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陽春三月,可位於朝陽大陸最北面的極寒之地――北風國,此時還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影色。凌冽的北風夾雜著天上時有時無的雪花,越往北方走,越是寒風徹骨。
長空一行四人在雪地上艱難的行進,每一腳踩下去,地上的積雪都要沒過膝蓋,這樣的道路大大的減緩了行進的速度。由於池中村人幾乎沒有耕地,大多都是靠打獵為生,這個貧窮的小山村集齊了全村的力量,也才給他們湊了一匹馬當做駝伏行李的腳力。其實,以這樣的路況來看,就算每人都有一匹馬,也是要下來牽著走的。
四個人以一豎列的形式前進,第一走在前面帶路,而他背後背著的那柄和他肩一並高的玄鐵大劍似乎一點也沒有牽扯他的腳步,這柄大劍是第一在上次回北都君辦事的時候帶回來的。在這之後,長空和寧塵在日常的對戰訓練中,充分的體驗過這柄大劍的威力。
突然間,第一停住腳步,抬眼望著遠方,和從後面趕上來的三個人說到“再往前走一百米,我們就進入北風國的地界了。”
“到北都君還要走幾天啊?”庫裡喘著粗氣,抿了一口酒問道。
第一用眼角瞟了一眼庫裡他們三人,似乎很無奈的說到“以你們這個老弱病殘的行進速度,還得三四天吧。”說完,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去。
“哎!你個小王八犢子!說誰呢!往前倒個十年我不敲碎你滿嘴的狗牙!”庫裡把酒葫蘆別在腰間,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在他們剛剛過了都梁國和北風國的邊界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前面出現了一個馬車隊伍,正馱著滿滿兩個馬車的糧食在風雪中前進。這時,在遠處突然又出現了一個馬隊,看著像是有二三十人的樣子,揮舞著馬鞭,怪叫著追趕馬車隊伍。隻一瞬間,這三十來人的馬隊就追上了車隊,把車隊團團的包圍在了中央。
“今天老子們心情好!留下馬車,人都給我滾蛋!”馬隊為首的一個人衝著車隊喊道。只見這人頭戴一頂熟銅豹子盔,腦後鬥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的鎧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上籠著一領緋紅團花袍,上面垂兩條綠絨縷頷帶,下穿一雙斜皮氣跨靴,左帶一張弓,右懸一壺箭。手裡橫著一根銀頭花槍。坐下一匹長腿烏黑戰馬,仰頭咆嘶。而其他幾十人的穿著打扮也是一副官家模樣。
“官爺啊,行行好吧!我們是巴圖部落的遊牧民,我們的大君每年都想貴國王上納貢的!您就放我們走吧,這兩車糧食可是我們這幾家的身家性命啊!”一個五十來歲,滿臉滄桑面色黝黑的漢子雙手抱拳,帶著哭腔的祈求到。
“少他娘的廢話!非惹大爺我們不痛快!給我搶!”為首的武官一聲令下,三十多個持槍拿刀的騎兵衝著手無寸鐵的牧民就殺了過去。
巴圖部落的車隊中滿打滿算正當年的粗壯漢子也才十多人上下,此刻他們抄起身邊能用的家夥和來勢洶洶的騎兵打在一起,由於騎兵馬上的優勢加上武器上的碾壓,瞬間就被官兵撂倒了三四個人。
而此時長空早已經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對第一說“一哥,我們去幫幫忙吧,不能讓他們濫殺無辜啊!”
還沒等長空說完話,第一早已經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衝著後面的三個人喊道“還等什麽啊!快上啊!搶兩匹馬也是好的啊!”
就在官兵準備結果了剩下的牧民的時候,第一已經跑到了為首的武官面前,
衝著官兵的馬隊大聲喊道。 “住手!打劫!”
顯然,這一聲“打劫”是徹底的把這幫兵痞喊蒙了,橫行於兩國邊界數年,搶劫老百姓無數的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今天自己也遇上劫道的了。
為首的武官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劫啥啊?”
“馬留下!人滾蛋!”第一指著武官胯下的戰馬說到。
“哦”說了一聲哦,這武官抬腿就要下馬,腿剛抬到一半,立馬覺得不對,又坐到了馬鞍上“我他娘的!你誰啊!?嫌自己命太長了,趕打劫官爺我!?”
“我是你大爺!”第一一抬頭,和這個武官對罵了起來。
“我他娘的劈了你!”這橫行霸道的武官哪裡受過這等氣,說完舉起手中的馬刀策馬就朝第一衝了過來。
第一舉手從背後抽出玄鐵重劍,隻聽得“當”的一聲,隻一個回合的接觸,那名武官直接從馬上滾了下來,掉在地上剛要挺身站起,第一的玄鐵重劍已經向他砸了過來。說是“砸”了過來,是因為第一根本沒有用刀鋒,而是直接把一尺半寬的大劍橫著拍向了武官。那武官還沒等站穩,本能的舉起馬刀向上擋去。這一擋不要緊,那武官已經震得虎口出血,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此時的情景,第一像是根本沒有用勁,用一隻手托著劍柄,而那武官跪在地上,兩隻顫抖的手拿著馬刀向上托著玄鐵重劍,我們無法估量這柄玄鐵重劍的重量,但現在這個在普通人眼中還算魁梧的武官已經不堪重負,重劍已經掉在了他的肩膀上。“千戶!千戶!”後面的幾十個官兵大聲的喊著他們的上司。
“還看什麽!給我死了他們!”那個武官咬著牙喊道。
“長空!寧塵!練了這麽久,你們也該試試身手了!”第一還是保持著托劍的姿勢,似乎他根本不打算應敵,頭也不回的衝長空和寧塵喊道。
而此時,長空已經提著那把專門打造的樸刀,列開架勢擋在第一身前。而寧塵也抽出了一把鎢鋼打造的長弓,右手持弓,左手搭箭,準備隨時取敵性命。
轉瞬之間,幾十個騎兵已經衝到了長空跟前,只見長空在亂軍從中穿梭自如,靈巧的身法避開了敵軍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在騰挪閃躲的瞬間看準時機,不時的以刁鑽的角度對敵人進行反擊。而寧塵依靠雪天地形的優勢,不斷的在跑動中射箭,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名敵軍滾落馬下,擊殺敵軍的同時,又能護得亂軍之中的長空不被後背的敵人偷襲。隻半柱香的時間,三十多個騎兵在長空、寧塵和後加入戰鬥的庫裡手下全部打翻在地。
當滿臉血漬的長空來到第一的身邊,第一已經抽回了玄鐵重劍,那武官如釋重負,直接癱軟在地。
“你們是哪的人?”第一開口問道。
此時,那個平常耀武揚威的武官已經嚇得魂不附體,隻好乖乖的回答。
“大爺,大爺!我們是北風國的邊境巡防隊,大爺你饒了我吧!”
“這北風國的官如果都如你所樣,看來也氣數已盡。”第一轉身對著長空說到“想當年你老祖皇甫族人也和這巴圖部落的牧民一樣遊離在各國的夾縫之中,想必當初也沒少受這幫人的欺負,這個人,就交給你了。”說完,第一向著巴圖部落車隊的方向走去。
長空看著這個跪在地上的武官,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神氣,想著剛才第一說的話,正準備舉刀結果了他的時候。這武官突然抱著長空的腿哭喊道“大爺啊!你饒了我吧!我孩子還小,家裡還有老母啊,我死了我一家人就完啦!你饒命啊!我以前再也不乾壞事啦!”
看著這個大男人在自己的腳下痛哭流涕,長空實在是下不去手,舉起的刀又放了下來,對著他說到“這次饒了你,下次要是在碰見你為惡,我必取你首級!”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那武官聽後如小雞啄米一般不斷的磕頭謝過。
然而就在長空轉身的一瞬,那武官突然眼露凶光,從腰間拔出一把閃亮的匕首,衝著長空就刺了過來。隻聽得“嗖”的一聲,從遠處飛來了一顆石子,正好打在那武官的額頭之上,來勢力道之大,直接貫穿了那武官的整個頭顱。
長空驚恐未定的看了一眼到底的武官,又回過頭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的第一。
“我在教你一課,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