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先生,我剛才已經向中國國內確定過了,我想應該是一場誤會。”楊曉明很是大方的問道:“不知道主席先生對我參加這樣的比賽有沒有什麽意見?”
其實,楊曉明雖然此時此刻顯得很是大方,但內心又何嘗不是在打鼓呢?
對於現代足球運動員i說,所屬的俱樂部才是自己所“打工的公司”。參加國家隊比賽,其實對於俱樂部i說,就跟員工請假去旅遊一樣,俱樂部得帶薪等球員回i,並無故要承擔球員在“休假期間”的受傷風險,擱誰誰願意呢?
但令楊曉明感到意外的是,巴托梅烏聽到楊曉明的問題以後,臉上卻是不見一點的不悅,反而一副很是坦然地模樣,聳聳肩:“這當然是好事了,畢竟西乙的強度越i越弱了,沒有辦法讓你們感受到大賽氛圍,也沒有杯賽讓你們體驗激烈的拚搶,洲際比賽能鍛煉你的心臟,我們又會有什麽多余的意見呢?當然,建議是有的,保護好你自己。”
反倒是赫拉德,有些著急的說:“可是,主席……”
但赫拉德的話也是還未說出口,就被巴托梅烏打斷了:“俱樂部對於每個球員都應該一視同仁,教練先生,瓦古埃既然在前一陣可以參加友誼賽,楊自然也能享受同樣的權利。”
赫拉德點了點頭,還想再說一句什麽,但巴梅托烏的下一句話把他噎的再也說不出話了:“我想教練先生也不會忘了國際足聯的明確規定吧?”
見赫拉德終於偃旗息鼓不再說話,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靠在副駕駛的靠椅上,巴托梅烏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有些調皮地對楊曉明眨了眨眼睛,然後指向車窗外一座大約有五層的白色建築:“去吧,你的隊友們正在那裡舉行慶功宴。”
被巴托梅烏這樣一說,楊曉明才發現這輛林肯轎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停在路邊了。
巴托梅烏也沒有騙楊曉明,因為那個白色的酒店側面的停車位,的確停著巴塞羅那足球隊的大巴車。
楊曉明向二人告了別,便是下了車,向白色建築物的大門小跑而去。
巴托梅烏的林肯轎車也是重新啟動,再也沒有人可以聽到車裡巴托梅烏與赫拉德地對話。
“主席先生,國際比賽日的友誼賽和杯賽不一樣,一個杯賽,要持續一個多月,等他回i,就快到冬歇期了。他現在是射手榜榜首,我們即將看到一個邊後衛所創造的奇跡,但他一走,再回i的時候射手榜肯定已經異首了。”赫拉德說。
巴托梅烏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那又如何,你覺得中國楊會在意西乙的射手榜含金量,還是更在意亞青賽的榜單含金量?”
赫拉德語氣一滯,仿佛並沒有發現巴托梅烏的避重就輕。
然後,赫拉德又說:“亞洲人踢球都不太乾淨,楊的過人動作有時候像內馬爾一樣招人恨。”
“但當時我們也從沒有保護內馬爾啊。一個足球運動員,總該是要自己保護自己的。”巴托梅烏又說。
赫拉德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口才不如後坐上這位多次征服巴薩球會全體全員的中年男人,不由得是眉毛低垂下i:“我不明白,主席先生,您應該是很反感國際比賽征召俱樂部球員的,今天您的一反常態,我實在想不出i是因為什麽原因。難道因為他觸碰到了您什麽利益嗎?”
巴托梅烏抬起頭,通過車內後視鏡看向赫拉德,見到其一臉沮喪的模樣,沉吟了片刻,終於開口:“其實有些想法不應該告訴你,但赫拉德,我不想我們之間剛剛開始愉快的合作出現任何的間隙。”
赫拉德有些意外的回轉過頭,看向巴托梅烏,巴托梅烏似有所覺得抬起頭,看到赫拉德的神情後,有些意味深長又有些理所應當的笑了笑:“理由其實很簡單,我從楊曉明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利益市場。”
“利益市場?”赫拉德有些意外。
巴托梅烏點了點頭:“其實在賽季開始不久,中國最大的科技公司,鼎閱科技就時常聯系我們,要買下西乙巴塞羅那b隊這個賽季的直播權。我那時候只顧著一線隊的歐冠之路,便沒有太在意。誰知道他們一次報價比一次高,尤其是上次屠殺了科爾多瓦以後,他們發的一個賽季報價足可以再買一個阿圖爾。中國人還真是有錢啊。”
赫拉德自然知道這個鼎閱科技和楊曉明的關系,但當他聽到巴托梅烏說鼎閱科技為了楊曉明的出價已經可以再買一個阿圖爾的時候, 仍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巴托梅烏卻是不管赫拉德的反應,一面感慨,一面繼續說道:“我是一個追根究底的人,我自然要了解楊曉明為什麽會讓鼎閱科技那麽財大氣粗,於是我親自混進了他們的比賽直播間。”
巴梅托烏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急促,瞳孔也不由得是變大了幾分,仿佛想起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粗糙的手機畫質下,竟然有近兩千萬人在看那場比賽,到上半場進行到二十分鍾的時候,觀看人數已經到了三千三百萬,中國楊第一個進球後五分鍾,觀看人數已經到了四千萬,那場比賽最高峰的時候,觀看人數已經接近了我們國家的總人口,要知道,當時中國可是在凌晨兩點多啊。”
巴托梅烏有些口乾舌燥,打開瓶裝咖啡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最可怕的是,這種直播有一個打賞系統,知道嗎,赫拉德,所謂打賞就是用戶用財產換取虛擬道具,對直播節目進行打賞。最便宜的道具是金幣,一元人民幣一個,最貴的道具是架卡通飛機,折合大概是13歐元一架。從比賽開始,打賞就沒停過,每當楊進球後,滿屏幕的飛機讓我不屏蔽就看不到比賽的畫面了。中國人還真是有錢,這不過是一場第二級別無足輕重的比賽啊。”
赫拉德已經沉默了,此時內心無比震驚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能正確表達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