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豬場地下建坑道，憑常識和對軍史的了解，龍飛估計是在備戰備荒的年代，或者是軍工向西南轉移的年代。

　　相信那個時候，事絕密工程，不會有多少人知道，包括後來養豬的後勤部隊，都不知道有坑道的存在。否則早就清理，為世人所知。

　　也還好沒有發現，掩埋在地下，否則小舅也拿不下養豬場，辦不了軍轉民的手續。

　　龍飛對建築公司的工程師說:“怪了，俱樂部的建築打樁時就沒有任何發現?”

　　工程師說:“這塊山坡是二期工程，也是野外拓展基地之一，沒有建築，也不會打樁，所以沒有任何發現。”

　　“這可是好事，打樁會破壞原貌，現在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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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對這個回答滿意，叫工程師趕快組織技術人員勘察，自己意猶未盡，叫著牛永發林大力再次進入坑道。

　　林大力用手錘敲敲坑道牆壁，聽不到一點回聲，仿佛敲在厚厚的石壁上。點頭說:“是了，放原子彈坑道，至少一米的厚度。”

　　故作高深地問:“龍飛，知道1969年的核危機麽?”

　　龍飛是軍迷，當然知道。那一年，某國在邊境線上製造摩擦吃虧，惱羞成怒，打算動用中程彈道導彈，攜帶幾百萬噸當量的核彈頭，對中國的重要軍事基地、重要工業城市進行外科手術式的核打擊。

　　消息傳出，全國很快進入“要準備打仗”的臨戰態勢，許多企業轉向軍工生產，大批工廠轉向交通閉塞的山區，實行“山、散、洞”配置，各大城市開挖地下工事。

　　顯然，坑道是那個時期的產物。

　　“這是戰爭遺產，真正的遺產。”牛永發說:“現在對我們俱樂部的考試是，如何將這筆遺產的價值體現出來?”

　　龍飛指著牛永發說:“自從當老總之後，一起向經濟效益看齊。不要急著體現什麽經濟效益，首先是保護，將這批遺產保護起來。”

　　到了指揮大廳，龍飛手電對著牆壁來回照，忽然看見掛地圖的長方形痕跡，走進用手一摸，好像有縫隙。縫隙處還有個凹陷。好奇地地用手掌推，紋絲不動，但是感覺不是牆，而是一道門。

　　龍飛讓林大力拿著手電，凝神運氣，將雙手變得炮彈一般堅硬，對著凹陷方向，緩緩用力。“咣”的一聲，頭上的牆縫漏下一陣沙塵，混凝土牆被推開一道縫。

　　龍飛換一口氣，用力將牆門推開，腳下又出現一個台階，折向下方。

　　牛永發張大嘴巴說:“媽呀，完全是軍區指揮部的架勢。”

　　龍飛要過手電筒，帶頭走下台階，一個折身，走進一個空蕩蕩的大廳。手電筒穿過黑暗，遠遠設在牆壁上。“好大的大廳。可以指揮聯合作戰的大廳。”林大力大聲叫起來。

　　聲音回蕩在大廳中，嗡嗡作響。

　　用手電搜尋一遍，沒有任何文字資料，只有一箱子老式的瓷夾子和電線，燈泡，規規整整地碼在牆邊的箱子中。

　　大廳一側，有個房間，是衛生間，有抽風孔，下水道堵塞。

　　龍飛說:“關上手電，跟歷史進行一場對話。”

　　牛永發和林大力關閉手電，面對黑越越的大廳，努力進入歷史中。

　　凝神之間，龍飛先是感受到頭頂的山林中，風聲呼嘯。某國的衛星經過這一區域，畫面是無人的山林，標注為安全的綠色飛軍事區。

　　而厚厚的泥土之下，是厚厚的水泥坑道，厚厚的水泥坑道之下，才是厚厚的混凝土保護著的聯合指揮部。

　　指揮部燈火通明，使用的是36伏安全電壓。

　　牆壁上掛滿軍用地圖和民用地圖，不下十台以上的電台滴滴鳴叫著，報務員緊張地收報、發報，整個春明市進入一級戰鬥準備……

　　當核彈鎖定春明市時，春明市已經是空城。半個城市的隱蔽在棋盤山，半個城市的人隱蔽在西山和團結鄉。

　　所有人都在坑道中，就算核彈炸毀這個城市，人們都可以安然無恙，躲過核彈的襲擊，重建家園……

　　想到這裡，忽然覺得不對，打開手電。牛永發和林大力幾乎同時打開手電。

　　“不對。”龍飛和林大力幾乎同時說出這兩個字。

　　牛永發問:“什麽不對?”

　　林大力說:“無線信號只能從外界通過線路傳進來。應當還有一個觀察間，獨立的觀察間，鋪設電纜的觀察間。”

　　龍飛說:“我也是這個意思。這個觀察間的半徑不會超過一百米，還要視野開闊。估計在狩獵場的邊緣。”

　　林大力興奮地說:“走，驗證我們判斷的時候到了。”

　　三個人走到狩獵場，樹林和齊腰深的草叢中，如何找得到這個樣的觀察屋?龍飛環視狩獵場，指著一片荊棘覆蓋的高坡說:“到哪裡看看。”

　　怕有蛇，牛永發用樹枝拍打著草叢， 緩緩開路，撥開亂草、蜘蛛網，來到這邊坡上。

　　才走進，“撲”地一聲，一隻兔子從一個洞中竄出，貼著牛永發的臉飛進草中。牛永發罵了一句，泥頭看洞口，忽然轉身抱頭。

　　龍飛一看，原來是洞中一群兔子竄出來，躍進草中四散而逃。

　　“媽的，走進兔子窩了！”牛永發罵罵咧咧:“怪不得找不到，都躲在這個洞裡了。”

　　龍飛爬到洞口，將雜草扒開，看看洞壁說:“看看，水泥的，方口，是個窗子。觀察屋肯定在這裡。”

　　撥開亂草，果然是個混凝土小屋，一半被土掩蓋，所以成為野兔的窩。

　　龍飛興奮地對牛永發說:“叫施工隊派人來清理，派王叔來守著，看看有沒有留下的裝備或者武器。”

　　“這斷塵封的歷史居然在這裡重見天日，戰備坑道能夠在養豬場重現，我們的發現等於發現了一筆財富！”

　　林大力說:“這麽大的工程，保密工作做得這麽好，我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大喊一聲，驚出一地兔子，跳躍著向樹林深處跑去。

　　龍飛欣慰地說:“還好那場戰爭沒有爆發，還好這些坑道沒有使用，否則，核戰爭的後果是災難性的，重建談何容易。”

　　“有了坦克，有了坑道，我們的俱樂部已經具備軍事意義上的基地了。”牛永發興奮地說:“我這個老總，牛！，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