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截像失了智一般,呆呆地看著飄在他面前的寶石,“無限…寶石?”
一塊圓潤的石頭,四周散發著扭曲視野的黑色光芒,詭異至極。
“不…”古一搖頭,“無限寶石誕生於宇宙大爆炸,它不是。”
厲截呆滯地咽了口唾沫,“你從哪裡找到的?”
凱奇哼了一聲,“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厲截看向凱奇,不明所以。
古一點點頭,“要說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沒。這顆寶石就是突然冒出來的…他的未來和過去,都是不可名狀。”
厲截看著這顆寶石,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他的光芒裹住,一點點拖進深淵。
“他的…名字?”厲截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古一。
古一見厲截滿臉的難堪,反而來了興致,“不知道。”
“看來它和你蠻投緣的…”凱奇咧了咧嘴,“隻對你有感覺~”
二哈無聊地拿後腿搔了搔腦袋。
厲截的瞳孔一點一點失去焦距,變得空洞無神,下意識地向這塊寶石摸去。
一瞬間,覆蓋整個天幕的卡瑪泰姬封印陣的光芒一陣閃爍,變得無比暗淡。
黑暗的陰影一陣翻湧,一個閻王索命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帶著無邊無際的憤怒,“螻蟻!!!!”
厲截漸漸被寶石裡折射出的黑色幽光吞噬,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繭狀體。
凱奇放下了酒瓶,“現在怎麽辦?”
古一看向遠方的虛空,身身形漸漸消失,“等。”
二哈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走到凱奇身邊,卻被一腳踹開。
“嗷嗚嗷嗚…”二哈不滿地哼了幾聲,找了個角落蹲了下來,啃起了自己的爪子。
……
卡瑪泰姬封印陣依舊散發著光芒,凱奇所化的復仇之焰依舊在熊熊燃燒,厲截所化為的繭狀物依舊沒有動靜,二哈依舊沒有蹤影。
幾個月以來,生活一直在倒帶。
凱奇和古一一直在等。
終於,繭上亮起一點暗淡的光,自繭內傳來一陣磅礴而有力的心跳。
一道道縫隙崩開,紫、黑、紅三色光芒從繭裡探了出來。
卡瑪泰姬封印陣所鎮壓的黑暗一陣騷動,撞得卡瑪泰姬的封印陣搖搖欲墜。
三色神光照過去,那片黑暗就像是被火燎到的耗子一般安穩下來。
一道不可名狀、無法描述的黑暗從卡瑪泰姬封印陣的縫隙裡鑽了出來,落在厲截旁邊。
凱奇猛地從火焰裡坐起,握緊了鎖鏈。
黑暗凝結成一個人形輪廓,四肢、五官也都慢慢清晰。祀把食指送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只是出來看看…”
“我暫時又出不來,你害怕什麽?”
從繭裡射出的漫天神光猛地一收,繭劇烈震顫,無數灰塵從表皮上抖落。像是燃燒的螢火,繭層一點點燃燒殆盡。
厲截從煙塵裡走出來,整個人像是加了黑色描邊特效,眼睛裡蕩漾著黑光,與祀對視,怡然不懼。
祀靜靜地看著厲截,突然笑了。
“總算是…”祀笑道,“像話了。”
厲截右手向上一揚,一道深黑色的鎖鏈把祀捆住,“不然怎麽對得起你。”
被厲截捆住,祀笑得更開心了:“別太囂張啊你…”
“你以為,你的力量,來自哪?噗哈哈哈哈哈…”
祀笑到五官扭曲,“你們真是…活在自欺欺人的光景裡無法自拔…”
“認清現實…就這麽難嗎?”
厲截雙手一拍,
無數鎖鏈從他背上飛射而出,衝進了卡瑪泰姬封印陣之中,金色的封印陣上又重疊上了一層黑色的封印網。 厲截笑道:“隨便你怎麽說。”
卡瑪泰姬封印陣金光大作,一道道人影從封印陣裡飄了出來。
“很棒…”祀左看右看,“很棒!”
厲截看向不知何時從他身邊冒出來的古一,道:“雖然可以把身體投影出來,但是還是有限制的。”
古一笑道:“足夠了!”
解放出來的卡瑪泰姬僧侶先是一臉失神,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伸出手在各自的臉上捏了捏。
確認自己真的從封印陣裡出來之後,僧侶們看向厲截,齊齊作了一揖。
鎖鏈一緊,祀被一點點脫了回去。
厲截漠然道:“暫時要說再見了。”
祀笑得淚都出來了:“你那是什麽口氣啊喂!別以為你拿到了寶石就了不起了啊!”
祀衝著厲截吼道:“你看著吧!”
“就算有再多的封印,我還是會跑出去的!”
祀的臉色怪異:“他會幫你們,也會幫我!”
厲截掐了個指訣:“閉嘴吧你!”
卡瑪泰姬封印陣和死靈咒印一齊收縮,不斷擠壓封印著的黑暗,把黑暗壓縮成了一個球。
厲截滿意地松開了手,伸了個懶腰,“暫時安全了!”
一眾僧侶神色恍惚地看著被厲截玩弄於鼓掌的祀,再一次向厲截道了謝。
厲截擺擺手,“還是你們的功勞,我這不過是小孩戲法而已。”
“嗷嗚嗷嗚…嗷嗚?”
二哈叼著一根骨頭,擠開了人堆,眯著眼睛看著厲截。
凱奇怒罵一聲:“你到底拿了勞資多少骨頭!”
厲截笑了笑,蹲了下來,“以後我叫你二狗哥了”。
二哈遲疑地看著他,甩了甩尾巴。
厲截撓撓頭,“二哈果然難搞…”
二狗哥走了過來,在他身上又嗅了嗅,發出了炸雷一般響的叫聲。
“汪嗚!”
二狗哥興奮地撲進厲截懷裡,大舌頭甩在外邊,口水灑了厲截一身。
凱奇臉色陰沉地骨頭裝回自己身上,也不知道送走了二狗哥,他是該高興還是開心。
“這狗東西到底藏了我多少骨頭…”
厲截推開拱來拱去的狗頭,站起身,“下一步,什麽打算?”
古一笑道:”能從封印陣裡出來喘口氣就很知足了,有什麽打算都可以。”
厲截點點頭,“要讓卡瑪泰姬重新問世嗎?”
古一放松道:“說不定到時候還得你來捧場呢。”
厲截嘎嘎一笑,“那你得教我點東西當交換。”
古一叉著手,“你有了第七寶石,不需要我這些小兒科的東西了。”
厲截嘻嘻一笑,突然掉到了什麽,“我在這兒呆了多久?”
古一淡定道:“現世四個多月吧…”
厲截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臥槽,去阿斯加德的公交估計都發車了!”
古一笑著說道:“要不要我送你?”
厲截瘋狂點頭,“趕緊!不然趕不上車了!”
古一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圓,喚出了一道傳送門,抓住傳送門往厲截身上一扔,“有空常來。”
送走了厲截,古一歎了口氣。
凱奇走上來,一臉慶幸,“總算把那隻傻狗送走了。”
他看向古一,“接下來怎麽辦?”
古一看著厲截消失的地方,“繼續等。”
……
自上次事件之後,厲截消失的這段時間,世界還算平靜。神盾局暗中幫他們四個擦了屁股,做了公關。能攔地神盾局都盡力攔了,部分消息泄露也不可避免。
比之黑面具的銷聲匿跡,托尼的高調格外顯眼,自然而然,報道的中心慢慢轉移到了托尼身上。
厲截不知死活,帝娜按兵不動,收攏了人手,暫時守住了黑塔據點。
雖然厲截把白胡子二世和小扎西德勒留給了她,還額外給了她幾個28號當作殺手鐧,但是帝娜清楚,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些都沒用。
白胡子二世的嗓子一天才能開一次腔,小扎西德勒拿致命傷也沒轍,木雕她玩的也不太熟。
不過黑塔王的名號,確實挺有震懾力。自從帝娜故意把他和厲截聯手的消息散播出去之後,各家勢力都對她恭恭敬敬的,連金並一時也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開玩笑,黑塔王連那種怪物都能揍,收拾他們,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功夫?
但是黑塔王,似乎…消失了。
一個月、兩個月,他們都等了。
但是連著四個月,黑塔王都沒露臉,就有人坐不住了。大家公投了一個倒霉蛋出來,要去黑塔試試水。
……
剛買來的玻璃製品被摔成了一地碎渣,櫃台上各式各樣的高檔酒也都被敲碎。
幾個安保血肉模糊、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來尋歡作樂的市民被趕到牆角,膽戰心驚地抱著腦袋,不敢抬頭。
朗尼·林肯輕描淡寫地用刀劃破了一名安保的大動脈,任由鮮血噴在他的臉上。
帝娜狼狽地靠在牆邊,肩上一個彈孔正汨汨地冒著血。抱著厲截送給他的木雕,帝娜冷笑道:“看你一副屌屌的樣子,估計還不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吧?”
郎尼?林肯把眼神渙散的安保丟在地上,舔了舔嘴唇,“我當然知道,我是那個被推出來踩地雷的倒霉蛋。”
郎尼?林肯眼神狂熱,“黑塔王…多風光的名字!”
“這名字,給我才合適!”
“傻逼…”帝娜拍了拍木雕,“名字也看人你不知道嗎?”
“你看看你那張跟抹了石灰一樣的臉,名字喊得再響,有個鳥用?”
郎尼?林肯臉色一變,氣得渾身顫抖,臉像個燒熱的水壺一般冒著蒸氣,衝向帝娜。
“去死吧傻逼!”
牆體被一頭撞破,一道黑色的閃電衝了出來,迎面撞向郎尼?林肯。
郎尼?林肯一驚,一個急刹車,躲向一旁。
28號瘦削的爪子突然變向,帶著風,抓向了郎尼?林肯的腦袋。
郎尼絲毫不慌,抓向28號的手腕。
被郎尼攥住了手腕,28號另一隻手抓住了郎尼的腦袋,往兩邊一扯,張開了大嘴,一口咬住了郎尼的脖子。
“啊啊啊啊!”郎尼連聲痛呼, 皮膚變得赤紅。28號足以咬穿合金板的牙齒竟然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排滲血的牙印。
郎尼瞪著眼睛,怒吼一聲,一拳打穿了28號的胸腔。
帝娜費勁地吐出一口氣,“炸死你個石灰怪。”
28號兩隻手緊緊地扣住了郎尼,瞳孔裡噴湧著不穩定的紅光…
爆炸是藝術!
裹著無數火焰,28號轟然炸開,掀起一道氣浪,炸爆無數地板磚,把郎尼推了出去。
帝娜扶著牆站起來,“該死的…”
渾身赤紅郎尼從煙霧裡衝出來,三步並兩步衝到帝娜身前,掐著了她的脖子,把帝娜頂在牆上,舉了起來。
“婊子!”
帝娜被掐得眼球外突,臉上卻帶著笑,“石灰臉的怪胎。”
郎尼像一頭髮狂地牛,呼呼嗤嗤地喘著氣,“婊…”
郎尼的腳突然被一股巨力扯住,整個人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在牆上砸出一個人形巨坑。
厲截從黑暗裡走出來,一隻手提著一個人。
厲截走到吐血的郎尼身前,蹲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殺的,是我的人?”
厲截嘖了嘖嘴,一指在郎尼身上點出一個血洞。
“你知不知道,你砸的,是我的店?”
厲截手指如穿花般,在郎尼身上戳出一個又一個血洞。
“你知不知道,你嚇的,是我的客人?”
厲截手指泛著黑光,死靈能量從血洞打進郎尼的身體裡,攪碎了郎尼的五髒六腑,“問你話呢…”
“你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