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軍隊被迫於9日撤出上海,12日,日軍佔領上海,上海市區失陷,淞滬會戰結束。
陸航一到上海就去了醫院,可是醫院被鬼子的飛機給炸的一塌糊塗,也不知道小護士是否安全撤退,還是被埋在了這廢墟之中。
陸航望著一片狼藉的醫院,心中一陣劇痛,手中緊緊握著銀元,眼中閃爍著小護士那眸子如清澈琉璃的一雙大眼,想起黑鬼班長為了保護自己,撲向鬼子被炸的支離破碎的殘骸。
陸航憤怒的發出一陣怒吼。
“國仇家恨,老子和你們狗日的不共戴天!”
從哪以後的陸航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只要見到鬼子落單的就毫不手軟的殺。
上海到處都是人走樓空的樓房,為了躲避搜查,陸航換了三四個樓房,也在屋內找到了一些衣物和食物,最高興的是還找到了一些煙,最後找到了一間沒人住的小樓,比較理想的二層小樓房裡住下,這個小樓最理想的是在二樓房間中有個後窗,能作為在危機時逃跑的通道。
不知不覺躲避了十幾天了,自己時不時夜深人靜的時候,溜進街道巷子用匕首殺了一些零落的鬼子。
這十幾天來發現自己的膽量越來越足,身手也越來越敏捷,自己總能不斷的感覺出四周的危險氣息,這對他在暗殺鬼子時起到了很好保護左右。
陸航掏出了最後一支煙,望著冷清的街道,外面到處是殺人放火的鬼子,一到天黑就開始全城戒嚴,這也沒地方買煙,唉!陸航深深歎了口氣。
抽完最後一支煙後,陸航朝著床上悶頭就躺下,等遲點在出去看看能不能殺幾個鬼子,摸幾包煙抽抽。
“砰砰!砰!”
睡夢中的陸航聽到一陣槍聲從遠處傳來,寂靜的深夜,槍聲顯得格外刺耳。
陸航披起大衣,朝著窗口外望去,一陣槍響過後,遠處的街道上躺著幾名鬼子的屍首,一個黑影正一瘸一拐的朝著自己方向跑來。
看著黑影的狀況應該是受到了槍傷,遠處十幾個鬼子正在追趕著,黑影朝著後面的鬼子不斷的開槍射擊,最後一拐彎進了自己的巷子裡,居然朝著自己的小樓院子閃避進來。
樓下的門外頓時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和急促的敲門聲,陸航知道這是那受傷的人正在像自己小屋敲門求救,陸航趕緊朝著樓下走去,這也許和自己一樣是個保衛上海打剩的殘兵。
“彭”門剛打開,一個男人便倒了進來。
陸航趕緊把他扶起,把門外的血跡檫了檫,看到這個男子不但腿上受傷,胸口也中了一槍,看樣子也是活不了太久了。
“謝謝你……”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人吃力的說道。
陸航稍微猶豫,並沒有說話,把大叔扶上了二樓,放在自己的床上,拿出些收集來的藥物箱準備幫助傷者包扎,傷口正不斷冒著鮮血。
“不……不用了……求你件事……”男人看著陸航吃力的說著,剛說幾句街道下就傳來鬼子的聲音。
“八嘎”
陸航朝著窗台走去,看到十幾個鬼子正在樓下,為首的鬼子小隊長手一揮,十幾個鬼子便分開朝著附近各個房中進行搜索起來。
只見鬼子小隊長望著自己的小樓後,帶著一個士兵朝著自己這樓走了進來,陸航轉過身說道:“鬼子上來了。”
受傷的男人吃力的掏出手槍對著樓梯口方向,只聽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響,陸航朝著大叔揮了下手,示意不要用槍,揮了揮手中的匕首。就聽見“彭”一聲,樓下的門被鬼子一腳踹開,
兩個鬼子,一個拿著手槍,一個端著三八大蓋,望著被踢開的房門,端著三八大蓋的鬼子先貓著身體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看沒事,身後的小隊長才跟著進來。
就在小隊長剛進屋子的一瞬間,脖子上便感覺到涼颼颼的,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身後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從眼角的余光中看得到另一個士兵的屍體,小隊長頓時感到恐懼萬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竟能在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殺了訓練有素的士兵,身後的人發出的殺戮之氣讓這殺人無數,雙手沾滿血腥的小隊長感到心驚膽戰。
“你是誰?”鬼子首領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問道。
“狗日的,天照大神會告訴你的。”
話音剛落只見寒光一閃,小隊長看到了自己的脖子處正在噴血,身後傳出一聲冷笑。
受傷的男人爬到了樓梯口,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整個人都呆滯了,這個少年就像從地獄出來的死神,隨手就能收割人命。
遠處傳來鬼子吹響的緊急哨聲和腳步聲,陸航拾起手槍和子彈,還朝著兩位鬼子身上摸著,嘴中咕嚕到:“我靠!連包煙都沒有!”
陸航走上二樓望著窗外,受傷的男子以為陸航要離開,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吃力的說到“壯士……留步……”
陸航轉身看著男子,受傷的男子這才在黯淡的月光下,看清了這位年輕人的樣貌,秀氣的嘴角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陸航走到衣架上拿起大衣,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走到窗口,朝著樓下一看又來了幾個是鬼子,便說道:“快離開這吧,鬼子很快都會上來了。”
“我走不了,求請壯士幫我個忙……”只見受傷男人朝著身體內衣中吃力的掏著東西,陸航走了過去扶著男人道:“行!”
“我叫張健……把這個東西……按這個地址送去,只要看到窗口……上擺著一盆花便是安全的……只要能送到……必有重謝!”張鍵說著掏出一盒未被拆分的香煙。
陸航頓時眼睛一亮問道:“能抽嗎?”
張健對陸航說道:“這包不可以……你只要把這煙送到,香煙要多少……有多少……咳咳……”說完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抽動著,眼看是活不了,樓下不遠處傳來了鬼子的聲音和腳步聲。
陸航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一定給你送到!”說完望著張健露出微笑的臉頰,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穿上大衣快速朝著窗口外跳躍而去。
現在的上海是買不到一包煙,就為了他能殺鬼子,當然也為了自己能得到香煙,這個任務值得自己冒著風險去完成。
遠處一棟樓房中,光線忽明忽暗地漏進窗口,輕風拂著齊頸的短發,揚起女子驕傲那素來冰冷的白皙小臉上,注視著門口的街道,似乎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麽。
她那琉璃般的眸子,掠過了一絲淡淡的哀傷喃喃道:“陳媽,你說張叔是不是出事了?”
身後一位坐在輪椅上老婦人年紀大約有五十幾歲的樣子,對著窗口的女人道:“林薇同志,這時間也過了三個小時了,全城都戒嚴了,張健同志做事很穩重,這時候沒到估計是出事了,你等天一亮趕快離開這裡吧!”
林薇依舊盯著外面,眸子微垂,自嘲了一聲:“我兩手空空去又有什麽用,再說現在的上海到處都是日本人,想出去談何容易。”
陳媽再次開口:“現在鬼子還沒完成對上海的徹底包圍,估計西面還能離開,張健同志是不會來了。”
林薇離開窗口前幽幽望窗台上的一盆花歎了口氣。
此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在街角處,也正看著窗台的花盆,青年人嘴角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也是緩緩的朝著小樓走去。
林薇在房間內往來踱步,又是一陣沉默,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去他的住所看看。”
“林薇同志,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經戒嚴?你一個女同志怎麽能行?況且如今張健的情況不明,他的住所也許出事了,絕對不行。”
“咚咚”樓下傳來一陣敲門聲。
屋內的兩人臉上一喜,可是瞬間又黯淡了下來,這個雜亂無章的敲門聲肯定不是自己人,自己的同志都是知道敲門的暗號,兩人頓時緊張起來。
林薇從包裡掏出一隻勃朗寧袖珍手槍,望著陳媽一眼,用手捂著小嘴,眼神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陳媽也是緊張的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林薇,從輪椅下掏出同樣的手槍。
林薇朝著樓下放輕腳步走去,來到一樓的大門前,倚靠在門旁的牆邊,手撫胸口喘息了一會。
“咦?我去!我剛不是看到窗口有個女子的身影,怎麽不來開門了?”陸航搓了搓頭髮,繼續敲著門,只是這次敲得沒原來那麽重了。
“咚咚,咚咚”
敲門聲雖然輕了許多,但還是讓林薇的心不由的緊張著,攥緊了手裡的精致的勃朗寧手槍,輕輕的說道:“是誰?”
陸航一聽是個女子的聲音,放松了心情說道:“送煙的!”
林薇一聽懵了,她的心跳得很快,隨著心的跳動拿槍的手也不停的抖著,我什麽時候有要煙,努力的強迫自己冷靜問道:“我沒買煙,你走吧?”
“是張健的叫我送來的!”陸航朝著四周望了望,漆黑的路面上真是有如鬼城一般,陰森森的。
“吱呀”
屋門開了。林薇睜大的眼睛望著面前的年輕人,雙手握著勃朗寧手槍不停的抖動著,盡量使自己的手槍握穩,端平,指向面前一臉驚愕的年輕人。
陸航一看開門了高興是高興了,問題是面前這個丫頭,這不規范的拿槍姿勢還不停的亂晃,可不是好事,萬一走了火就了不得了,一股危險氣息直衝大腦,腦袋嗡嗡地又響了起來:“你……”
林薇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比自己還害怕,狀起了膽說道:“你怎麽認識張健,他人呢?”把年輕人逼到一邊,把門關緊了。
看著女子關門後,陸航才感覺腦中沒那麽痛了,陸航早就想動手奪槍,可是這女子的槍幾乎頂著自己的胸口,自己稍微一動,估計這女子就能嚇的扣動扳機。
於是清了清嗓子,朝女子擺擺手示意放下手槍說道。
“他被鬼子打傷了估計這時也死了,這個煙盒是他交給我的,說按照這個地址送來,看到窗台有盆花就叫我把這煙送給這屋子的主人。”說著示意自己的口袋,準備伸手掏出煙來。
林薇讓他別動,自己伸手朝著他口袋摸去。陸航一看機會來了,猛的一個側身,雙手伸出抓向她的手槍,沒想到林薇剛好把手伸進陸航口袋中。
被陸航這一帶動,身體朝著陸航身上移動了一下,使得陸航伸出的兩隻手,右手已繳獲了女子手中的槍,可是左手卻是緊緊抓著女子的胸前……
陸航一驚,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林薇卻在此時,蒼白的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漲紅了起來,那明亮的大眼中,暴怒猶如火山般噴發出來。
“你……我殺了你!”
林薇那近乎咆哮般的聲音,便是在這安靜的小樓間響了起來
少女暴怒的咆哮聲響徹在這片樓房,令得陸航都是愣了下來,他愕然的望著那白皙俏臉瞬間漲紅的女子。
那美目中,怒火幾乎要猶如實質一般的噴湧出來,要將某人燒成灰燼。
“林薇同志,你沒事吧?”閣樓上傳來了一個老婦人嘶啞的聲音。
“我去,你這個瘋女人!”陸航看著林薇要奪自己手中的槍,說著朝著樓上飛快的跑去。
陸航到了樓上,只見一個老大姐坐在輪椅上聽見樓下陸航說張健已犧牲,正抹著眼淚望著他。
陸航望著面前的大姐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林薇追上二樓,就蹲坐在樓梯口泣不成聲,陸航驚訝的望著女子,也不知道是自己抓到她身體害羞的哭,還是聽到自己說張健死了傷心的哭。
陸航開始說著此前發生的事情,大姐聽他說完大致的內容後,知道他確實是張健派來的,便緊張的問道:“他交代給你的東西在哪裡?”
陸航松了口氣說道:“這是他叫我交給你的煙!”說著從口袋中掏出香煙遞給了面前早已淚流滿面的大姐。
林薇此時也站了起來,滿臉通紅的走到大姐身邊站立著,眼淚不停的流著,一雙美目正冒著怒光望著陸航。
“兩位,你們也別太難過了,他死前並不悲傷是笑著離開的。”陸航回憶著自己走的時候,張健用著虛弱的笑容望著自己離開。
陳媽望著陸航清了清嗓子說道:“謝謝你,你叫什麽名字?”
“小混蛋!”陸航從來也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難聽,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哼”林薇剛還梨花帶雨此時以變得冰冷起來。
張媽以為這年輕人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也就不再追問:“你是哪裡人?從哪裡來的?”
陸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從哪裡來的,便搖著頭心裡想到:“我去!你這查戶口呢,?還是丈母娘看女媳?就是不知道有沒越看越喜歡!”
林薇憤怒的望著面前的小子,怎麽感覺他就是個白癡。實在憋不住紅唇一撇,罵著這個裝死愣傻的家夥。
“小混蛋,你耍我們呢!”
“信不信隨你便!”陸航也懶得解釋說道。
“哼!”林薇又一聲冷哼。
老婦人繼續問道:“你之前在做什麽?”
“我是67軍107師319旅638團3營1連二班送彈藥的新兵”陸航這回說的很詳細了。
兩人聞言,頓時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