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無風無浪,連小小的漣漪都不曾有一定點兒,平靜的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整個世界一片死寂。
吱呀吱呀的搖櫓聲中,一艘漁船從遠處慢慢駛來,打破了它所經之處的死寂。
漁船不是大型船舶,但在無風無浪,沒有任何借力的情況下,依靠搖櫓前行,其實是件十分費力的事,尤其是現在。
秋日正午的陽光,雖沒有夏日的那般毒辣,但是秋老虎的威力卻依然不能小覷。
穆簡行緊抿著已經乾裂見血的嘴唇,奮力搖動著櫓。
按理說,在秋日正午,不算溫柔的陽光,持續照射下,乾這麽重的體力活,應該揮汗如雨才對。
可惜此時身體內早就沒有多少水份了,那還能揮汗如雨。
顧輕羽拎著個水囊從船頭過來,“簡行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來。”
“不用,我不累。”看著顧輕羽同樣乾裂見血的嘴唇,穆簡行下意識便搖頭拒絕,只是因缺水,而變的如同破鑼般的聲音,出賣了他的極度疲乏。
“別硬撐,如果你躺下了,我可沒本事把你帶到陸地上,喝口水,恢復了體力,下一次換你來搖櫓的時候,或許就能將我帶到陸地了。”顧輕羽已將水囊塞到他手裡,搶過了櫓,用力搖了起來。
一千歲的顧輕羽,擁有兩萬年的壽元,所以依然是十八歲少女模樣,與搖櫓這種糙漢子乾的活,格格不入,因此只要補給物資充足,穆簡行總是一力承擔下搖櫓的活。
只是現在,他搖了搖水囊。
他們曾經裝滿一船艙的淡水,僅剩下小半水囊了,而陸地還不知道在那裡
他淺淺的抿了口水囊中僅剩不多的淡水,潤了潤唇,坐到船頭,打算喘口氣,眯一下眼,就去把輕羽替換下來。
然而,即便他道心堅定,毅力過人,此刻也只不過凡人一個,如何抵擋得住,極度的疲倦襲來,身體漸漸躺了下來,陷入昏睡中。
元氣被禁錮,成為凡人,但有些能力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說一學就會。
此時的顧輕羽,那裡還有十八歲美少女的模樣,雙手扶櫓,右腳在前,左腳在後,完全是彪悍的女漢子形象。
她邊搖,邊抬頭向天空望去,如果蔚藍色的天空中,出現了海鳥的影子,不能肯定說他們離陸地已經很近了,但最起碼附近有淡水島嶼。
可惜,蔚藍色的天空如同一塊湛藍的美玉,連白雲朵朵都幾乎看不到,哪裡有海鳥的黑色小身影。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幾天?幾個月?還是幾年?天知道!
她奮力搖櫓,加快漁船的前進速度。
穆簡行做了個夢,夢見顧輕羽正拿著杓子喂他喝水,那水冰冰涼涼,喝下去,爽到心底,然後他便醒了過來,看到顧輕羽果然在喂他喝水。
“輕羽!”他一下子坐直身子。
他是不是在夢境中說胡話,把水囊中的水都喝完了?
他心中升起一絲懊惱,顧輕羽卻興奮的拉著他站起來,“快看快看,海鳥!”
穆簡行順著她手指望去,果然,遠處一大片黑壓壓的海鳥被定格在空中。
“走,過去看看。”穆簡行幾步跨到船尾,扶起櫓,快速的搖動起來。
有海鳥,必有淡水,即便它們的棲息地不是陸地,但只要再讓他們裝滿一船的淡水,他們必定能夠穿越這片海洋,到達這顆星球的修煉聖地,天璣大陸。
在這顆時間靜止的星球上,缺水的可不止他們兩個。
顧微羽熱的喘著粗氣,回頭看了看被自己牽著,一溜串七頭駱駝,抹著黃豆大不斷滴落的汗珠,
不由苦笑,“以為讓它們馱滿了水囊,我們就能順利走出這片沙漠,可誰曾想,還是低估了這片沙漠的廣袤程度,應該再牽上七匹駱駝才夠。”差不多快被沙漠高溫,烤熟的移動大冰山,這時候也再不能嗖嗖的釋放冷氣。
他抬手拂開顧微羽額前被汗水粘住的亂發,用帶著溫度的聲音道,“會遇到綠洲的。 ”
或許是在沙漠裡,綠洲兩字誘惑力實在太大,居然牽動了駱駝們的敏感神經,齊齊扭頭,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莫隨風和顧輕羽意外的對視一眼,也不用商量,動作一致的各自翻身騎到駱駝背上,命令道:“出發。”
未知星球上,能夠自由活動的九人,有人渴死,有人熱死,也有人凍死。
裹的象熊一樣,只露眼睛在外,還忍不住瑟瑟發抖的三隻,迎著漫天風雪,深一腳淺一腳趟著沒膝的皚皚白雪,蹣跚著向雪山山頂攀登而上。
只要翻過雪山,便能到達修煉聖地,天璣大陸。
其中一隻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雪山山巔,挑了幾下眉,抖落結在他睫毛上的雪花,笑道:“我們好像選錯了方向,這條路應該由那隻狐狸來闖。”
“身輕如燕,四足一蹬,嗖就上去了。”第二也笑道。
第三隻搖頭道:“他那身皮毛才適合雪山,蓬松柔軟,絕對的天然保暖。”
三隻哈哈笑著,分散著寒冷帶來的麻痹感。
被三人提到某隻,猛然打了噴嚏,縱起的身形,在空中一晃,落地時沒站穩,腳下一個趔趄,向著身後沼澤滑了過去。
在時間靜止的星球上,萬物雖都處於靜止狀態中,但白真不受這時間靜止的壓束,一旦掉入沼澤中,絕對會下沉。
現在是凡獸一隻的他,也絕對會死翹翹。
走在他身前的藍心瀅急忙回頭,袖袍一卷,堪堪將他拉住。
白真抹了把冷汗,誰啊!不看時辰的念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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