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
凝望著她、遺風的心便如新開的花朵一樣、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也不知是什麽樣的一種力量,在遺風的心間升了起來,九天之上那洶湧澎湃的巨力忽然消失了,然後“轟”的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天地都被撼動!
刹那間,一道閃爍著十分神奇的紫色光芒的天雷,自蒼穹正中、那個巨大無比、仿佛妖獸血口的旋渦流中瘋狂擊下,直接隨著遺風的意念,朝凌天凡狂轟而下!
狂風怒吼,蒼穹失色!
凌天凡昂首而望,猛然全身一顫,打了個寒噤,冰冷的血色眼瞳中,忽然出現了一絲無比恐懼的色彩,大驚之下,急忙祭起了軒轅古劍,提聚滿身殘余真元、猛然一劍揮了出去。
“吼!”青龍神獸狂竄而出,迎向神雷!
“轟!”那紫色的神雷,竟強大得讓人無法想象,青龍神獸剛一接觸、便猛然爆炸開來,驚人無比的衝擊波浪,一舉將凌天凡震飛開去,傳來一聲淒厲慘叫,鮮血狂噴,軒轅劍也摔出了數十丈遠,他的人最終“撲通”一聲摔落了河中,激起了好大一圈水花。
紫雷威勢不減,轟碎青龍之後、‘叭’的一聲打在水面,整條大河的水都似騰空了起來,漫天水珠飛卷擴張,場面相當驚人。
與此同時,遺風的身影也如箭一般的飛了出去,將那個柳絮般飛舞、雪蓮般聖潔、明月般蒼白的女子抱在了懷中,深深一眼過後,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了下來。
誰的胸膛、竟如此溫暖?
那曾經熟悉的味道,依舊不曾改變啊!
冷心竹艱難地睜開了一絲眼縫,凝望著遺風滿臉帶淚的臉,聲如蚊呐般道:“我、我……有雪蓮護……體,不會、有事。軒……軒轅……”話未說完,大腦意識便化為了空白,接著就昏迷在了遺風的懷裡。
“轟隆隆!”
“叭叭叭叭!”
窗外大雨磅薄,狂風陣陣!
這裡是四海酒樓的後院的一間客房!
“吱呀”一聲輕響,遺風打開了房間裡的一扇窗戶,凝望著夜晚的雨色!
那一蓬蓬冰涼的雨粉,夾著淡淡雨香,依舊是如此的熟悉啊。
他的神色疲憊而清冷,眸子裡含著一縷憂愁之色,不過,感受到那雨水撲面而來的冰涼,心情卻又慢慢的平靜了起來。
也仿佛只有這樣的一刻,這塵世間的萬般紛擾方才得能以短暫的停息,才能給他心裡這麽短暫的一份安寧。
“三天了,你為什麽還未醒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遺風才慢慢轉過了身去,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張床之邊,凝望著床上的沉睡女子,眼中帶著一絲擔憂和心疼!
安靜的躲在床上,冷心竹那絕美容顏上,有著一抹遺風從未見過的恬靜和安祥,不見了平常那種心牽天下的愁憂與冷漠!
望著這樣的一個女子,遺風的心莫名的一陣酸澀,還有一份狂熱與幾許埋葬在魂魄深處的情意。他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一下她的臉龐,但是,手指還未碰觸到她的臉,卻又忽然的頓住了,因為冷心竹的眉頭竟突然的抽動了一下。
眉頭深鎖,但見她夢囈般說地道:“沈遺風、你回頭吧、好嗎?不要再殺下去了,不要再殺下去……”
“你毀滅了這個天地、殺光了所有生靈也不能救回黃師姐她們了。”
“不,你不會是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因為你、你至少還有我啊……”
你至少還有我啊……
一句話,讓遺風聽得呆住了。
她像是在夢裡跟誰對話,在遺風聽來,卻又是自言自語。
但是,遺風明白了她在說什麽,所以,他隻覺全身發冷,竟顫抖了幾下,眼中露出了極端的痛苦之色。
忽然地,他也想起了那個可怕的惡夢,在仙人洞時就常做的那個惡夢!
劍在雲中,戾氣漫天,三個模糊女子的身影,倒在了冰冷血汨中。而他,內心的憤怒,卻欲將整個天地毀滅……
難道,心竹現在的夢裡,正是遺風從前夢中的那個可怕的場景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一連說了三個“為什麽”,遺風忽然慢慢的笑了起來,笑得好不痛苦、笑得好不悲傷,他慢慢的縮回了手,又僵硬地轉過了身,自嘲般喃喃說道:“是啊,我是個不祥之人……先是師姐、再是詩塵、再是飄兒……她們現在,呵……呵呵……”
他這般自嘲的笑著,不知不覺,眼角滑落了兩行悲傷的淚水。
良久良久,才聽他語氣硬咽地道:“下次見面,你我依舊正邪不兩立……”
冷心竹醒來的時候,額頭冷汗涔涔,剛一張開眼眸,便隱約看見有一道淡淡的白色殘影消失在了窗口處,再仔細一看,外面大雨如箭,樹影幢幢,哪裡有半個影子?
狂風凜冽,雷聲轟隆!
這樣一個雨夜,似是帶著不盡的淒涼,讓人莫名哀傷!
不遠處的桌子上,有燈火搖曳,昏黃的微光之下,冷心竹看見了桌子上的一把劍,正是軒轅古劍,在劍的旁邊,還有一把茶壺和一個茶杯,杯子上正冒著騰騰的熱氣,似乎才剛剛被人滿上而已。
看著那把劍,還有那個杯子上騰騰冒起的熱氣,冷心竹忽然明白方才並非自己眼花,而是真有一個人自那窗口飛了出去。
她當然也知道了離去的人是遺風了。
只是,他為何不告而別?
心竹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種失落感,酸酸的,澀澀的,窒息難過。
天亮了!
冷心竹剛剛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走廊上並肩走來的雷烈與方玉。
“啊,冷師姐你醒了?”
“是啊,你可總算是醒了啊!”
雷烈與方玉均顯十分高興, 快步走了上來。
冷心竹看了二人一眼,道:“我、昏迷了多久?”
“算上今天,這是第四天!”雷烈道:“對了,沈師弟呢?自你回來起,他就沒有離開過你,天天都守在你床邊,耗費了不少真元了,昨天看見他的時候,他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現在該不會是去休息去了吧?”
冷心竹窒了下,眼中閃過一絲淡淡哀傷,過了片刻才道:“他已經走了。”
“啊,他怎麽就這樣走了?”雷烈不解地問。
“是啊,連招呼也不跟我們打個。”方玉也抱怨了下。
冷心竹沉默著,忽道:“妖獸……”還未說完,便聽方玉笑道:“放心吧,妖獸已經離開蘇州地域了,蘇州城裡的百姓也散了。”
冷心竹皺了下眉,道:“即便離開了蘇州,它們也還是會到處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