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魂體內的負面情況被清空了,但是筆仙此刻卻覺得格外的鬱悶。
拿出劇本,卻並有直接取出鍾修遠的角色卡,而是在劇本之上胡亂的滑動著手指,然後又收了回去。
自己本來就是一隻鬼,有何必非要用人類之軀行動呐?
沒過多久,筆仙就鑽進了一個家夥的身體。
趕路的時候其實還是挺(真)方(香)便的,自己直接來到了風來咖啡館門口,將身體歸還之後,鑽進了倉庫,找到了縮在牆角的小鬼。
“嗨。”筆仙打了個招呼。
小鬼高興的站了起來:“大哥……你接……來了!”
筆仙抓著他的手腕,直接帶著他穿過天花板,來到了屋頂,坐在了房簷邊。
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筆仙像小鬼提問到:“你覺得,做鬼怎麽樣?開心嗎?”
這些話,又像是在問自己。
小鬼看著筆仙的側臉,猶豫了一會回答到:“不開……無聊……陪我玩。”
筆仙揉揉他的笑腦袋,開啟了鬼域-虛,構造出了一把二胡:“既然沒人陪你玩的話,那就自娛自樂好了,做鬼呐,一定要過的開心,反正回不去了。”
話音落下,悠揚的二胡聲響起,小鬼也聽得入神,一曲終了,小鬼奮力的拍著手,卻沒能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他還是太弱了。
筆仙將手裡的二胡遞給了他,他還無法觸碰實物,但是這個二胡是鬼氣構造出來的,他也可以輕易的觸碰。
小鬼一臉欣喜的接過二胡,胡亂的拉了起來,聲音根本不成曲調,但是他仍然樂在其中,像是得到了什麽心愛的玩具一樣。
“這裡要這樣……這裡該這樣,不要壓的太重。”
就這樣,兩隻鬼在房頂拉了一晚上的二胡,時間已經接近天明。筆仙拿出了道具手機,撥通了秦邵雯的電話。
“喂,誰啊!”
話音裡透露出濃濃的睡意,看樣子剛剛被吵醒。
“進來吧,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小鬼有些恐懼的看著筆仙手中的紙鶯,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鑽了進去。
筆仙順著電話就來到了秦邵雯家,接住了向著牆壁飛去的手機,並且打開了牆邊的燈。
秦邵雯死死的抓著被子,戒備的看著筆仙,支支吾吾到:“你……你想幹什麽?”
筆仙點點頭,玩笑到:“想。”
秦邵雯護著胸口,拿過床邊的畫板,問到:“你……你到底有什麽事?”
筆仙將小鬼從燈籠裡放了出來。
“我這有隻小鬼,你養不養?”
“啥!?”
筆仙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養鬼不?”
秦邵雯呆呆的看著筆仙,頭都搖成撥浪鼓了。
筆仙皺了皺眉,按住小鬼的肩膀,給他渡了點鬼氣,至少讓他吧身形給顯了出來。
“沒叫你養我,我說的是這隻。他還是個孩子,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完全取決與他能收到什麽樣的教育,你不管的話他遲早得學壞,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你不是挺想養隻鬼的嗎?”
“我那就是想想,我還想養隻金毛呐?不是也沒養嗎?”秦邵雯反駁到。
“那你為什麽沒養?”
秦邵雯臉微微一紅。
“我不是怕它和我搶吃的嗎?狗糧很貴的。”
筆仙用鬼域-虛構造出一把二胡,房間裡的溫度頓時低了一些。漆黑的二胡邊緣泛著淺黑的鬼氣,
看起來十分酷炫。 這次筆仙用的可是自己的本源鬼氣,足足一層半,還特意的抹除了靈魂烙印。本源鬼氣的至少不會隨著時間消散掉,雖然也能被陽光給曬沒,相信小鬼應該也不會作死跑到陽光下去。
他還沒這把二胡經曬呐!
“小鬼就交給你了,不會和你搶東西的,每頓飯三炷香就行,這樣他就不會吸你的生氣了。等到他強上了一些之後,他要什麽自然就會和你說,如果你害怕的話,明天你就去青陽山天青觀吧。那裡的道士都是有真本事的,連我都不敢去那,將小鬼打個魂飛魄散不成問題,我走了。”
說完,不給秦邵雯拒絕的余地,筆仙就啟動了夢回還,回到了大黑的身體裡。
隨著筆仙的離去,附著在小鬼身上的普通鬼氣逐漸流逝,他的身影也漸漸從秦邵雯眼中消失了,秦邵雯只能從空中懸浮著的黑色二胡推斷出小鬼依舊還站在原地。
“你……你先轉過去,我先穿個衣服。”
見二胡開始移動,並且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換了之後,秦邵雯套上一件T恤和牛仔褲。穿上拖鞋來到了二胡邊,揮手摸了摸,根本摸不到小鬼。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的話你就點點頭……點點二胡。”
二胡上下晃了晃,秦邵雯心裡的恐懼也消散了大半。
就如同葉公好龍一樣,大龍他不敢養,手臂粗的一條的話葉公絕對會抱起來就玩,並且招呼左鄰右舍前來圍觀。
筆仙秦邵雯不敢養,小鬼就在她的承受范圍內了。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的香?”
二胡上下晃了晃。
“好,你等著別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秦邵雯跑到窗台邊的書桌上,拿起鑰匙就衝了出去,過了好久才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了。
除了香燭,她還買了一塊煤炭一樣的東西。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看著二胡懸浮在自己床邊,秦邵雯從廚房裡拿出一個打火機,找了一個小碗裝了一碗米,從袋子裡掏出半隻切好的熟雞。點燃兩個那種下面帶著竹簽的白燭,將白燭插進米裡,將三根香在白燭的火苗上點燃,一起插了進去。
將碗擺到了床邊,對著二胡的方向說到:“你先吃著,等下幫我個忙,我先去研磨。”
看到二胡被平放到了床上,秦邵雯跑到櫃子裡,從最下面翻出了一個箱子。箱子裡是一對鎮紙,一個裝著七跟毛筆的盒子,一個硯台,還有一摞宣紙。
秦邵雯將客廳的飯桌搬了進來,將宣紙在桌上鋪開,放好鎮紙。拿出袋子裡一瓶包裝精美,光包裝就值兩塊的那種,將水倒進了硯台,撕開像是煤炭一樣的墨快。
將墨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肉痛到:“借來的錢啊,就這麽沒了,湊合著用吧。”
擺好一切之後,秦邵雯從將書桌前的椅子搬到了門口,關上了門。不時的跑到桌前打量,再回到門口挪了一下椅子,來回幾次之後,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忙完這些,她一看床上被拿起的二胡就知道,小鬼吃完了。
碗裡的香燭都已經燒完了,比正常速度快了三倍以上,碗裡的米粒也泛起了灰色,雞肉也不想一開始那樣油光水滑,反而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餿味。
秦邵雯捏著鼻子,想要把東西丟到客廳去,卻發現想要開門的話,必須挪開凳子。秦邵雯搖搖牙,將東西倒進了書桌前的廢紙簍裡,再將廢紙簍拿到了房間角落。
“你去凳子上坐著,擺出一副拉二胡的動作,讓姐姐畫一幅畫,明天姐姐還這樣招待你好不好?”
二胡從床上飛出,來到了凳子上,弦弓被拿起,橫在弦上,嘈雜的聲音傳出。
“不用拉的,你就做做樣子好了。”
秦邵雯不敢說他拉的真的超級難聽,隻好說到:“你這樣亂動的話,我很難畫的。”
小鬼聽話的保持住了姿勢,秦邵雯打開筆盒,拿出中號的毛筆,蘸飽了墨,填飽了筆,開始在紙上肆意的揮灑起來。
隨著秦邵雯手機鬧鍾響起,秦邵雯也揉著手腕停下了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畫作。
“看來我的功力還沒退步,那個……小鬼,你也來看看怎麽樣。”
畫上,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一張五官不清的臉上, 卻能一眼感受到畫家想要表達出來的那種,邪魅、發自內心的微笑。
畫中的成年男子眼光飄逸,眼睛被長長的劉海遮住,但是卻能給人一種感覺。
他在看著自己,卻又好像沒有看著自己。
無法得知畫中之人再看什麽?也無法得知畫中之人到底想看到什麽?
畫中之人左手輕壓樂弦,右手似乎是在拉著弦弓,似乎又像在推著弦弓。仿佛下一秒,畫上的人就會拉起樂章,樂聲一定如同這幅畫一樣,虛無縹緲,無法揣測。
“好了,明天給老爸寄回去,再找弟弟借點錢吧!”
因為墨跡未乾,秦邵雯隻好直接把桌子搬了出去,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打著哈欠回到了臥室,想要睡個回籠覺,記起小鬼好像還沒地方住。
但是她租的房就一室一廳,外加一個廚房衛生間,沒有多余的房間。
作為一名自稱為恐怖漫畫家的人物,對於那些民俗她十分的了解,也知道鬼不能曬到太陽。整個房子,也就她臥室有窗簾,畢竟她的畫漫畫的桌子就在窗邊。
如果沒有窗簾,大太陽就沒法工作了。
秦邵雯跑到衣櫃旁,作為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夥,她的衣服並不多,很容易就清理出了一層出來,並且在裡面墊上了冬天換下來的棉被。
鬼一個不會感覺到熱吧,好像還能起到和空調一樣的作用,那個二胡確實能降低一下臥室的溫度。
秦邵雯整理好衣櫃,對著床說到:“你以後就住這裡了,我先……哈(哈欠),我先睡個回籠覺,你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