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羽身上的氣勢一放即收,不但如此,她的唇角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淡笑:“在俗世的時候,都說五妹頭大無腦,今日看來,謠言始終只是謠言,用蕙質蘭心四個字來形容你五妹也不為過。一杯茶知我意,既然如此,兩斤茶,斷你我因果。”說罷,兩個玉盒直直的飛向顧輕羽。
顧輕羽也不客氣,伸手接住玉盒的同時將手中一物拋給顧微羽,“多謝三姐!三姐既然如此爽快,那這張符菉就送給三姐玩玩吧。”
顧微羽接住符菉的時候,神識隻掃過符菉表面,便被符菉上透露出來的聖潔之意鎮在那裡動彈不得。
她雖不懂符文,但白色的獸皮上,大氣磅礴的符文上流轉著絲絲大道奧義,這樣的符菉應和悟道茶一樣同屬珍寶吧!
識海中,沿叔長歎了一聲:“丫頭,這是以天地間最純淨的精靈,雪靈犬的獸皮為符紙,雪靈犬的血為丹砂,製成的封禁符,天地間恐怕也隻此一張。其威力既然能封印飛天谷,封印個把個宗門也不在話下。”
顧微羽不禁有些動容,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識海中,沿叔的話還在繼續:“此符雖為封印飛天谷僵屍所用,但封印飛天谷的功德卻為你所得,別以為功德一說虛無縹緲,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功德積攢得越多越容易度過飛升天劫。丫頭,看在這張封禁符的份上,你能否給她點信任,不再拒她於千裡之外。”
能嗎?不能。顧輕羽的心如狂風中的勁草,搖擺不定。
小院中的風微微吹拂,角落裡的兩個肉團子在相互滾在一起,較著勁。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輕羽眼裡有堅定的光芒閃過,她站起身,帶著點誠懇淡淡的說道:“你不必感激我,我繪製不出這樣的符菉,我只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不過前輩說了,他本是這片天地的精靈,有責任守護這片天地,但請你好好運用這張封禁符,莫讓他的苦心付之東流。”
顧輕羽邊說邊緩緩的轉過身,用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看著顧微羽,:“顧微羽,你能不能看在我千裡迢迢將封禁符帶給你的份上,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講。”
她們之間能不牽扯就盡量不牽扯,如果一個問題能還一份情,她願意答。
“神諭有兩道,你知道有多少?”顧輕羽問完連退兩步,與顧微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知道以顧微羽謹慎和聰明,不難猜測出她問的不是她。
她知道這是她的底線,此時她的心中定然已為秘密被人洞悉生出了許多情緒,驚恐,惱怒,甚至還有殺機,只是事到如今,有些事她不得不問,尊者,多寶樓隱隱都是衝著她身上的生長之力而來,在這開啟飛升通道的事件裡,生長之力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萬年前的神魔大戰究竟因何而起?與當年的琴劍門滅門有關嗎?神君的第二道匆忙神諭究竟想說些什麽?還有,神君是想把她當成了棋子?還是委於她重任?如果是前者,對不起,她不乾。如果是後者,她會慎重考慮。
然後,顧微羽死死盯著她,眼裡的波濤卻是越來越洶湧。
顧輕羽默默歎了口氣,揚聲叫道:“飛機,走了。”
角落裡,某兩個扭滾在一起的肉團中的其中一個肉團狠狠的踹了另外一個肉團一腳,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他身上的傷正以肉眼可見到速度在愈合,他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意猶未盡的說道:“這院子太小,化成人形打架不爽,等下次找一個大點地方再打。”
“好。回虛天宗後,我們用原身打,那裡的後山很大很大,還有好多好多妖獸。”另一個肉團子也興致勃勃的從地上爬起來,他身上的傷明顯沒有第一個爬起來的肉團子身上傷多,但他也沒有第一個肉團子恐怖的修複能力,反倒顯得有點慘兮兮的。
“好,一言為定。”第一個肉團子大聲答應著緊走兩步,化成一隻神峻異常的鯤鵬,落在顧輕羽的肩膀上。
“架打完了,就想走了嗎?”顧微羽覺得自己的聲音悠遠的如同來自地獄,不帶一定點兒生氣。那是被人從裡到外被扒光,羞辱一遍的感覺,一如前世被吸乾陰元而死的恥辱。
顧微羽右手五指微微彎曲,這是要取斬濁在手的習慣動作,只等顧輕羽給她的答案了。
“丫頭冷靜,冷靜,我覺得她很誠懇,並無傷你之意,你們好好談談。也許其中有誤會也說不定。”
或許沿叔拚命在識海提醒了她, 她終於隻彎曲了五指,沒有第一時間將斬濁祭出。
顧輕羽輕輕舒了口氣,她的十指同樣彎曲,鳳棲只需她一個意念,便能進入防禦。還好,顧微羽還願意開口說話,說明她的理智還在。
她在小院的禁製前站在,再度用誠懇的語氣說道:“前輩說,飛升通道關閉的前一天,第二道神諭才匆忙匆忙的下達到他手中,神諭上要交待的事,也隻匆匆一句,平莽大森林之劫,需我才能化解。前輩還說此次的僵屍暴動,需你我合力才能鎮壓下去,否則光憑五行之力,難於將僵屍長久鎮壓。我想知道,僅僅只是這一次的合作?還是長期的合作?為什麽選我?還有萬年前的神魔大戰,究竟因何而起?飛升通道因何關閉。”
一連串的問題過後,小院再無半點聲響,但是肅殺之意卻是越來越濃烈,半晌,顧輕羽輕輕歎了口氣:“顧微羽,我無窺探你秘密之意,只是事關你我與飛升通道,我才不得不問,我會等你,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罷,推門而出,隻留顧微羽如泥雕木塑般站在院中。
“丫頭,你該讓我出來。”識海中的沿叔無奈的歎息一聲,前世的經歷,造就了她謹慎小心的個性,能敲開她心門的人,真的不多,哪怕今日,顧輕羽明顯帶著誠意而來,她也不敢打開心扉,只是她知不知道,謹慎過了頭,就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