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歌聲,清脆的嗓音,卻唱著淒美的調子,恐怖的歌詞。
三人忽然感覺到,無數冰冷的雨滴狠狠的拍在自己身上、臉上。這時,又是一道刺目的閃光,不過卻未對有準備的三人造成前一次那樣大的影響。
電光閃爍時,照亮了大廳的四周,一個纖細的身影,映照在窗戶上,也映照在了三人的眼中。
“媽媽教我琴棋。
爸爸教我書畫。
我學會了好多的字,好多的道理,還學會了,為父親泡上一杯他喜歡的茶。
繡出一朵海棠,打算送給媽媽。
畫出一幅山水,打算送給爸爸。
我很喜歡我的家,還有我的爸爸媽媽。
給媽媽揉揉腳,為爸爸澆澆水。
告別了爸爸媽媽,我離開了家,告別了琴棋書畫。
腳給你,手給他。
只要你們,記得把頭,送回我的家。
陪著我,最愛的爸媽。”
馮宇打了一個激靈,他總算知道,菜地的那片區域的雜草,為何會長得那麽茂盛了。
既然劇本給出了這首歌謠,那麽謎底就在歌謠裡。
會是什麽?
“跟我來。”
馮宇轉身一拍兩人的肩,朝著右側通往後宅的小門走去,兩人緊跟其後。
又是一次刺目的閃光,眾人心裡也有了準備,正打算接受一聲悶雷,可是預想中的巨響卻沒有到來。
馮宇越過屏風,瞧見一個正在玩弄自己的發梢的少女,正在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屏風。馮宇的瞳孔縮成了針狀,剛想揮劍,少女的身影就化為一陣白霧消失了。
大廳內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很多,加上空氣中一直未散的濕氣。馮宇已經感到了寒意,但是當他看向屏風背面的圖案時,心裡‘咯噔’的一下,打了一個寒顫。
那是一副地獄的景象,老弱病殘,成為了野獸爭搶的食物。而那些嬌小的孩子和少女,則是上等的食物,身邊聚集了很多的怪物。
那些怪物的名字叫做——人。
在仿佛被水汽侵染,導致畫面有些模糊的畫面裡,卻有著一張清晰的笑臉。那是一位穿著一襲白衣的少女,少女身上的白衣,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只有邊角和腋下,才能看到一點衣服原本的顏色。
馮宇咽了一口唾沫,跑到門口,試著拉動了一下門。
門還真的被打開了,可是門外迎接他的,正是畫面上的那個少女。少女穿著血紅的衣服,甜美的笑著,配上那張純真的笑臉,十分的詭異。
馮宇剛想抬腳,少女的身影再次消失,融進了門外的雨幕裡。
“剛剛那是什麽?”剛看完屏風上的畫像的付榮驚訝的問到。
“不知道,但是它為什麽沒有對我們動手。”
兩人也聚集到了門邊,門外是一個庭院,種著一些杏花樹,在這個幻境一樣的地方裡。這些杏樹正是開花的時候,可是那些嬌弱的花瓣,沒有經受住暴雨的摧殘。
全部落到了花壇裡,漂浮在泥水上,不停的起起伏伏,已經看不出原來的任何一點美感。
這些花朵,多像那位少女啊!
馮宇在心裡默默感歎了一聲,試圖看清對面的情況。
可是雨是在太大,只能看到對面建築的一個模糊的輪廓。馮宇左右看了看,他記得這邊上,應該有一條通往菜地的走廊才對。
可是,這裡並沒有什麽走廊,只有通往對面的一條蜿蜒的,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
從房簷延伸出去的寬度來看,這裡應該確實有條走廊,可是門外只有他們腳下的一小塊。馮宇扶著門框,小心的用腳探了探旁邊,腳下確實是空蕩蕩的。
也就是,走廊只剩下了門口的這一小塊了,劇本並沒有給他們準備別的路線。
“你們怎麽看,好像只有衝過去了。”
賈春生站到走廊的邊緣,將手伸到了暴雨之下,豆大雨滴狠狠的砸在他的手臂上,竟然產生了一種連綿不絕的疼痛感。
賈春生收回右手,甩掉上面的水,撩起袖子。只是那麽一下,也就三秒時間,他的手臂已經被砸的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看來要衝過去,也並非那麽容易的。
“怎麽辦?”賈春生問到。
付榮也將自己的棍子伸了出去,感受著那股打擊力,皺起了眉頭。
“這衝擊力,如果只有這樣的話,我們回大廳,一人舉個椅子什麽的,衝過去問題也不大。”
馮宇點點頭,同意了這個辦法。
三人各自找了自己滿意的掩體,衝進了暴雨中。雨滴連綿不斷的砸在他們的頭頂,他們選的桌子、椅子什麽的,都向他們的雙手傳遞著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一樣的衝擊力。
馮宇的身體,因為從小就有些營養不良,導致他的手臂,沒一會就脫力了。他不得不將他選的小桌子的桌面頂在頭上,繼續前進。
可是,眼前雨幕中的建築影子,還是那樣模糊,好像他根本沒有靠近。
馮宇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來時的那個大廳的影子,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雨幕,有問題!
“停下!”
馮宇向著跑在自己前面的兩人喊道,可是大雨淹沒了他的聲音,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該死,落單了。
馮宇一咬牙,將頭上的桌子放了下來。因為桌子的裡側凹凸不平,所以他是倒過來頂的,還好這張桌子並不大,就是他的手指被雨砸的生疼。
桌子放下的一瞬間,馮宇就暴露在了雨中,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頭髮。模糊了他的視野,他迅速的將桌子放在地上,鑽到了桌子底下。
這一套操作,他一共也就花了不到五秒,可是現在的他,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身上已經沒有一處乾燥的地方。
那麽,先來分析一下。
這雨幕怕不是根本到不了對面,而且,一旦出來也回不去。
可是呆在大廳裡,也不過是等死而已,破解這個幻境的關鍵,一定在後院裡。
既然到不了對面,那麽有沒有可能,解開幻境的鑰匙就在這個院子裡。
這裡有什麽?
腳下的地面,完全用河沙和鵝卵石鋪成,被雨水這麽衝刷,已經有些損壞,好多小一點的鵝卵石都已經滾到了一邊,在雨水中搖曳著。
會在路面之下嗎?
會是時間嗎?畢竟這雨這麽大,會不會這路面會被完全破壞,然後露出下面的東西來。
“沒可能的吧!”
馮宇笑了一下,卷縮在小桌子下面,感受著屁股傳來的冰冷感覺,向著那幾個種著杏樹的花壇看去。
可能是因為這幻境中的東西,都回到了五年前的緣故,這些花壇還十分完整。
它們正在不斷的向外用著渾濁的泥沙,那是被雨水衝刷出來的泥土。馮宇抓住兩個桌子腿,用腦袋頂著桌面,挪動到了一個花壇旁邊。
伸手朝著花壇裡面抹去,他摸到了樹乾,摸到了樹根,可是這些似乎都沒有什麽異常。可是,為什麽下面還有那麽深,馮宇一把抓住樹乾,將杏樹拔了出來。
杏樹被連根拔出,根上連一點泥土都沒有,這些花壇裡的泥土,早就被衝刷殆盡了。現在這就是一壇泥水,杏樹是怎麽站立在裡面的。
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馮宇費力的將桌子覆蓋在花壇上,自己則站在了花壇裡,沒錯他站著。站在大概一米高的小矮桌下面,也就是說,這花壇下方的泥土,已經被削去了起碼七十公分。
不對,還得加上花壇高出地面的而是公分左右,也就是九十公分……接近一米。
那些泥水冰冷刺骨,馮宇能夠感覺到自己浸在泥水裡的部分肢體, www.uukanshu.net 正在慢慢的麻木。
馮宇不得不加快的速度,以左腳為中心點,用右腳在水裡劃拉著。
很快,他就踢到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顯然是個硬物,和柔軟的泥土觸感完全不同。
大小?大概是一個排球大小。
形狀?這個很難確定,他也沒那麽多時間去確定,他的腿已經麻木了。
馮宇深吸一口氣,用左手捏住了鼻子,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後背貼在花壇邊上,深吸一口氣扎入了泥水中。
嘴巴有嘴唇的保護,鼻子也被收捏住,眼皮也可以保護脆弱的眼睛。可是他的耳朵,卻被泥沙湧了進去,那種異物感,以及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馮宇強忍著不適,將右手向自己的腳邊探去,抓去那個東西,順便用手確認了一下形狀。
東西到手之後,馮宇立馬浮出水面,卻沒立刻睜開眼睛。而是先把手裡的東西丟出花壇,感受著雨水砸在手上的感覺,卻沒有立刻收回。
而是等了一會,覺得自己的右手被清洗乾淨才收回來,用右手清理著雙眼皮件的泥沙。
重複了幾次之後,馮宇才睜開了眼睛,看向被自己丟在一邊的東西。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是一個骷髏頭,經典的橋段。
馮宇用手頂著桌子,將桌子頂出了花壇的范圍,自己則再度爬到桌子下面,撿起骷髏卻沒得到劇本的提示。
難道還有什麽地方被自己漏掉了嗎?
如果這是一個道具的話,自己一開始摸到的時候,就該出信息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