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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安康》第11章 與尉遲文德書
“天下安康 ()”

握著小兒子交給自己的信,乙支文德有些沉默。

他再三向小兒子確認,這封信的來源。小兒子也有些狐疑,自己並未與什麽人接觸,可回府之後,便發現在自己懷中的這封信了。

乙支文德的小兒子乙支崇是太學生,今日正好休沐回家。

乙支文德的小兒子思索再三,突然想起了,回府的路上有一個人撞到自己,對方莫非便是那個時候將信放到自己身上的。

乙支文德聽後臉色變了幾變,又叮囑小兒子此事務必爛在心裡,不可與任何人說,便讓小兒子離開了。

黃明遠在平壤的勢力,要比自己想象的大的多。

這些日子因為黃明遠返回遼東,整個平壤城內,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所有人都知道大隋新一輪的攻擊就要開始了,可沒有人有底氣認為高句麗可以擋得住隋軍。

這時候高元也不得不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聽從乙支文德話,與隋軍進行和談,而今災禍又至,誰來救救高句麗。

此時高元也想起了被免職的乙支文德,雖然乙支文德身上還有通敵的嫌疑,但對於乙支文德的忠誠,高元還是相信的,即使他真的是隋人。當然此時的高元能依靠的也沒別人。

高元遂任命乙支文德為兵曹判書(相當於隋朝的兵部尚書),參讚軍務。當然兵權是不可能給乙支文德的。

而在這個時候,黃明遠給自己來信,到底意圖如何,乙支文德心中也早就猜測到了。

打開信封,只見黃明遠的信中寫道:

明遠頓首尉遲將軍足下:無恙,幸甚,幸甚!將軍勇冠三軍,才為世出。當因機變化,遭遇明主,立功立事,開國稱孤。朱輪華轂,擁旄萬裡,方為壯也!如何遠去中國,為奔亡之虜,聞鳴鏑而股戰,對穹廬以屈膝,又何劣邪!

昔者蜀公舊事,雖為相仇,然早已時過境遷,況尉遲之族人,天子寬宏,皆已誘恕,安居長安。聖朝赦罪責功,棄瑕錄用,推赤心於天下,安反側於萬物。將軍之所知,不假仆一二談也。朱鮪涉血於友於,張繡剚刃於愛子,漢主不以為疑,魏君待之若舊。況將軍無昔人之罪,而勳重於當世!夫迷途知返,往哲是與,不遠而複,先典攸高。天子屈法申恩,吞舟是漏,昔者突厥步迦可汗、慕容順、泥撅處羅可汗者,均寬恕舊罪,安享太平,況將軍乎。悠悠爾心,亦何可言!今功臣名將,雁行有序,佩紫懷黃,讚帷幄之謀,乘軺建節,奉疆埸之任,並刑馬作誓,傳之子孫。將軍獨靦顏借命,驅馳氈裘之長,寧不哀哉!

夫以步迦可汗之強,身送太守;慕容伏允之盛,授首河西。故知霜露所均,不育異類;姬漢舊邦,無取雜種。高句麗者,蕞爾小國,僭盜遼東,多歷年所,惡積禍盈,理至燋爛。況偽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攜離,酋豪猜貳。方當系頸蠻邸,懸首槁街,而將軍魚遊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飛幕之上,不亦惑乎?

況乎將軍已兵權盡沒,身受狐疑,聞高句麗之上下,皆視將軍為寇仇。高元小兒,為人昏聵,受製於下,無能之輩,可否用人不疑,力排眾議?將軍心中,怕是明矣,高句麗內外,已無將軍容身之地,故將軍何必屈事於蠻夷而受此屈辱。

暮春時節,中原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見故國之旗鼓,感平生於疇日,撫弦登陴,豈不愴悢!所以廉公之思趙將,吳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將軍獨無情哉?想早勵良規,自求多福。

當今皇帝盛明,天下安樂。白環西獻,楛矢東來;夜郎滇池,

解辮請職;西域突厥,蹶角受化。高句麗者,野心勃勃,掘強沙塞之間,欲延歲月之命耳!今我驅兵數十萬,吊民伐罪,揔茲戎重,吊民洛汭,伐罪秦中,故望將軍棄燕雀之小志,慕鴻鵠以高翔。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懷,君其詳之。

明遠頓首。

讀完黃明遠的信,乙支文德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若是可以,誰又願意屈身事賊,去國萬裡呢。

乙支文德不由得哀歎,黃明遠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處境。自去年兵敗白岩城之後,無數人將他咒罵成隋朝奸細。平壤城中,每日都有百姓在其府上咒罵,到了晚上,更有人往自己家裡潑屎潑尿。

而朝廷之上,眾人更是對自己喊打喊殺,幾乎無自己的容身之地。

雖然自己極力辯解,大王似乎也相信自己,但是面對淵太祚等人的咄咄氣勢, 最終大王還是免去自己的官職,奪了自己的兵權。

乙支文德很清楚,屢戰屢敗,朝廷和百姓都需要一個發泄口,所以只能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兵敗不是他們的錯誤。

到現在高元雖然又任命自己為判書,但乙支文德也很清楚,這不是恩賜,一旦高句麗再有敗績,自己這個兵曹判書就是最大的替罪羊,怕是到時候除了以死謝罪,再無他法。或許這也是淵太祚等人同意自己出任兵曹判書的原因,在老百姓眼中,自己是大隋潛藏在高句麗的騙子,只要兵敗,總能用自己的人頭來平息百姓心中的憤怒。

乙支文德無力地坐在榻上,滿是絕望。

自己是個外來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高句麗人的真正信任。之前自己似乎官高位尊,不過是個假象,大王一句話,便可將自己打回原形。

有那麽一瞬間,乙支文德真的對於黃明遠的勸降動了心。黃明遠是個真正的大才,在黃明遠的手下,也不算辱沒了他乙支文德。

至於尉遲家族與楊家的舊事,說實話他這麽一個庶出子弟,其實並沒有對楊家有多麽的痛恨,他是尉遲家的子弟,可長到十多歲,尉遲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名號。

年少時或許怨恨過,是楊家人讓他顛沛流離,背井離鄉,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老了,恨不動了。

乙支文德低聲地念叨著兒時母親教給他的童謠。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好想再回一次中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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