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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拾趣》第22章 太史預言
  一天夜裡,星空璀璨。呂不韋和趙姬在甘泉宮的涼亭前賞月亮數星星。趙姬聊發少女狂,非要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幾顆。戀愛中的女人總是非常熱衷於追求浪漫的事情。於是乎,這對情侶一直數一直數數到大半夜越數越眼困,不得不將賞月亮數星星改為賞星星數月亮。

  太史是專門負責研究天文,歷法,佔卜之類的大官。呂不韋和趙姬把同樣眼困的太史叫過來問他天上的星星有幾顆?研究天文的人是常常需要熬夜的。

  太史努力地睜著犯困的眼睛回答:“下臣數了大半輩子也沒有數完。”

  呂不韋又問太史:“剛才東北邊有一顆星星突然消失了,這意味著什麽?”

  天上的星星那麽多,迷迷糊糊的太史哪可能注意得到其中的一兩顆,而且他的心裡也在抱怨,這大半夜的問這麽深奧的問題還讓不讓人睡了。

  呂不韋見太史回答不上來勃然大怒,對太史吼道:“別人都說做太史的都是佔著茅坑不拉屎,拿的工資比普通老百姓多十倍不止。看你一問三不知的真想把你打到出屎。為了證明你是佔著茅坑在拉屎的今晚你就別睡了,把天上的星星都數完了才能睡。”

  第二天,來不及補眠走路都打晃的太史又被秦王政叫了過去。秦王政的親生祖母夏太后最近身體很差,吃嘛嘛不香,看誰誰討厭,還把秦王政看成了二公子成蟜。所以秦王政叫太史算上一卦,看看夏太后的身體什麽時候能夠恢復。

  一直都在打著哈欠的太史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聽清楚秦王政的話,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那裡發呆。直到秦王政怒火中燒地告訴他他要是再打哈欠就是欠揍的時候他才終於反應過來,於是忙手忙腳地替夏太后算了一卦,然後很激動地對秦王政說:“恭喜王上,賀喜王上,根據卦象顯示,夏太后的身體五日之後就會康復,五年以內絕對不會有大病發生。”

  秦王政聽了以後大喜特喜,忙前忙後張燈結彩地要慶賀夏太后身體的康復,還精心置辦了許多紅紅豔豔的禮物等夏太后過生日的時候就送給她。

  結果,夏太后五天之後就病死了,害得秦王政白白準備了那麽多紅紅豔豔的禮物,白衣白帽倒是派得上喪事的用場。太史這一年的工資也白領了。

  到五月下旬的時候,大將軍蒙驁出兵攻打魏國已經打了五個多月了,卻遲遲收不到旗開得勝的消息。秦王政和呂不韋等人不免憂心忡忡的。他們隻好又把經常睡不夠的太史找來讓他給蒙驁大將軍算上一卦。

  眼皮差點睜不開的太史算好後對秦王政等人說:“上天在保佑我們大秦啊。蒙驁大將軍是我們秦國最猛的將領,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立功無數,哪怕是跟戰神白起比起來也不會低。他此番征伐魏國一定會勢如破竹,直搗魏國都城大梁,拿下魏國和魏王的人頭也只是時間問題。”

  秦王政等人聽了之後大喜特喜,每天都站在鹹陽城門口外等著大將軍蒙驁的凱旋。有探子回報,說是蒙驁將軍三天后就會回到。秦王政和呂不韋等人心情無比激動,命令手下轟轟烈烈地殺豬宰羊來為蒙驁慶功。秦王政覺得蒙驁不僅是他的大功臣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定要跟蒙驁多喝幾杯,來個一醉方休。

  結果,秦王政等到的卻是蒙驁的大敗而歸。最為威猛勇敢的大將軍蒙驁本人是回來了,卻是被運回來的,他是無法自己走回來了,他為大秦帝國的統一事業已經到了奮鬥終生的地步。秦王政等人的心情一落千丈,

感覺人生真是冰火兩重天啊。除了為蒙驁舉行風光的葬禮外也別無他法。  又過了個把月,在這段時間裡再也沒有人找過太史。也許是他自己覺得寂寞難耐想刷一下存在感吧,他竟然主動去找別人聊天了,而且他找的人還是秦王政。

  秦王政不太高興地看著太史說:“寡人現在不想預先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整天在寡人面前晃悠,有時間你就悠閑地睡個大覺吧。每次見你睡眼惺忪的樣子都想野蠻地幫你松松骨頭。”

  太史說:“啟奏王上,下臣每天都夜觀天象,並不像別人說的那樣佔著茅坑不拉屎。預見了事情一定要向王上匯報。臣看見掃把星從秦國的天空掃過,這預示著秦國將有災難發生。”

  秦王政說:“掃把星一旦出現世界上各個國家的人都能看得見,又怎麽會是只有秦國人才能看得見呢。要照你這麽說那整個天下都要倒霉了。其實你的話也太多余了點,誰不知道現在天下紛爭,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有人死,這樣還不夠倒霉嗎?能全部賴給掃把星嗎?”

  太史說:“不是啊,王上,請聽下臣慢慢道來。掃把星先是出現在東方,後來又來到了北方,最後出現在太陽旁邊,這就是一個不祥的信號啊。它預示著做兒子的為了王位要殺掉父親。王上不可不防啊,有道是小心方可駛得萬年船。”

  秦王政說:“太史啊太史,你真是老眼昏花了,你哪只看見寡人有兒子了,寡人是這麽有理性的一個人又怎麽會相信兒子殺老子這種無稽之談呢。寡人是看你搞錯對象了,是你的兒子要殺了你這個老子吧。你要是有種把你的兒子全殺光不留一個種,寡人絕不治你的罪,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太史腦筋很亂,眼睛裡冒出的全是星星,怎麽繞來繞去反而把他自己給繞進去了呢?可是他熟讀佔卜之類的書籍應該是不會搞錯的啊。

  於是乎,他捋了捋思路又對秦王政說:“既然沒有兒子奪王位那肯定就是弟弟要奪兄長的王位,根據老臣對星象的研究絕對不會弄錯的。”

  秦王政說:“寡人發現你長了一張烏鴉嘴,你每次報喜事最後都成了喪事,你是不是非要報一次喪事才會變成喜事啊。弟弟成蟜與寡人做了那麽多年的兄弟他怎麽可能造反。你的話總是無稽之談很難再讓寡人相信你。從今天開始你就退休吧,回家哄哄老婆孩子也挺好。 ”

  太史無言以對,退休就退休吧。把茅坑讓出來就不會再有人說他佔著茅坑不拉屎了。

  秦王政不相信太史的話可是他的母后趙姬卻完全相信。她叫秦王政馬上把意欲造反的成蟜抓起來殺掉,將敵人扼殺在搖籃裡多省勁。

  然而,秦王政對趙姬說:“成蟜想要造反只是一個傳說還沒有成為事實,我們無憑無據的又怎麽能夠把他抓起來殺掉呢。要是照這樣子殺人的話多少人都不夠殺。我們不如守株待兔,等成蟜真的造反了我們有憑有據了再殺他也不遲啊。”

  趙姬非常著急,她說:“到那時候再殺他就晚了。萬一他成了氣候造反成功呢,反而被殺掉的就是政兒你啊。做王上的哪能那麽仁慈呢,古話說得好,慈不帶兵。”

  秦王政說:“可是成蟜畢竟是寡人同父異母的兄弟啊,他雖然不是母后親生的可也得叫母后做母后啊,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叫寡人怎麽忍心殺他呢,況且又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寡人實在不相信他會造反。”

  趙姬說:“就算你沒有殺他的心思,可是防他的心思你總該有吧,你應該把他關在牢房裡直到他老死為止,這樣也非常地對得起他了。”

  秦王政說:“孩兒的心思很亂,不想與母后發生爭執,還是讓孩兒三思而後行吧。”

  趙姬說:“不用思來思去的,你要是下不了手那就借仲父的手來把他斬首,他是向來都不會心慈手軟的。”

  豈料,秦王政說什麽也不同意,差點把趙姬氣死,只能由得他了,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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