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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拾趣》第34章 勾心鬥角
  秦王宮裡,文武百官們上朝時的神態都是不苟言笑的,有一說一,有老二說老二,仿佛被狗咬了一口一樣。哪怕講個笑話他們都未必笑。

  但是,當他們看到新娘裝扮,搔首弄姿的韓非時都禁不住哈哈大笑。韓王特地叮囑韓非,說他過去就是伺候秦王的,必須要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沒事就要翹著蘭花指嬌滴滴地說話。所以韓非的確非比尋常,正常人想不笑都難。

  秦王政面對韓非時也是目瞪口呆。他問韓非:“寡人有沒有破壞你的婚禮啊?”

  韓非搖搖頭,眼睛也晃來晃去的,像是在拋媚眼又像是賊頭賊腦的,致使秦王政深感失望,怎麽跟他自己的想象天差地別呢?那韓非就算穿上婚紗也不像美女,果然見面不如聞名。

  秦王政對李斯說:“你的這位同學來這裡是想嫁給你嗎?”

  李斯說:“王上是覺得韓非那方面的取向有問題嗎?”

  秦王政說:“他都這樣子打扮了難道不是嗎?”

  李斯說:“就算韓非對下臣想入非非,下臣也不會對韓非想入非非的,在下覺得這種事情是非常荒謬的。下臣以前也不知道韓非居然有這種下作的作風。”

  王翦對秦王政說:“王上,是韓王以為你要娶韓非所以才把韓非如此打扮的。自古以來出兵都是為了搶女人還沒有搶男人的。”

  秦王政說:“很多事情都是以訛傳訛的,有時候寡人想吃雞你們偏偏弄來一隻鵝,由此可知文字的重要性。寡人把韓非搶來是想讓他當寡人的老師,你們別對韓非想入非非了。”

  由於韓非不喜歡說話,秦王政以為他遠來疲憊,就讓他先回住處休息,等有時間了再向他請教。

  李斯覺得老同學韓非來到了自己的地盤,很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也好鞏固一下昔日的友誼。他擺了一大桌子的菜請韓非用餐。

  然而,李斯的熱情款待只是用他的熱臉來貼別人的冷屁股。那韓非什麽也不吃就是冷眼看著李斯。不知為何,他認為他被搶來秦國最可恨的就是李斯。要不是鼠頭鼠腦的李斯出的鼠主意,秦王又怎麽可能出動大軍來逼迫韓王將他送走。

  李斯對韓非說:“恭喜老同學得到高遷。你在韓國都不能進朝堂指點江山,現在你一來秦國王上就向你谘詢天下大事,你可謂是一步登天啊。”

  韓非用盡了登天的力氣才終於說完了一句話,他的意思是,李斯這種鼠輩向他賀喜純屬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李斯不高興了,也冷眼看著他說:“你從一進來就沒給我好臉色,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同學一場,我好心好意請你吃飯你卻狼心狗肺地挖苦我。你就是故作清高也該有個度啊,太高了會摔壞的。”

  韓非用手蘸著酒水寫道:“你是秦國的狗,我是韓國的人。狗總想吃掉人,人狗不能並存。”

  李斯說:“你錯了,我還沒到狗的那個級別,現在的我充其量也只是秦國倉庫的鼠王,比廁中鼠高貴一些而已。不過你可以做秦國的狗啊,別總想著你的韓國。只要秦國騰出手來三下五除二就能除掉韓國。你還是安心做秦國狗吧,來老同學敬你一杯。”

  韓非又用手寫道:“你的東西我怕吃了會中毒。”

  李斯說:“你這個人就是心裡太陰暗,呐,我吃給你看,舍身幫你試毒你該滿意了吧。”

  韓非又寫:“老鼠用過的東西太齷齪我吃不下。”

  李斯勃然大怒:“不識好人心的壞東西。你以為你是誰我至於這樣低三下四地伺候你嗎?要不是念在同窗一場我才懶得理你。狼心狗肺地東西我的食物就是喂狗也不給你吃。”說完就把飯菜扔在地上讓人把狗都牽來。兩人不歡而散。

  過兩天,秦王政過去探望韓非,問他在這裡吃得慣嗎住得慣嗎?韓非離鄉背井的哪裡會住得慣吃得慣,真想讓他過得慣就應該放他回去,強扭的瓜不甜。

  但是,韓非還是露出了甜甜的笑臉,對秦王政說:“很很很很慣慣慣慣。”

  秦王政沒想到韓非的口吃那麽嚴重,聽他說話真是恨不能吃了他。因此秦王政也就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他君王之道。

  韓非很努力地說,秦王政也很努力地聽,從日出聽到日落才終於聽完韓非的一句話,令他不得不感歎日子過得真悠長,連日子和月子都得搞混。

  不過韓非的話還是令秦王政很受用的,因為韓非主張君王一定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否則國家就會群龍無首。

  由於時間的關系,秦王政不能老是聽韓非說話,只能是提出一個問題讓趙高轉告韓非,等韓非寫出來後再拿給秦王政看,幫秦王政節約了不少的時間。

  有一回,秦王政看完了韓非的文章就對旁邊的李斯說:“你看看你這位老同學寫的文章多棒啊。你跟他師出同門,學一樣的知識,坐一樣的書桌,怎麽你們的差距就那麽大呢?你不覺得你是在拖同學的後退嗎?你不得好好向你的同學學習嗎?”

  李斯說:“韓非是我的學長,其實他學的東西比我多,但他缺乏工作歷練,見識不一定就比我多。”

  這時候韓非又提了一個要求,說是讓李斯服侍他他會把文章寫得更好。秦王政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還叮囑李斯要伺候得周到一些,因為整天讀書寫作的人身子骨弱。

  在韓非的書房裡,李斯對韓非說:“你整天都說我惡心,又讓我過來伺候你,你這不是惡心你自己嗎?害人又害己。”

  韓非笑了笑,拿起小棍子就敲李斯的鼠頭,他覺得這樣子不但不惡心還很開心。他的臭襪子臭鞋子都是讓李斯去收拾,存心惡心李斯。

  姚賈是魏國人,出身低微,只不過是一位看城門的士兵的兒子。來到秦國後成了李斯的心腹。

  姚賈忠心護主,看不慣韓非對李斯頤指氣使,便到處跟別人說韓非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誰跟他在一起都會心寒。這些話被韓非聽到了,自然憤怒到非常,直接給秦王政寫了一封信。

  信上是這樣說的,首先揭發姚賈的身份,姚賈在魏國時就不務正業,靠偷盜為生。好好的門衛工作不去做,也只有偷盜才能維持的了生活。被抓出獄之後混不下去就跑到趙國,在趙國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做了采花大盜。結果被轟出了趙國。

  後來來到秦國,跟鼠頭鼠腦的李斯臭味相投,直接投入李斯門下,幫李斯到各國從事間諜工作。用的都是秦國的金錢,可是錢花了不老少,也沒乾出什麽成績。這種偷盜成性的人肯定是拿著錢只顧享受不顧國家利益。這樣的人留著就是禍國殃民。

  秦王政看到這樣的信當然很生氣,直接叫姚賈過來問話。姚賈說:“我忠心為國沒有貪汙過一分錢,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樸素衣服。王上可以派人去查。夏桀聽信讒言,傻乎乎地殺掉了傑出的將領,亡國了。商紂王聽信讒言,傻乎乎地殺掉忠臣,也亡國了,難道王上也要這樣嗎?”

  秦王政說:“那你以前是不是以偷盜為生還做過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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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賈說:“可我現在痛改前非啦。齊國的管仲不也做過囚徒嗎?齊恆公不是也沒有嫌棄過他嗎?有才華的人得到任用就能發揮才華,其他的事情難道還重要嗎?王上想統一天下難道不該網羅人才嗎?”

  秦王政說:“你說得很有道理,寡人竟然說不過你,那你就繼續為寡人做事吧。做不好寡人就砍掉你的賊頭。”

  趙高也對秦王政說:“很多大臣都抱怨韓非這個人極端孤高氣傲,平時都是像條蛇王一樣獨來獨往的,好像天下皆濁唯他獨淨一樣。別人很客氣地問候他一聲,他都是很不客氣地哼一聲就行了。這樣的人我看他肯定是看誰都不順眼,誰的壞話他都要說。 ”

  秦王政也覺得趙高的話很在理,於是乎,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冷落了韓非,不再問他任何的問題。

  鼠一般反應靈敏的李斯覺得反擊的機會來了。他跑去跟秦王政說:“韓非這個人鄉土觀念非常嚴重,什麽都說沒有他韓國的家鄉好,飯沒有韓國的好吃,豬也沒有韓國的可愛,就連泡菜都說沒有韓國的香。以此類推,他肯定會說秦國也沒有韓國宜居,秦王也沒有韓王帥。要是秦國攻打韓國他肯定會臨陣倒戈的。留他在這裡就是一個極大地禍害啊。”

  秦王政勃然大怒,秦國對他那麽好他居然心裡只有韓國,真是我心照明月明月照溝渠。按照平時的做法秦王政會找韓非對質一番,但想到跟韓非對話會把人急死也就懶得找他了。直接讓李斯看著辦就行了。

  李斯來到韓非的住處,韓非習慣了要敲李斯的鼠頭過過癮。結果這一次卻反被李斯猛敲了一頓他的非頭,直接敲成肥頭。被敲成豬頭的韓非說要告訴秦王政聽,說李斯跟秦王政對著乾,看看秦王政會不會乾掉他全家。

  李斯很得意地對韓非說:“你以為王上還想見你這個大舌頭嗎?下輩子把舌頭長好點吧,免得神憎鬼厭的。做鬼的時候再相見吧。”

  於是乎,李斯將韓非關進了監獄,又在酒菜裡下了毒,也好讓韓非之前說過的話能夠實現。韓非抽搐了一整晚之後終於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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