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凱終於能去體育館裡訓練,時間已經是十一月中旬。
其實他左手的傷還沒有康復,他也不敢用左手發力。但是,他實在等不下去了。
這小半個月沒有鍛煉的日子,他把油都加到“身高”和“敏捷”兩項當中,尤其是腳步的橫向和縱向調整能力……但不能在球場上體現出來,總感覺憋屈得慌,有一種錦衣夜行的感覺。
而且,沒有鍛煉的加成,光憑加油,增長得確實太慢。
而且,身體裡的記憶和身體本能之間,明顯有一種距離感,就是只有理論知識而沒有實踐能力的距離感。
總之,他終於可以來到體育館內,來到球場上……這些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南陵五中體育館,入門便是籃球場地和四面可容納八百人的觀眾席。沒有重大比賽的時候,木板被撤去,場內被隔成兩個塑膠籃球場。再往裡走,一樓還有乒乓球、羽毛球場地和堆置器械的健身房,二樓是練功房和一些其他功用的房間。
除非有特殊情況,體育館隻對校隊成員開放,包括籃球隊、舉重隊、乒乓球隊等等,他們都持有允許進入的證件。除此以外,即便是體育生,也不準進來。
開放的時間分三個時段,早上6:30—8:00,中午12:10—14:00,下午16:30—18:30。
籃球隊總教練於成輝只是掛職,並不常來,最多一星期來兩次。學校裡一共有五名籃球教師,便算是籃球隊的五名帶隊教練,每天一人,輪流在開放的時段到體育館內指導球員訓練。
一步入體育館,廖凱就好比魚兒回到了大海,駿馬終於奔馳在草原……反正打一進入體育館,站在籃球場上,他就沒有消停過。
這段時間,可是把他憋得夠嗆。
他先是圍著籃球場跑了幾大圈,又在體育館內跑上跑下,把每個角落都給跑遍了。健身房內,每種器械他都興奮地試過一遍。最後,他折騰夠了,才又回到籃球場上來,在老二的眼皮子底下上躥下跳。
體育館內的氛圍,並不像老二之前渲染得那樣緊張。
高一的籃球隊員都自覺地在一個球場練習,而另外一邊的球場……壓根就沒有人。
“他們人呢?都不用訓練嘛?”廖凱好奇地問道。
“訓練?”回答的是劉棟,他一聲冷笑,“如果籃球特長生們都來訓練,也不至於在比賽場上丟人。而且,你們也進不來這體育館。”
“棟哥,你給他們說這些幹嘛。之前軍哥不是警告過你嘛,不要和他們三個來往。”張迅在一旁拉走劉棟。
“軍哥?哼!”劉棟的聲音裡充滿不屑。
廖凱這才發現,就高一籃球隊裡這五個人,也分作了兩派。劉棟和張迅在一個籃筐下訓練,老二和阿神則是在另外一端的籃筐下練球。
廖凱抱起一個皮球,很自覺地來到老二和阿神的這個籃筐下。
“嘿!”老二壓低了語氣招呼廖凱,“你別看劉棟那人說話難聽,其實人還是很不錯的。”
“哦,是嗎?”
“那次他差點和強子打架,就是為了給我們出頭。”
老二說完,阿神也在一旁不停點頭。
“這樣啊。”廖凱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遠端的劉棟。身高體壯的一個黑臉大漢,從面相上看來,算是個實在人。
其實不只是籃球隊的學生,幾個籃球老師也極少來體育館。
廖凱已經來了兩天,
他早、中、晚從未缺席過,——沒錯,體育館還沒開門,他都候在這裡,到了該關門的時間,也是在守門的大爺再三催促後,他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他喜歡這裡。
劉棟、老二、阿神三人也是次次必到,張迅經常開小差,反正這裡也沒有老師監管,來或不來,全憑你個人喜好。
體育館開館的時間,正好和學校裡的放學時間重合,誰不想把這高中校園生活裡僅有的空閑時間用到娛樂玩耍上,還跑到這體育館內做這些枯燥無味的鍛煉。
學生這麽想,老師們也是。
反正那五名籃球老師,廖凱是沒在這體育館內見著過。
他和老二私下裡猜測,多多少少,也跟現在體育部和於成輝之間的對立有關,但主要還是他們也想耍、休息。
軍哥倒是來過一次,不過不是來訓練,而是急匆匆地帶了一個女生進來,直接鑽到後面的房間裡去了。
這女生當然不是楊靚。在楊靚之後,他都又換了好幾任女朋友。 在學校裡,體育生是最吸引異性眼球的群體,也有不少EASY GIRL排著隊等待寵幸,只要他們願意,又不像老二那樣癡守著李雲彤,自然會有大把的女生爭著上。
這樣看來,他們的時間確實很珍貴,更不願意花在這些枯燥的訓練上。
軍哥進去後,劉棟把皮球用力地砸向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軍哥和劉棟之間的關系很微妙。
這些都是廖凱推測出來的。一方面,軍哥不只是學校裡最好的籃球手,更是大家公認的“南陵市第一籃球高中生”,劉棟則是超級新人,剛拿下新生籃球賽的MVP,雄心勃勃,現任老大和急於上位的小弟之間,沒有碰撞才是怪事。聽說,劉棟入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軍哥單挑。這二人單挑的結果,並沒有向外人透露,誰也不知道他倆誰贏誰輸。
關鍵就在這不向外人透露結果上面。試想,如果是軍哥大比分獲勝,幹嘛不向外人透露呢?軍哥自己不拿出去炫耀,劉棟也會自己向外人承認他不是軍哥的對手。所以說,他們單挑的結果,極有可能是打平,或者一人以微弱的優勢取勝。
另一方面,軍哥和劉棟又同屬於一個利益團體。往大了說,他們都是南陵五中的學生,都是校籃球隊的主力成員,是同一個隊的隊友,要並肩作戰;往小了說,他們都是籃球特長生,是這個學校裡人數不多、但影響力很大的一個群體,是在同一個碗裡吃飯的人。
由此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亦敵亦友啊,確實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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