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明很快就來到了馬霹靂所在的宿舍。
敲了敲房門,發現門是半掩著,楊曉明推開了房門。
撲面而來的是濃濃的酒精氣味。
楊曉明對這種氣味向來是十分厭惡的。
皺了皺眉,楊曉明將視線看向了宿舍內那個頭戴耳機,正將手機橫過來,似乎正在遊戲玩的不亦樂乎的青年男人。
似乎感覺到了楊曉明的目光,馬霹靂抬頭向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到來人是楊曉明,馬霹靂似乎被嚇了一跳,連忙是卸下了自己的耳機。
“你怎麽把酒帶進來了?你應該知道集訓中心內不準喝酒。”
楊曉明其實話一出口,自己就已經有些後悔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了,前兩天的一個新聞——國足資格證後,馬霹靂已經宣布退出他原本所在的中超俱樂部。
然後馬霹靂便消失在了公眾的視線裡。
估計除了國足的成員外,沒有人會知道馬霹靂跟隨著裡皮來到了國家隊集訓中心。
再者說來,自己就算是新國足隊的隊長,但馬霹靂,好歹是原國家隊的隊長,自己這一見面就毫不留情面的質問他,似乎有些過分了,仿佛是自己“得志便猖狂”,見到原國足的隊長,就要來一個下馬威?
正當楊曉明想著,有沒有可能說一些,緩解尷尬的話時。卻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料想之中,馬霹靂和自己針鋒相對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分毫。
卻只見馬霹靂連忙起身,將自己周遭的啤酒全部扔到垃圾桶裡,然後對楊曉明憨憨的一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下次不會了。”
楊曉明看人很準,馬霹靂的這句話,語氣誠懇神態認真,一點都不似在作偽。
馬霹靂這樣的應對讓楊曉明難以應對。
想了想,楊曉明還是走入宿舍,四下打量了一圈後,示意馬霹靂坐下,然後在馬霹靂正對面也搬了個凳子坐下,緩緩開口:“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馬霹靂一怔,旋即點了點頭:“你問。”
“聽說你退出國內的俱樂部了。是打算退役嗎?”
馬霹靂似乎沒想到楊曉明會問出自己這樣一個問題,臉上出現了一陣的失神,然後便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就要摸面前的茶幾,抓了個空,似乎才想了起來啤酒剛剛被自己扔掉。然後右手仿佛像是沒地方放一樣,在空中滑動了兩下,終於縮回了手,放回口袋。
“不好回答嗎?”楊曉明心中似乎有了一個答案,然後看向馬霹靂的眼神更加的犀利:“如果你是想退役。你就絕對不會跟著裡皮來的集訓中心。所以你心中其實還有野心。你想參加世預賽,我說的對嗎?”
仿佛被楊曉明一語道破了心中的想法,馬霹靂身子猛然一顫。
“對不起,我……我明天……我下午就和裡皮教練說我要退役。”馬霹靂低下頭,這樣說道。
看到馬霹靂此時的神情,楊曉明心中泛起些許的苦澀。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想不想打這次世預賽,說真心話。”楊曉明問。
“我……”馬霹靂欲言又止,旋即苦笑:“我憑什麽呢?”
“對啊,你憑什麽呢。”楊曉明捕捉到馬霹靂眼中閃過的一絲希翼和隨之而來的絕望,不禁笑道。
馬霹靂的頭垂的更低了:“嗯,我知道,浪費了那麽多年,都晚了。”
楊曉明卻搖了搖頭:“我指的不是你的實力,和你的天賦,而是指你目前的心情狀態。”楊曉明指了指啤酒和手機:“自暴自棄,養膘遊戲,你這樣的心態,憑什麽呢?”
“可是我已經34歲了。”馬霹靂的眉頭依舊低垂:“已經走下滑期了。”
楊曉明卻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麽說,又笑了笑:“前隊長左章今年年初才退役的吧?狀態不好嗎。C羅和你同歲,依舊是巔峰。還有一個日本的三浦知良,52歲了,還沒退役,他實力差?”
馬霹靂眼中閃過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光芒。
楊曉明笑著起身,一面往門外走,一面說道:“既然有想要追求的東西,就拿出一點決心。別找任何的理由,有些機會一旦錯過,會後悔一輩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楊曉明的口遁起了作用,之後的兩天裡,新國足的球員們發現,之前還顯得無比頹廢的“大叔”馬霹靂,之後便是天天泡在健身房裡。
縱然在對陣新加坡的18人大名單裡,裡皮最終沒有將馬霹靂入選,但馬霹靂仍舊無比堅持的成倍給自己做著任何的訓練。
看到馬霹靂如此,新國足球員們頓感一種緊迫感,於是,他們的壓力更大了。
“你那天是不是找馬霹靂說什麽了,這家夥以前懶散是出了名的,現在怎麽和打了雞血一樣?裡皮也不知道在搞哪一出,竟然不讓他上,這不更給咱一種隨時可能被取代的緊迫感嗎?”成一霖用帶著些許埋怨的目光瞥了楊曉明一眼,語氣幽幽的問。
楊曉明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其實或許只有他才知道,這對陣新加坡的第一場世預賽,不是裡皮不選馬霹靂,而是馬霹靂主動拒絕的結果。
當裡皮關切的詢問馬霹靂,是不是受到了新國足的威脅後。
馬霹靂卻是搖了搖頭,說:“與其現在上去丟人被罵,還不如積極的調整自己,等狀態更好的時候上場了,才算的上是名正言順。”
……
見到楊曉明笑而不語,成一霖也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來,裡皮教練這兩天也打了雞血吧?我還以為在老國足的失敗試驗,讓他已經重新拾起傳統擅長的防守反擊了,卻不想他的傳控夢,似乎又被激發了。”
的確是這樣,裡皮其實在來中國之前,是沒怎麽打傳控的。
但接手中超第一俱樂部後,他突然玩起了傳控,還玩的很是“過癮”。
自此之後,他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在執教原國足的時候,便也開始玩起了傳控。
然後,正如前文所述,原國足的成員要技術沒有技術,要意識沒有意識,噶傳控打的可叫一個慘不忍睹。
裡皮老爺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原先想法的不切實際,便也消停的打起了防守反擊。
卻不想接手新國足,來到集訓中心以後,又開始了傳控的訓練方式……
無論怎麽說,還是到了8月25日這一天。
蓮花球場內此時是座無虛席,看台上,紅色的海洋,是在向著來自新加坡的國家隊,告誡著,這是誰的主場。
雙方球員還沒出場,近八萬名現場的中國球迷就齊聲唱起了“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麽響亮……”
氣勢非凡,震耳欲聾。
“別擔心,蘇茲裡曼。”名叫莎阿丹的新加坡老將安慰身前似乎因緊張而有些忍不住發抖的年輕隊友:“雖然說我們國家和中國男足國家隊歷史上交手都是敗多勝少,但是中國國足,你不能拿歷史說事。因為我們在進步,而他們則是在退步。再說了,我們面對的可不是他們原先的國足,而是他們剛剛組建了沒有一個月的新國足,他們的主力裡面,年紀最大的也比你要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