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胖子一把抓住闖禍的年輕人，顫抖著說:“小雜種，你知道你撞了什麽車！”

　　那個年輕人一看，腿就軟了，對胖子說:“大哥，我一個送外賣的，賣腎也還不起，你乾脆殺了我。”

　　說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胖子一腳踢在年輕人身上說:“你以為我不敢！”

　　龍飛看胖子下狠手，一把拉住說:“莫動手，好好說。”

　　胖子急得跺腳:“賓利啊，怎個好好說！老大不吃了我才怪！”

　　龍飛說:“你打傷他，他求之不得。”

　　胖子醒悟，將年輕人一把扯起來，拖到車邊說:“少攏骨！

　　年輕人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零票說:“我就這些錢，電動車你要拿走。”

　　龍飛歎口氣，覺得這事難辦。

　　年輕人不佔理，該賠錢。問題是一個送外賣的怎麽會賠得起。硬逼著陪，他不忍心，不陪，道理上說不過去。

　　咬咬牙，龍飛對胖子說:“我來跟他談談。”

　　龍飛將年輕人叫到一邊，嚴肅地說:“我知道你賠不起，但是你的態度不對，完全是耍賴的那一套。”

　　“你想解決問題，起碼要有個態度。往地上一躺不是男人的作風。”

　　年輕人哭喪著臉說:“我真的沒有錢，電動車都是借錢買的。”

　　龍飛生氣地說:“沒有錢，也不能逃避責任，讓人看不起。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我就報警，由警察來裁決。”

　　年輕人看著龍飛，恐懼猶豫半天，從貼身口袋中掏出一包餐巾紙，遞給龍飛說:“我隻有兩千塊錢，多的一分都沒有了。”

　　龍飛這才說:“我要的是你的態度。現在，我帶你去見車主，親自向車主道歉。原不原諒你，就看你的表現了。”

　　年輕人說:“你們是一夥的，我怕被打。”

　　龍飛說:“小夥子，要打你，早打了。我隻是想幫你。闖這麽大的禍，態度比能力更最重要。”

　　年輕人見走不掉，隻好跟著龍飛來到病房。

　　走進去，阿老板正要小便，年輕人乖巧，急忙上去伺候。

　　完事後，阿老板滿意地說:“幫我找的護工?不錯啊。”

　　龍飛笑著說:“不是護工，送外賣的，心慌，電動車擦著賓利。死活要跟我上來，說先賠2千塊錢，剩下的錢每天掙多少還多少，直到還完。”

　　年輕人聽龍飛這麽說，掏出那個塑料餐巾紙袋，雙手遞給阿老板。

　　龍飛說:“我親自檢查的，小夥子的確隻有這點錢。”

　　阿老板看著龍飛說:“這麽個賠法，牛年馬月才完事。你給我出個主意，這事該怎麽辦?”

　　龍飛歎息說:“小夥子態度不錯，我覺得吧，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想想，好好的，會撞上你的賓利，還是運氣問題。不如賣個人情，就當躲太歲……”

　　阿老板製止龍飛說:“打住，打住，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放心，我阿老板跟這種小苦兒計較，傳出去是笑話。”

　　說完，接過年輕的餐巾紙袋，放在床頭說:“看你手腳靈便，罰你照顧我三天。2千塊錢是押金，三天后拿走。”

　　年輕人看著阿老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龍飛提醒說:“還不感謝阿老板。”

　　年輕人這才回過神來，連聲說:“謝謝阿老板，謝謝阿老板。”

　　阿老板得意地看著龍飛，撥通電話說:“胖子，惹禍的小子在我這裡，

放他一馬。先送龍飛老兵回團結鄉，然後打電話報保險公司。”　　放下電話，對龍飛說:“一年那麽多的保險費，不讓保險公司出點血心中不爽。”

　　龍飛豎起大拇指說:“這個做派，有點我們軍人的風格。”

　　阿老板說:“我是生意人，講的是交換。這個人情是賣給你的，記住，你欠我20萬的人情。”

　　“這筆人情，我記著，什麽時候要，看心情。”

　　龍飛豪邁地說:“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在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今後，必當十倍回報。”

　　“打住打住打住。”阿老板再次阻止。指著門外說:“在我出院之前，不想再看到你。”

　　“OK”龍飛轉身下樓。

　　胖子迎上來，不高興地說:“真當自己是英雄了。”

　　到了團結鄉，龍飛讓胖子將自己送到小舅之前的單位。走進去，小李子和張部在試一輛皮卡車。

　　看見龍飛，張部從小李子手中要過車鑰匙，扔給龍飛說:“這輛車已經脫檢，但是還能開個一年半載，不過僅限進出養豬場。”

　　龍飛上車，發動，試著繞個圈子，伸出頭說:“多謝。”開著車直奔養豬場。

　　趕到養豬場，牛永發和媳婦已經清掃出老營房的兩間宿舍，見龍飛進來，牛永發生氣地說:“電沒來， 人怎麽來了。”

　　龍飛說:“我不放心，陪你一晚，明天去聯系電。”

　　說完，從皮卡車廂從提下一隻火腿、一塊臘肉、一袋洋芋、一袋米，一包油鹽醬醋和一捆白菜，還有最重要的液化氣罐。

　　牛永飛看這些東西，竟然眼角發紅，讓媳婦趕緊去做飯，等下要好好喝一杯。

　　“我要吃高壓鍋壓出的稀飯。”龍飛開玩笑說。

　　牛永發輕輕打龍飛一拳說:“今天將就點，以後，天天吃。”

　　龍飛說:“老實交代，怎麽就鐵了心要來?”

　　牛永發認真說:“不是跟你說過嗎，跟那條大蟒蛇有關。差點斷氣時，我就發誓，如果龍飛救了我，我就在這裡安身立命。”

　　“果然你救了我，當然要留下嘍。”

　　“最重要的是，我還想繼續軍人的生活，這裡，可以滿足我的願望。現在，我們喝酒慶祝軍友之家的第一餐。”

　　一頓飯，吃到夜色深重，酒興中，牛永發說:“有，抓野兔去。”

　　龍飛拿起手電，兩人興致勃勃來到豬圈附近，對著草叢照射。手電光掃過之處，紅寶石般的光點隨處可見。對著手電光一動不動。

　　龍飛驚喜地說:“這麽多野兔?”

　　牛永發彎腰抓起一把石頭，扔了過去。野兔受驚，四散逃走。跑出去幾步，又停下腳步，好奇地等著手電光。

　　“我改變主意了。一隻也不抓，留著以後狩獵場建好後掙錢。”牛永發說。

　　“天生的後勤部長！”龍飛大吼一聲，野兔受驚，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