甚至有些光芒逼人了。
相比陳玄生的瀟灑俊逸,土地神此刻的模樣卻有些慘不忍睹。他已是天仙之體,雷劫對他來講除了一些痛苦外,毫無益處。
現在他披頭散發,身體焦黑,模樣顯得狼狽不堪。
有多狼狽,便有多憤怒,而這怒火將全部傾瀉在陳玄生身上。
“小和尚,你與我納命來。”
陳玄生沒有出聲,選擇主動發起進攻。他身體前傾,後腿踩在地上,身子如一張弓拉緊又彈開,向土地神撲去。
這是陳玄生前所未有的速度,也是他從未有過的決絕戰意,裹夾著恨與怒。
土地神抬起手,打出一拳。
陳玄生身體倒跌出去,骨碌碌滾了一圈,撞在山洞門口方才停下。
“尼瑪。”
陳玄生捂住胸口忍不住想:和剛才也沒有什麽差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