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的太陽由耀眼的金色變成了一顆鹹蛋黃,這夕陽的余暉灑滿了整個巴彥娜草原,遠處一片片的羊群踩著金黃色的牧草,牧民揚起皮鞭,驅趕著羊群回家,伴隨著空靈悠揚的牧歌,飄蕩在傍晚寂靜的草原上。
一邊聽著動人的牧歌,一邊看著這迷人的草原晚霞,長空和寧塵騎著馬,漫無目地的向前走著。長空低著頭,似乎在想著心事。
“老大,你在想什麽啊?”兩個人這樣沉默的走了好長時間,寧塵實在憋不住了。
“啊?沒有,沒想什麽。”突然回過神的長空有點不知所措,為了掩飾一下尷尬,拍打著戰馬加快了腳步。
“老大!你是不是在想剛才的女孩子啊?”寧塵非常不識趣的追上去說“你剛才騎到了人家身上,還打了屁股,哈哈,老大,你要負責啊。”
“沒有,別胡說。我又不知道她是女的。”說完,長空抬起頭,看一眼天邊的火燒雲“這裡的火燒雲也是紅彤彤的,但卻沒有池中湖上面的火燒雲那麽耀眼。”
“老大,你想池中村了?”說完寧塵低下了頭“我想我爹和我娘了,還有妙兮,和她唱的歌。”
“是啊,妙兮的歌聲,就像是百靈鳥,如果她在這裡唱歌,這些羊群估計都不想回家了。”正當寧塵和長空都陷入各自對池中村的回憶當中,他們的背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加上一聲憤怒的呐喊,徹底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當他們回頭一看,遠處的草原上揚起了一道塵煙,慢慢的能夠看清了一共有三撥人想他們倆奔來。打頭奔向他們而來的是一個體型像是熊一樣的人,他胯下的坐騎也比尋常的戰馬大了一圈。第二波人,是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這兩個人倒像是一路追著前面的人而來。排在最後面的,是一群巴圖戰士,數量大概有十幾人,遠遠的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著裝,在這草原之上,只有巴圖大君的護衛隊如此穿著。
一愣神的功夫,這三撥人馬已經跑的很近了。這第一個跑來的是巴圖額謹,緊跟在他後面的是第一和百裡溪,長空定睛一看,只見打頭的巴圖額謹滿臉黑線,手中皮鞭揚起老高,殺氣騰騰奔著自己衝來。
這時,跟在身後的第一大聲喊道“長空!快跑!!”
長空心說“這下完了,剛才打了人家閨女的屁股,這下人家老爹找上門了。”
還沒等長空反應過來,巴圖額謹的戰馬已經貼了上來,只見他一把抓起長空的脖領,像拎小雞一樣把長空整個人從馬鞍上拎了起來,一對鈴鐺大小的眼睛怒氣衝衝的盯著長空。
“呵呵,巴圖叔叔~您消消氣啊,我們小孩子打架,不用麻煩你們大人出面吧,是吧?”長空自知理虧,強擠出一個笑臉說到。
“長空!你個臭小子啊你,快下嗎,還不跪下!”第一一邊用假裝嚴肅的口氣訓斥長空,一邊偷偷的用余光瞄著巴圖額謹“你知不知道啊,就因為你氣跑了大君的女兒,她現在被叛軍抓走啦!”
“啊?叛軍!?”長空現在滿腦子問號“判誰的軍啊?”
“叛我的軍!”巴圖額謹幾乎是臉貼著臉的衝長空喊道“臭小子!我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把你削尖了種在這草原上,讓你開花結果!”
“大君啊,巴圖大哥啊,這叛軍抓咱閨女無非就是想要挾你讓出一部分牛羊和糧草,他們是不會傷害咱閨女的啊”第一忙著打圓場“再說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算給他老子一個面子吧~”
“滾蛋!在我閨女面前,
就算皇甫彥那老小子現在就站在這,我也得讓他兒子好看!”巴圖額謹四個兒子,只有這最小的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對他來講簡直比他的命還重要,女兒奴屬性發作的巴圖額謹,現在是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給。 “大君,您消消氣,這件事情由長空而起,找回公主我們責無旁貸,當務之急是商議如何營救公主,也好讓長空戴罪立功啊。”百裡溪懇切的說到。
似乎是聽了百裡溪的話之後冷靜了許多,巴圖額謹松開了長空的衣領,憤憤的說道“先饒你一時,等就會琪琪格,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揚鞭打馬,向著大君營帳的方向奔去。
入夜,巴彥娜草原巴圖大君帳外,白天那些唱歌放羊的牧民現在也都身披戰甲,嚴陣以待,巴圖部落的男子平日裡是父親、丈夫、百姓,而一旦烽煙四起,他們就是訓練有素的巴圖戰士。
此時,大帳之內,巴圖額謹坐在最裡面的書案之內,面無表情卻不怒自威,他緩緩的環視了下四周,眼神掃過之處無人不感到一股寒意。
“說說吧,怎麽回事。”巴圖額謹終於開了口,衝著自己的大兒子巴圖隆問道。
“父親,是這樣的”巴圖隆不敢直視自己的父親,低著頭抱拳說到“薩耳巴家族的人不滿大君把他們分配在遠離水源的草地,前幾日他們家族的族人趕著羊群冒然進入了桑所的屬地,桑所一氣之下罰沒了他們趕來的羊群,並且還動手打了人。”
巴圖額謹聽完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站在人群之中的二兒子巴圖桑所,而巴圖桑所正低著頭準備抬眼觀察,正好撞上自己父親的目光,直嚇得一哆嗦又低下了頭,趕緊往人群身後又擠了擠。
“你也別全說你弟弟的不是,”巴圖額謹坐正了身子說到“薩耳巴家族的屬地離著大帳百裡有余,敵人現在都摸到你鼻子上了,在你眼皮底下把你妹妹擄走了,你這個護衛隊統領是乾甚吃的!”
“大君息怒,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商量營救的對策,至於是誰的責任,等把琪琪格公主救回來再處罰也不遲啊。”這個時候,除了百裡溪這個“外人”敢上前求情,其他巴圖部落的將軍們都生怕觸了霉頭。
“小溪子說得對,大君啊,既然叛軍的屬地離這裡足有百裡,而他們接近大君屬地附近又沒有被護衛隊發現,所以說明他們肯定是一小波的人隱秘行動,說不定是為了要出其不意偷襲大君,碰巧遇到了落單的公主,才改變了計劃。”第一一邊分析,一邊說道“我看他們必然是匆忙之中擄劫了公主,致使他們行蹤敗露,而大王子在第一時間布下了封鎖線,他們肯定沒有跑遠,現在派人去追,說不定能追上他們。”
“父親,第一兄分析的很有道理,我願意帶領護衛隊連夜追擊,勢必救回妹妹!”巴圖隆趕忙附和第一,上前請命。
“大君,這件事我看還是交給我們吧,第一,公主落單出走長空脫不了乾系,第二,追擊敵人必然要輕裝上陣以速度取勝,人多反而誤事。再有,如果只是小股敵人,我們應付得來。”第一上前說道“大王子,你的任務還是加強封鎖,千萬不要讓敵人逃回老巢。”
說完,也不等巴圖額謹同意,帶著長空、寧塵和百裡溪急速的走出大帳,四個人四匹戰馬,向著敵人的方向追去,一瞬間就融入了草原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