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先將她的病根治,至於其他交給老天爺。
“簌簌……”
亂草叢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爬索。
警覺的王焱面露出一絲詭秘地笑容,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木棍撥開草叢,“哧溜”,手腕粗大的百步蛇,從草叢下躥了出來,吐著信子,滾圓的眼珠子,像是憤怒地瞪著王焱。
即便王焱在縹緲峰,老不休幾乎是將他丟在深山老林裡,與狼群為伍,與蛇蟲為伴,但是,手腕粗的百步蛇,他還真是從未見聞。
他不覺向後退了幾步,那一條百步蛇隨之一抖,竟是從地上騰空而起,蛇尾橫空卷打過來,纏繞向王焱……
看來萬物皆有靈,是對的。
連冷血動物百步蛇,都感知到王焱是來捉蛇做藥引的,根本不等他下手。
百步蛇率先攻擊了,不但蛇尾卷來,更是吐著信子,似乎毒液都在噴湧的毒牙,朝著王焱咬去。
難不成自己藥引子沒采到,反而死於百步蛇之口?
在縹緲峰的十五年日子裡,幾乎每天都是和這些飛禽走獸、蛇蟲毒害打交道,從未遭遇攻襲。
孰料,離開了縹緲峰,到了深市,來這區區梧桐峰,反而遭到百步蛇的攻擊。
這簡直是陰溝裡翻船,對王焱是一種恥辱。
掄起手中的木棍,像打高爾夫球似的,橫空鏟了出去。
“哧溜……”
這百步蛇也是成精了,還會聲東擊西。蛇尾是幌子,待王焱揮動木棍將百步蛇的蛇尾撥開,蛇頭躥過來,疾吐信子,毒牙咬來。
要是我王焱就這樣被百步蛇咬死了,豈不是有損老不休的一世英名。
眼看毒牙就要咬在他的面頰上,王焱回撤木棍已經不及,撒開了手,順勢一把掐住百步蛇的七寸位置,鐵鉗的手牢牢地抓住。
“哧溜……”
蛇尾隨之一擺,竟然瞬間纏繞向王焱,人與蛇搏鬥,一旦被蛇纏繞箍上,那就糟糕了。
王焱瞪圓了大眼睛,瞳孔放大,他感受到百步蛇從他的腰肢纏繞,繞著腿部,整個人被百步蛇緊緊纏住……
即便他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百步蛇只會越箍越緊,眨眼功夫,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緊緊抓住百步蛇七寸的手也逐漸地松軟,“哧溜……”百步蛇吐著信子,毒牙啄來之時,他眼睛一閉,一陣冰寒的刺痛,腳下踉蹌了幾步,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王焱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逐漸地蘇醒過來。
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自己是被百步蛇咬傷,中毒身亡了嗎?
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嘶~
他略微掙扎,坐直身子,映入眼簾,仍舊是身處梧桐峰山林裡,在他的旁邊,躺著那條攻擊自己的百步蛇屍體。
七寸的位置,像是被咬過的傷痕。
這一驚非同小可,抹了一把嘴,不是吧?
難道是剛才臨死之時,做了最後的掙扎,自己咬了百步蛇,還把它咬死了?
他稍許歇息,慢慢地恢復了些氣力,抬手摸了摸被百步蛇咬傷的臉頰,完好無損。
奇怪?
不是被百步蛇咬了臉頰麽?
不對,手臂有些酸麻,他抬起手一看,手臂上兩個小紅點,明顯就是被蛇咬傷的。
我勒個去!
百步之內,必死無疑?
他仔細查看了一下傷口,從皮囊裡取出了小瓷瓶,倒出一粒老不休獨門研製的“解毒丸”服下。
一股溫熱的氣流在體內彌漫開,漸漸地就連百步蛇咬傷的紅腫都消退了。
老不休果然名不虛傳。
幸好王焱在縹緲峰的時候,有的是被毒蟲咬傷,身體原本也就百毒不侵。
縱然百步蛇奇毒無比,毒素在身體內擴散讓他昏迷過去,但並未出現生命危險。
歇息了一會兒,緩過勁後,他站起來,朝著已經癱軟的百步蛇看了一眼,欣慰地笑了笑。
走過去將百步蛇撿起,美滋滋地詭秘笑了笑,自言自語地道:“又有蛇羹吃了。”
自從離開縹緲峰,隻身來到深市,已經很久沒有嘗過蛇羹這麽美味的野味。
這一條百步蛇手腕這麽粗,將蛇膽、毒液之類的藥材取出之後,對王焱來說,那就是飯桌上的加菜大餐。
將蛇提在手裡,徑直走出了陰暗潮濕的山林地帶,轉而又鑽進了另一片山林地段。
除了百步蛇作為藥引子,還需要幾味藥材,都是出自山林中的。
相比於尋找百步蛇,其他的藥材,都比較簡單。
采摘了藥草,走出了山林,搭乘車輛,回了市區……
回到城中村,民建出租房,已經是接近傍晚時分。
途徑城中村的巷道,那些出入的居民,看到王焱手裡提著手腕粗的百步蛇,都是躲得遠遠的。
在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人是誰?怎麽從哪裡弄了那麽大一條蛇……”
“捕蛇人麽?好嚇人!”
“你們難道沒有留意麽?他都搬到這裡快半年了,每天早早出門,晚上才回來。可今天捉了蛇,想幹什麽?”
“還是別讓小孩靠近,免得嚇唬了小孩!”
“……”
王焱反正也不認識住在這裡的人,去買了一些溫補的藥膳,準備回到出租屋,好好燉這一條百步蛇。
城市裡的中藥材,相比於縹緲峰的,實在差太遠了。
老不休說過,等他在城市站穩了腳,需要什麽藥材,就讓他從縹緲峰寄出來。
後來,王焱算是想明白了,老不休還是一個老忽悠。
到現在,他都未必能找得著去縹緲峰的路,甚至連縹緲峰到底具體位置在哪裡都不知道。
按照老不休的說法是,縹緲峰之所以稱之為“縹緲”,正是因為他虛無縹緲。
而且那裡沒有通訊,也沒有郵寄,哪來的將藥材寄到深市來?
因此,他幾乎可以斷定,老不休是厭煩了自己,為了哄騙自己離開縹緲峰,編織了一堆謊話誆他。
這個老不休,等再見到他,一定要把他的千年老胡須給徒手拔光!
再到最後,王焱也迷糊了,到底自己這十五年和那個被自己喊做“老不休”的師父,是不是真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