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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安康》第170章 揮手茲去
律轉鴻鈞佳氣同,肩摩轂擊樂融融。

 不須迎向東郊去,春在千門萬戶中。

 過了年眼看著離黃明遠成婚之日也就沒有多遠了,正月初七一早,黃家就開始大規模忙了起來。

 這日上午,裴家送嫁妝的隊伍就到了黃府。六十四抬嫁妝,莊子三個,田地百頃,長安、洛陽的鋪子十個······其它的珍寶不計其數。這些東西還只是給外人看的,真正展示裴家底蘊的還不在這裡。

 裴家陪嫁了數百卷文卷,光地圖就五十余卷。裴家的老祖宗裴秀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地圖學家,作《禹貢地域圖》,提出了著名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製圖理論“製圖六體”,開創了中國古代地圖繪製學。裴家的製圖學一直是家族不傳之密,今日拿出這麽多地圖讓黃明遠看得是大吃一驚。

 對黃明遠來說,什麽莊子、鋪子的,對於一個軍人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除此之外,陪嫁的物品還有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王獻之《中秋帖》、顧愷之的《斫琴圖》等珍貴文物,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裴家底蘊,可見於此。

 這些陪嫁看得黃家下人眼都直了,黃家重文教,尚儉樸,又沒有什麽底蘊,還真見過這麽豪奢的場面。裴家送嫁妝的人也是得意非凡,咱們這等人家,千年大族,非你們這些土包子可比的。

 看到裴家並沒有因為黃明遠之前的事情而怠慢了這樁婚事,無論是黃胤之還是崔夫人都放下心來。對於他們來說,裴家娘子是黃明遠的良配,是黃家未來的主母,若是還沒成婚兩家便起了齷齪,那這樁婚事怕是真的弄巧成拙。

 二人不斷叮囑黃明遠明日去裴家迎親莫要失了禮儀,把裴家的臉面給足了。黃明遠不由得搖頭,自己也就是在這種場合才被看成小孩子。

 兩輩子第一次結婚,若說黃明遠沒有什麽期待或者是忐忑那是騙人的。

 黃明遠緊張的不是裴家的小娘子,而是婚禮這件事情。從前無數次憧憬過跟清兒的婚禮,如今都成了空事。自己所作所為越來越融入這個時代,也越來越身不由己,想來明日以後,自己真的實實在在地成了一個隋朝人吧。

 到了夜裡,黃家一片燈火通明,為了黃明遠這次婚禮,家中內內外外的人怕是都別想再好好休息了。

 到處都是錦繡紅幛,大紅燈籠,整個黃府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家中越是熱鬧,黃明遠心中反而越是冷靜的很。

 這個身份,這個地位,能對婚事有所期待的大多只是些未成年的少男少女們,但絕不包含黃明遠在內。政治婚姻,本就是為了利益而結合。

 也不知道裴家女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但願能夠安安穩穩地做好黃家的嫡長媳,豐州軍的主母吧。

 後院有座小山丘,是自然形成的山石,上面有一座小亭子,夜色籠罩之下,格外的清幽。

 往日在家的時候,黃明遠每每閑下來,都喜歡坐在這座亭子中遙看長安城。長安風月,清風萬裡,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每每看到這些,心中也會格外的寧靜。

 今日又是月下樹前,黃明遠一個人坐在亭子中回想著自己這十多年來的舊事,連一些往日記不大清的上輩子舊事仿佛也歷歷在目。

 黃明遠其實本來只是個性子懶散有些小富即安的人。上輩子也不是什麽大人物,又沒有什麽有錢有勢的父母,只是仗著智力不算低下,一步一步,考博士,留校,評職稱,算是個中產階級的普通人,倒也讓人知足。

 今生的一切奮鬥的源泉,其實都來源於恐懼,對已知歷史的恐懼,逼迫著黃明遠不得不變強。

 其實黃明遠有時候也想著自己踏踏實實地跟著楊廣,結好李淵,最好再交好一下李世民,上半輩子待在長安不出去,等到了隋朝滅亡之後自己投奔李淵成個首功之臣,當一個文官,輕輕松松的過完這一輩子不好嗎?

 可惜作為一個後來人,歷史的教訓和先進的科技教給了自己無數的知識、經驗和能力,甚至賦予了民主、法治和平等、自由這些抽象化的思想,但學校裡和社會中唯獨沒有教給自己這一代人的,便是對封建君主的忠誠。無論自己有時候再是感激楊廣,偏偏就是不能夠從心底忠誠於他,也不可能為了效忠於某一人而心甘情願的去死。

 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

 黃明遠舉起酒杯,對著月亮,遙向前生的父母,還有這輩子的父親,有緣無分的清兒,大同城的兄弟們,甚至是楊廣。喝了這杯酒,自己在梟雄的路上就要越走越遠了。

 人生何其短暫,上輩子安逸的夠了,這輩子索性賭上一把,哪怕是刀斧加身,一無所有。

 紛亂的黃府裡,人聲混亂,而與之相比,月下的山亭卻是越發的寂寥。與前院傳來的嘈雜相和的,卻是大地沉寂的落寞聲。

 黃明遠在亭子裡坐了一夜,快到拂曉的時候,身上都結了一層霜。

 山腳下一處桃樹旁, 有一個倩影也一個人靜靜地站了一夜。每當郎君獨自一人的時候,總是在不停地沉思,仿佛沉浸入一個未知的世界中。而每當此時,陸貞也越發猜不透黃明遠的心思。明日的婚事,陸貞不知道郎君是歡喜還是反感。

 你若是問陸貞喜不喜歡,郎君若是喜歡,她便喜歡;郎君若是不喜歡,她自是不喜歡。

 郎君總是無悲無喜,雖然很清楚在他心中有一個人牢牢佔據著大部分的位置,但自己每每用盡心思,也能一點一點撬動一點屬於自己的位置。

 自己是個不祥之人,早就該肮髒地死在了草原上。郎君救了自己的命,也救了自己的心,自己早就發下夙願,從今之後隻活郎君。

 東面的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眼看天快要亮了,已經到了黃明遠成婚的日子。今日黃家必定亂糟糟的,到了傍晚黃明遠還要去裴家接親去。

 黃明遠將壇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將酒壇放下,又站起身來,拍拍手揮去身上的露水,向院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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