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內城主府中,北田晴具還是淡然的坐在主位之上,面對諸多家臣慌亂的神色,好像視而不見,
“主公,瑞田家已經破城,現在該怎麽辦?”
“哦,這是真的?不太可能啊,前面的支城都可以支撐至少一天,本城反而更快陷落,沒有這個道理啊。”
“主公,是瑞田家拿出了箭櫓這個殺手鐧,弩兵高居其上,射出鐵質重箭,根本就防不住啊。”
“原來如此。”
“主公,趕快撤退吧。”
“別急,趕快收攏足輕,退入本丸,還能繼續堅守一段時間。”晴具還是淡定的說道。
“是。”頭腦簡單的家臣覺得有理,立刻出去聚攏足輕。
“這……”部分家臣遲疑了,但退入本丸與撤出城池,是一樣的嗎?看著家主四周一圈侍衛,總要遵守臣下的禮儀,也不敢正面反駁。
時間很快過去了,城內守軍面對瑞田軍的進攻是一觸即潰,瑞田軍很快控制各處要地,而本丸也被完全合圍,家臣們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晚了。
“主公,我們應該立刻發動突襲,或許還能突圍,請主公決斷。”
“呵呵,不必了。”晴具反而笑了。
“主公是何意?”家臣們意識到家主的異常。
“哈哈,逃出去,又能如何?”晴具狂笑道。
“這?”
“我已經將家督之位傳給了具教,已經沒有了遺憾,就讓我為家族做最後的貢獻吧,而你們都是忠心的家臣,一定不能投降,一定要堅守下去。”晴具露出釋然神色,已經視死如歸,看著諸多家臣們,意味難明。
“主公的意思是,寧願戰死也不投降?”家臣們追問道。
“呵呵,其實你們就是想要投降,也是不可能的,因為瑞田家不會接受的,所以還不如做本家忠臣,留下美名。”晴具詭笑道。
“啊!我不想死啊!”有的家臣面對死亡降臨,終於崩潰,反而說出了心裡話。
“是啊,我還年輕,還沒活夠,”說完意識到什麽,立刻往外跑,“我就不信,我要投降。”
“嘿嘿,已經晚了,給我殺!”晴具突然一揮手,四周侍衛立刻將這個家臣給殺了。
“原來主公是要我們陪葬啊!諸位,你們怎麽看?”
“主公明顯已經瘋了,再說也不再是家督,我們何必受命呢?”
“有理,想要活命,只能反抗了。”
“哈哈,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就讓我為具教掃清障礙,消滅你們這些逆臣。”
“原來老賊算計多時了,什麽知行都分給我們,都是騙人的!不必廢話了,大家上!”
“大家不要怕,拿了老賊的頭顱,也算有功,瑞田家必然會收留我們的。”
“殺啊!”
本丸內發生內訌的時候,瑞田家已經基本控制了城內要地,比如四周城門、軍械庫、糧庫等等,掌控局勢之後,最後終於要消滅本丸的頑抗之敵了,
信廣也與勘助來到近處,看著猶如碉堡的本丸,還是頗為頭痛,
“勘助,這是最後的硬骨頭了,可有策略?”
“主公,可以將箭櫓移過來,想必迎刃而解。”
“哈哈,有理。”
正在說話間,只聽到本丸內突然傳出劇烈的刀劍聲,甚至開始起火,頓時濃煙滾滾,
“主公,看來無需箭櫓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要玩火自焚?”
“主公,
既然起火,還是讓足輕退後為好。” “有理。”
一刻之後,天守閣在大火中轟然倒塌,大門突然打開,而從裡面衝出一些武士,都非常狼狽,有的血跡斑斑,看上去還是頗為猙獰,
然而瑞田軍早就準備就緒,弩兵立刻開始瞄準,準備射擊,
危急時刻,武士們紛紛拋下手中武士刀,立刻跪地,大喊投降,
信廣來了興趣,下令停止射擊,這是想要了解起火的原因,於是解除具足等裝備,雙手反綁,被帶上來,跪在一旁,等候發落,
勘助立刻上前問話,然後回來說道,“主公,事情是這樣的,……”
信廣很是詫異,“這北田晴具可真夠狠的,不光對自己狠,對家臣也太苛刻了,居然想要同歸於盡!”
“主公,這大概是家業衰落之際,怕這些老臣難以控制,妨礙少主北田具教掌控家業的考慮,所以想乘此機會消除隱患。”
“這可真是瘋狂,君臣相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真是不可思議啊。難怪會出現許多下克上,估計也是被逼過度。那現在該怎麽辦?”
“主公,畢竟北田家退守霧山禦所,群山阻隔,難以攻取,類似伊賀國的情況。雖然威脅不大,但還是需要采取措施。既然這幾個家臣已經背叛,不如就放他們回去,如何?”
“勘助之謀甚妙,看來北田晴具弄巧成拙,真要自作自受了,”信廣若有所思,“這些家臣已經有把柄落在了本家手上,看來可以進一步利用一番,此事就由勘助負責。”
“是,臣下立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