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抱歉,我又走神了。”
筆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開始給李雅講述起感知受到削弱的事情。不過他可沒傻到說自己是偷吃果子吃出來的,而是說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進行捉迷藏這種遊戲,還是在黑暗的樹林內,筆仙相信,這個借口很有說服力。
顯然,李雅並不關心筆仙十分用了借口,對於感知削弱這件事她比較上心。
李雅一邊慢騰騰的燒著火,一邊思考起來。在著狀態下,思考確實變成了一件很費時間的事情。
思維變慢了之後,筆仙他們都感覺時間比起平日裡加快的數倍。沒等一會,李雅就做好了飯,期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可能著就叫各懷心思吧。
人數已經從當初的五人變為了三人,在可以確定自己不是鬼的情況下,剩下的兩人都擁有了很大的嫌疑。李雅與周梁互相猜忌著,筆仙在他們心中,反而成了嫌疑較小的那個。
周梁是因為馮凱的說辭,而李雅的根據是:接連死亡的兩人,都屬於周梁的小隊成員。當然,筆仙是她選擇的盟友這點,也是左右她思考的因素。
他們兩人不願意交談,筆仙自然不可能去中間搭橋鋪路,相互之間保持猜忌,才是筆仙樂意看到的。
飯做好之後,周梁自顧自的拿了一個碗,他也不知道那個碗是他們五人之中哪一個的。反正對村長夫婦使用的碗筷,他的態度是避而遠之。
狠狠的撈了一碗米飯之後,周梁就離開了廚房,看樣子他已經放棄了與剩下這兩人交流。
他們這些人,以往經歷的都是單人劇本。如今聯合風險太高,周梁已經決定,以自己熟悉的方式來度過這個劇本了。
筆仙聳聳肩,隨意的打了一碗稀飯,端著碗:“你現在要去叫村長吃飯嗎?”
剛剛出鍋的稀飯,還冒著燙人的水汽。隔著厚厚的碗底,筆仙也能感受到一陣溫熱。
“嗯。”李雅點點頭,打算先去洗把臉。
聰明的她已經知道如何燒火了,可是感官的遲鈍讓她再度變得有些笨手笨腳,導致她的臉上又沾上了不少的黑灰。
筆仙見狀,便不再打擾她,打算吃完飯就回去休息。
當筆仙撂下碗筷回劉淼家的時候,發現有點不對勁。都這個點了,為什麽村子裡,一個起床的都沒有。
今天早飯桌上,村長也是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表情呆滯無比,李雅連叫了幾聲爺爺他都沒回應。
這個問題,筆仙睡著之前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睡醒之後他就把這事給忘了,吃過午飯的他,本來一點都不困。但是躺倒床上之後,他還是習慣性的睡著了。
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哪裡不對勁。
太陽剛剛藏起來,筆仙就立馬醒了過來。
最後一夜,來了。
伸著懶腰踏出了劉淼家的門,筆仙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了村長家門前,他們表情僵硬、行動遲緩的安放這桌子、凳子,還在一邊碼起了一個土灶。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村民的皮膚,都泛著鮮豔的紅色。眼珠已經縮成了很小的一團,剩下的空間都被爬滿血絲的眼白所侵佔。
唯一一個膚色正常的就是村長,他正一臉不喜不悲的踩在門前的凳子上,將兩個純白的大燈籠掛在了房簷下。
其中一個燈籠掛好的同時。
【第八幕開始:婚宴進行時。
】 婚宴?
筆仙反應過來,李雅的難題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村長還能保持著原本的膚色,但是看其他村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離詐屍不遠了。
突然,筆仙看到了人群裡,唯一一張笑臉。不過老太太的笑臉可沒什麽可看的,就像一張乾燥開裂的樹皮一樣,尤其是那些漆黑的牙齒,和嘴裡蒼白的舌頭。
筆仙慢慢的穿過人群,來到老太太面前。
“老頭子,你小心點,別摔著了。”
筆仙朝老太太拱拱手:“恭喜恭喜啊!”
老太太嫌棄的瞪了一眼筆仙,臉色垮了下來,沒有理會筆仙。
筆仙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愣了一會才踏過了門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老太太。
客廳裡只有周梁一個人,筆仙來了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和外面的那些村民如出一轍。
額,記得挺好的一個棒小夥,怎麽好像被整自閉了。
筆仙也懶得向他詢問李雅去哪了,自己找找就好。
廚房裡,沒有。
筆仙看向原本屬於他房間的那扇大門,此刻緊閉著,將門裡門外,隔絕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是什麽情況?”筆仙詢問到。
等了一會,周梁才慢慢開口回答:“我也不知道她在房間裡面幹什麽,不過,既然老太太出來了都沒讓他出來,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找她。”
是什麽農村的習俗嗎?
周梁已經這麽說了,筆仙連去敲門的欲望都沒有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門外的桌椅都已經擺放好,客廳裡的桌上,也擺好了碗筷。從一邊的土灶裡,開始傳來了飯菜焦糊的味道,從一開始就預示了——宴無好宴。
村民們都在門口坐了下來,每個人都穿上了新衣,正襟危坐的等著上菜。不知是不是錯覺,筆仙總覺得,他們的衣服好像是……壽衣。
除了老太太笑著招呼客人的聲音外,就只有處於筆仙他們視野外,傳來的鐵鏟與鐵鍋的交擊炒菜聲。
真的是在炒菜嗎?
這動靜怎麽聽著更像是在砸鍋泄憤,而且那味道也不太對,從剛剛傳來焦糊味到現在,筆仙也沒聽到菜起鍋的聲音。
當劉大爺的兒媳婦端著一盤少的可憐的……黑炭(?)放到桌上時,筆仙是一臉蒙逼的。他試著用筷子戳了戳那盤菜,只聽‘哢嚓’一身脆響,筷子上多出一抹黑灰。
僅僅是這一道菜,就花費了半個小時以上。婚宴的話,一個菜是肯定不夠的,於是砸鍋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當上到第四道菜的時候,從門口刮進來一陣陰風,這風吹拂在筆仙身上時,讓他感覺到格外的舒適。門口的燈籠隨風搖晃起來,裡面的火焰頓時變得忽明忽暗了起來。可以想象,若是沒有外面的那層紙殼,火焰應該已經熄滅了。
那兩個燈籠,是這裡唯一的照明設備,當火焰變弱時,筆仙連門口的村民都有些看不見。尤其是陰風突然變大的時候,燈籠裡的火焰,被吹得近乎於熄滅了一樣,散發的光亮連下方的門檻都照耀不到。
不過很快火焰就重新燃燒了起來,周梁的瞳孔卻仿佛前一刻的火焰一樣,緊縮在了一起。
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裡,所有的村民都悄無聲息的轉過頭,用他們那白黑紅混雜的眼睛,死死的看向了他們。火光投在村民的臉上,將他們血紅色的皮膚渲染得份外詭譎。
周梁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在筆仙的耳中,他的呼吸聲竟然蓋過了風聲。
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嗎?
筆仙這樣疑惑著,卻發現那些村民看的不是他們,而是客廳裡的棺材。只不過周梁做的那個位置,裡棺材最近而已。
周梁也意識到了這點,一手捂住胸口,想將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就在這時,兩人發現,本該是橘紅色的火光,開始慢慢的轉變,在幾個呼吸間,變成了詭異的幽綠色。
一個人影也慢慢的在門口浮現出來, 它有著接近一米八的大高個,身材十分的壯實。
身上那件可憐的綠色壽衣被他的肌肉撐開,隻勉強系上了最下方的兩個口子。應該不是村長夫婦不努力,而是衣服尺碼差得太大。
筆仙在壽衣的右側,發現了一個被撕開的破口。這應該就是村長夫婦努力過的證明,奈何村長給自己準備的壽衣,實在太小。
同樣的破口,在它的褲襠處,也有一個。
怎麽說呐?
刨去它那個凹下去的腦袋和綠色的小瓜皮帽,以及他那種嚴重變形的臉。
……
這兄弟來搞笑的吧!
它知道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不,這身充滿力量感的衣服是怎麽回事。婚禮還沒開始,就自覺的把帽子帶好了,這算是劇本的調侃嗎?
“小天啊!你可算回來了。”
飄在門口的劉雲天被從村民之間竄出的老太太一把拉住,不住的打量著它,似乎深怕他身上有什麽疏漏的地方,導致這場婚宴留下汙點什麽的。
看了半天之後,老太太臉上露出了滿意色神色。伸手拉了拉劉雲天身上半敞開的衣服,用叮囑的語氣說到:
“小天啊,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人家姑娘可是從大老遠的地方跑過來跟你的,你可不能欺負人家,知不知道。我看過了,那姑娘是個好女孩,做事又勤快、又細心,還懂得疼人。”
“而且那姑娘一看就是城裡的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連火都不會生,卻硬是給老婆子做了兩天的飯,還洗了不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