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鎖打開後基因重組，確實會造成極度的痛苦。打破基因鎖時所感受的痛苦，超過你所能想象的極限。”

　　第五意味深長地說道:“事實上，這種痛苦已經超過了地球人對痛苦所劃分的等級，也超過了地球人所能忍受的極限。”

　　“普通人一旦感受這種程度的痛苦，99.99%的概率會猝死。當然，對於生命層次即將提高的人，這種痛苦通常不會導致猝死，但也有超過30%的概率會導致昏迷――如果昏迷，也就意味著突破基因鎖的嘗試失敗。”

　　“我是選擇你熟睡時打破基因鎖的，而且還屏蔽了你的五感，所以你沒有感覺。如果你對生命層次提高的過程有所缺失而感到遺憾，我可以模擬那種痛苦讓你感受一下。”

　　肖帥戈又不傻，自然是謝敏不敬。

　　想了想，第五又補了一刀。

　　“順便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不同生命層次最根本最明顯的標識就是產生生殖隔離。所以，現在你已經與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存在生殖隔離了。”

　　雖然不明白生殖隔離的具體含義，但光從字面上理解，這也不是什麽好詞。

　　“什麽叫生殖隔離?”

　　“就是說你和地球人交配不能產生後代或不能產生可育性後代。”

　　“什麽叫不能產生可育性後代?”

　　“馬和驢可以產生後代，它們就不能產生可育性後代。”

　　“騾子?……”肖帥戈張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心若死灰。

　　生物的最大本能除了自身的生存外，還有就是盡可能將自己的基因繁衍傳遞下去――事實上後者的優先級還排在前面。雖然智慧生物能夠理智地控制本能，但沒有絲毫思想準備的肖帥戈，還是感覺自己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好一會兒，肖帥戈緩過氣來，忍不住問道:“意思就是說，我不可能有後代了?”

　　見肖帥戈精神狀態不對，第五害怕出事，趕緊安慰他。

　　“目前地球上隻你一個人生命層次達到第二等級，但將來必然會有其他人也進入第二等級。那時你和相同生命層次的異性交配就不會存在生殖隔離。”

　　第五隱瞞了一個可能，那就是當地球上有女性進入第二等級時，肖帥戈如果已經進入第三等級，那就仍然存在生殖隔離――而且這種情況實際上是大概率事件。

　　不過好在等級越高提升就越困難，將來總會有地球女性能夠追趕上肖帥戈的生命層次。目前肖帥戈精神狀態不穩定，所以第五覺得，最好還是不要用壞消息刺激他。

　　另外，在摩羯文明中，生命層次不同的個體之間，其實已經可以使用醫學手段打破生殖隔離限制。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說出來也隻能圖亂人意，所以第五也就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

　　得知自己還能夠挽救，肖帥戈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狐疑地問道:“生命層次都是第二等級的人，相互之間是否存在生殖隔離?”

　　第五再次無奈。“隻要生命層次相同，那麽相互之間就不存在生殖隔離。就好像野豬，野豬在地球上有27個亞種。亞種間和亞種內核型都有一些差異，染色體數(2n)在36-38之間，如西歐野豬2n=36或37，日本野豬2n=38，但彼此間並沒有繁殖障礙。”

　　雖然被人拿野豬打比喻不怎麽愉快，但對於事情本身肖帥戈還是很高興的:隻要等地球上其他人進入第二等級生命層次就行，

那時問題就解決了。　　見肖帥戈情緒穩定了，第五繼續說道:“生命層次達到第六級，可以無損創造分身……事實上第五級也能夠創造分身，隻不過本體需要付出很大代價。”

　　“我希望將來你達到六級時，能夠以我的記憶、行為習慣、思維方式以及自我認知為藍本創造一具分身。那樣，我才能算是真正的延續了生命。這就是我有求於你的地方。”

　　肖帥戈這才大致明白了第五的行為邏輯。

　　“你現在對我這麽客氣……行為處事的優先級還以我的意志為原則……”

　　第五肯定他的猜測。“是的，你想的沒錯。我的生命層次才第四級，而你能夠創造分身時最起碼也是第五級。所以我想要獲得真正的新生，一是要提高這個身體的生命層次，二是要獲取你的同意。”

　　“你的意思是說，當我的生命層次進入第五級時，你仍然會停留在第四級?”

　　第五坦然道:“這就是我說奪舍失敗的緣故。”

　　“如果奪舍成功，靈肉完全契合，那麽我的生命層次會在這具身體突破到第五等級時也跟著突破。但遺憾的是奪舍失敗了。在這個身體裡，我的生命層次將永遠停留在第四等級。”

　　“你不會騙我吧?”

　　第五的語氣仍然坦然。“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 我會一直以你的意志為原則，盡量獲取你的好感，以換取將來你願意以我為藍本創造一具分身……我現在擁有對這個身體的優先控制權，隻是因為我的生命層次比你高太多。事實上，當你解開基因鎖達到第三級時，我就會失去這個身體的優先控制權。”

　　“我有個疑問。你如今既然能夠徹底控制這具身體，那為什麽不控制這具身體，不讓這個身體進入生命層次的第三等級?那樣你不就可以一直控制這個身體了嗎?”

　　第五木然解釋:“所有正常的生命都渴求生存而非毀滅。如果我一直控制這個身體不升到第三等級，那麽我隻能再活一百五十多年。而幫助你升入第六級，然後在你的幫助下重獲新生，那麽我還可以再活幾千年甚至更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前者隻是在絕望中苟延殘喘，後者卻是懷著希望活著。”

　　肖帥戈又問:“你不怕我突破第三級後反悔?或者將來我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什麽的?”

　　“三歲看到老。一個人的性格、行為模式，如果不是遭受極大的刺激，那麽很早就能夠基本定型。我分析過你的性格和行為模式，結論是這筆投資不存在太大風險。”

　　肖帥戈基本上相信了第五的話。

　　因為他想不出第五能夠騙他什麽――在已經擁有這具身體優先控制權的前提下。

　　第五對肖帥戈品格的認可，讓肖帥戈不免沾沾自喜。高興之余，肖帥戈問了個自己很關心的問題。

　　“現在你跟我說一下，地球上第二個人解開基因鎖大概會在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