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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拾趣》第38章 作孽
  廉頗被免掉了職務,內心自然是無比複雜的。戰場是他實現自我價值的舞台,離開這個舞台自然戀戀不舍。對趙王遷的昏庸他自然也是牢騷滿腹,就看這個趙王遷何時被這幫跳梁小醜整死,或者被秦國人打死。同時也詛咒這幫跳梁小醜不得好死。

  然而,廉頗再不走不得好死的人就是他了。他的手上沒有兵權,郭開等人想要整死他易如反掌。為了保命他隻好遠走他鄉,最終在魏國定居。

  他希望能在魏國大顯身手。有句話說得好,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但是被埋沒的金子就沒資格發光了。魏國人也知道廉頗很牛火,用他這把火可以燒毀一切。但是,他們又怕玩火自焚。廉頗畢竟不是魏國人,要是改天魏國與趙國打起來,廉頗倒戈相向後果就不堪設想。所以魏國並沒有重用廉頗,頂多只是個軍事顧問。

  話說另一邊,秦將王翦率領一軍攻打趙國的南部地區,而楊瑞和則率軍攻打趙國的北部地區。

  王翦已經收到消息,他的對手不是久經沙場的廉頗,而是不怎麽出名的扈輒。他的臉上有些失望的神色。打敗強大的對手廉頗他自然會感到很自豪,但是這樣子秦國這邊也會傷亡比較大。為了士兵們著想,他當然希望對手是扈輒。現在他臉上終於浮現了輕松的笑容。

  面對秦軍的挑戰,扈輒牛氣哄哄地表示,區區一個王翦算什麽,看他是怎麽把王翦打得落荒而逃的。於是乎,他讓手下的軍士們做好衝鋒的準備,一鼓作氣將秦軍當作黃瓜一樣來砍掉。

  扈輒手下的將領們勸主帥扈輒不要主動出擊,跟秦軍萬萬不能硬碰硬。根據這些年來的交戰記錄,凡是與秦軍硬碰硬的,趙軍必敗無疑。人家廉頗當主帥的時候都是采取防禦策略的,而且效果很好,起碼能夠保證不把城池弄丟。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扈輒火冒三丈,他對討厭別人拿他和廉頗作比較了,好像誰的印象都是他比不上廉頗。為此他當然不服氣,還罵手下的人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他只是缺少當主帥的機會罷了,讓他乾他絕對不會比別人差,甚至要比別人好。

  手下的將領們不敢再勸扈輒了,因為扈輒說他們就是想動搖軍心,如果再有這種想法就把他們推出去砍掉。

  王翦一路過關斬將,打到撩陽城的時候終於碰見了扈輒。王翦朝扈輒喊道:“你是躲在城裡當縮頭烏龜呢還是光明正大地出來跟我們決一死戰。”

  扈輒喊道:“要當縮頭烏龜的人是你們,如果我怕了你們我就不是好漢。”

  扈輒讓手下打開城門,擺好陣勢準備跟秦軍決一死戰。有位將領實在忍不住,對扈輒說:“將軍不要逞英雄。我見秦軍軍容齊整,威風凜凜,不是那麽容易打敗的,還是縮在城裡比較好。”

  扈輒最討厭聽到縮頭這些字眼,馬上氣得七竅冒煙,罵道:“你這個蠢材分明是在長敵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敵人有十幾萬我方也有十幾萬,何懼之有?如此膽小的人哪裡配做軍人。”說完抽出軍刀就把提意見的將領給砍死了。

  戰鼓擂得驚天動地,秦軍和趙軍展開了肉搏戰,喊殺聲響徹雲霄。扈輒正殺得興起的時候秦軍忽然就不想打了,可能是被打怕了吧,居然撒丫子就逃跑,剛才不可一世的氣焰一下子就消失了。

  想跑?除非跑進地獄裡。扈輒下令立刻追殺秦軍,不把他們殺完誓不罷休。

  這時又有將領勸扈輒窮寇莫追,因為秦軍哪怕是逃跑也不怎麽狼狽,也沒有丟盔棄甲,這種現象詭異得很,還是小心一些,等秦軍來了再打也不遲。

  扈輒急著要建功立業,哪裡肯聽別人的意見。他覺得他能做主帥就一定比手下的人強,不需要做點什麽都聽別人的,這樣子就分不清誰指揮誰了。況且秦軍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難打,堅持就是勝利。

  扈輒越追越遠,終於在一條狹長的山谷中再也不用追了。因為秦軍突然衝出來將趙軍從中間切斷,使得趙軍首尾不能相顧,一下子就亂了陣腳。隨便扈輒怎麽吼也無濟於事。

  很快扈輒就不吼了,不是沒有力氣吼,而是不必要吼。因為王翦就在前面橫刀立馬。來得正好,除掉王翦這仗就不用打得那麽辛苦了。於是乎,扈輒拍馬舞蹈朝王翦衝過去。

  一陣兵器的撞擊聲後,扈輒和王翦已經打了五十回合,而且不分勝負。王翦笑道:“你還挺勇敢的,居然敢來跟我單挑。但是同時也說明了你很愚蠢。”

  扈輒也笑道:“王翦,你年紀比我還老,看你還能扛得住多少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完又朝王翦衝過去。可惜的是,他突然從馬上摔了下來。因為突然有一條繩子絆住了他的馬腳。他也突然醒悟,原來他真的中了埋伏。王翦這是誘敵深入啊。

  扈輒突然感到很絕望,原來他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勇敢。臨時的時候突然又貪生怕死,他想請求王翦饒他一條狗命。遺憾的是,話還沒說出口旁邊的將領就像宰狗一樣把他給宰了。

  主帥已死,趙國的士兵們無心戀戰,紛紛棄械投降。王翦笑呵呵的,這個功勞算起來挺大的,也足夠吹噓好一陣子了。

  扈輒兵敗被殺的消息迅速傳到了趙王遷那裡,急得他立馬召集群臣商量對策。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好的主意。氣得趙王遷先是罵扈輒簡直就是一頭笨豬,十幾萬的人馬啊,就這樣沒有了,都不知道趙國的心有多痛。接著他又罵文武百官們只會吃喝拉撒睡,一到關鍵時刻就成了飯桶。打不退秦軍就全都等死吧。

  有一些十分怕死的大臣提出建議,說是要把廉頗請回來才行。畢竟整個趙國就數廉頗打仗最在行。在過去的數十年中,廉頗從沒有試過被打得全軍覆沒的,有他在大家才有安全感。

  然而,郭開表示反對。他認為廉頗都那麽大把年紀了,說不定早就老糊塗了,萬一他糊起來率軍攻打自己的城樓怎麽辦,豈不是請他回來玩自殺。再說了,他是負氣出走的,肯不肯為國效力還難說。

  趙王遷聽郭開這麽說也不怎麽想去請廉頗回來。他希望李牧能夠回來抵擋秦軍,可惜李牧還在北方抗擊匈奴呢,實在分身乏術啊。

  經不住大部分大臣的請求,趙王遷還是派唐玖帶著一副名貴盔甲和四匹快馬到魏國看望廉頗。

  郭開知道廉頗只要沒死就一定會回來為國效命的,只怕到時候最先沒命的就是他了,誰讓他得罪過廉頗呢。所以最不希望廉頗回來的就是他了。

  姚賈最會來事了,他帶著三千金子來到郭開的家,對郭開說:“我知道你不想見到廉頗,你只要花點錢就能做到這一點。可是讓你花錢就是讓你像割肉一樣難受。這樣吧,錢就由我們秦國出。”說完將三千金子全送給了郭開。

  郭開無比歡喜,說秦國人就是他的再世父母。他從三千金子中隻拿出了三十斤金子來到了唐玖的家。唐玖很驚奇地說:“一向都是只有別人送郭大人錢的,還沒見過郭大人送別人錢呢。”

  郭開說:“今兒就是讓你開開眼的。我給你錢你別讓廉頗回來,預祝咱們合作愉快。”

  唐玖說:“那是必須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郭開問:“你想要多少錢?”

  唐玖伸出了兩根手指。郭開大驚道:“你要二百斤金子?”

  唐玖說:“不是。我哪敢貪郭大人那麽多錢。只要二十斤就夠了。”

  郭開拍拍唐玖的肩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俊傑。咱們合作的很愉快。”

  郭開連三十斤金子都用不完,還省下了十斤金子呢。笑眯眯地回去了。

  唐玖在魏國見到了廉頗,不用說話廉頗就知道了他的來意。所以廉頗很得意地說:“我就說嘛,除了我還有誰能夠打敗得了秦軍。我不回去的話你們怎麽死都不知道呢。快點騎上快馬咱們快點回去,趁你們沒死之前回到。”

  哪知唐玖很冷淡地說:“你先別急著回去。王上讓我看看你身體怎樣再說。”

  廉頗很雞動地表示他的身體倍兒棒,不但能吃雞還能大跳雞舞。然後當著唐玖的面吃了十斤雞肉還吃下一鬥米。吃完又騎上快馬奔跑了十公裡,比小夥子還鬧得歡呢。致使唐玖都覺得廉頗鐮刀未老。

  然而,唐玖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是這樣說的,他說:“廉頗老懵懂了,說了十幾次都記不住我的名字,老叫我唐老鴨。吃倒是挺能吃的,吃了十斤鴨肉和一鬥米,但是不到一個時辰就拉了三次屎,整個人都拉虛脫了。拿起了刀又砸到他自己的腳,疼得嗷嗷叫。爬上了馬背馬上又摔下馬,哭得比殺豬還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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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開聽他這麽說十分開心。最傷心的就是一心想為國效命的廉頗了,怎麽也等不來召喚他的消息。直至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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