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比沈穎怡乘的這輛更有氣派,重要的是,馬車上有徽記。
一般家主出行,坐的馬車上才會有徽記,看到那徽記,眾人都認出來,這是晉王到了。
北辰軒在那邊聽見沈穎怡略顯尖利的話語,皺了皺眉,怡兒溫婉柔順,這是被逼到什麽程度,才會這樣尖聲說話?
不過是到太師府來為左大小姐賀個生辰,誰人能逼迫怡兒?
誰都知道,怡兒現在是他的女人,逼迫怡兒,就是打他的臉。因此,他才冷冷出聲。
隨著他說話,圍觀眾人又看到那輛氣派馬車,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北辰軒近衛行一趕著馬車從這條道上穿過。
那邊沈穎怡見北辰軒來了,心中大喜。但是她卻並沒有上前,而是趕緊的擠出兩顆淚珠,卻又不掉下來,在眼眶之中轉啊轉,水霧朦朦。
北辰軒看見她這模樣,心中湧起一份憐惜,放柔了聲音,道“怎麽回事?”
左宗平正要說話,沈穎怡已經委屈地道“王爺,或許妾身不該來!妾身只是您的侍妾,人微言輕,被針對也沒有什麽。王爺切莫為妾身與人傷了和氣!”
眾人“……”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北辰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本王的侍妾,也是本王的女人。到底是誰針對你?”
這裡太多的人,他的關注點在沈穎怡受了委屈上,竟沒看見那邊的左景雍和北辰雲熙。見京畿衛,都司衙門裡都有人在此,雖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麽,但太師府門前,又能發生什麽大事呢?他不過是要表明一下態度罷了!
左宗平臉色也變了,這個女人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是強,晉王剛到這裡不明情況,但顯然是完全聽信了這個女人的話。
身為主人家,這種事當然不能讓自家老爹出來澄清,他過來行禮,道“見過晉王殿下!”
“左二老爺,這是怎麽回事?”北辰軒淡淡地問。
左宗平道“只是一場誤會,並沒有什麽大事。貴眷有點言重了!”
左宗平並不想和北辰軒衝突,現在朝中儲位不明,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三個,誰都有可能。他把事情定義成誤會,也是想息事寧人。
太師府的面子,北辰軒還是要給的。
他道“既是誤會,那便算了!”他還安慰地對沈穎怡道“左二老爺都說了不是什麽大事,定是你理會錯了。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左宗平息事寧人,他若是咄咄逼人,豈不顯得他為了一個女人,行事不顧大局?而且,他多年經營的賢明的名聲,可不能受到影響。
這點北辰軒擰得很清。
至於沈穎怡的委屈,他心裡雖是覺得有些憐惜,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概是些言語之間的小齟齬。回府之後,再賞她一些金銀珠寶,就能叫她開心了。她喜歡這個!
沈珞言竟然就這麽輕易脫身?沈穎怡心裡雖是有些不甘,但是北辰軒發話了,她立刻一副乖順的模樣“妾身知道了!”
“嗤……”
原本事情應該就此解決了,但是那邊卻有一聲冷笑傳來。那冷笑帶著明顯的嘲諷和譏誚,聲音也不小,眾人都聽見了。
北辰軒心中不悅,看到那人,倒也有些意外,這是老五,穿著這麽一身,倒像個山野外的隱士閑人,飄逸,脫塵,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他道“你也在這裡?”
北辰雲熙似誚似嘲地道“二皇兄這侍妾如此膽大妄為,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本王本來還好奇她何至於此,原來這一切,倒都是二皇兄縱容出來的。二皇兄眼裡就只有你的女人,沒有朝中這些位大人嗎?”
北辰軒心中大怒,北辰雲熙這話太過誅心。他想要得到那個高位,朝中的大臣當然是盡力交好,
左太師更是頭一個。
可現在北辰雲熙竟然當著左宗平的面,說他眼裡只有女人,沒有別人,這話對他太過不利了。這老五,自己不學無術,不求上進,還阻他人之路,真是可氣可惱!
他沉著臉道“五皇弟何出此言?”
北辰雲熙勾了勾唇,仍是那樣滿不在乎的笑意,說的話卻毫不客氣,道“你這個侍妾,刻意挑起事端,讓太師府左大小姐的生辰鬧得南城都司和京畿衛、京兆尹上門也就算了。她自己言毒行惡,把事情鬧大了,隻消向你哭訴兩句,便什麽事都沒有。你只要了你的臉面,又將太師府的臉面置於何地?將在場諸位的臉面置於何地?”
沈穎怡臉色微變,她本來就是趁著北辰軒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時候扮委屈想蒙混過關,畢竟,她是一個女人,在場能說上話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會和個女人計較;而想要計較的,比如沈珞言,根本說不上話。
這件事原本就可以這樣過去。
她不但不會被追責,而且還能得到晉王更多的憐惜。
可沒想到,本不應該會計較的麟王,竟然絲毫情面也不給,就把這事給揭穿了。她卻不知道,若這事沒有牽扯到沈珞言,麟王連看她一眼都嫌髒了眼睛,可是敢對付小言兒者,雖遠必誅!
沈穎怡心中轉念,立刻泫淚欲滴地道“王爺,沒……沒有的事,妾身只是好奇在一邊看了下熱鬧,並沒有麟王所說的這些事!”
北辰軒看到沈穎怡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快,北辰雲熙的話使他一陣反感。他沉下臉道“五皇弟何必與個女人一般計較?本王是誠心來為左大小姐慶賀生辰,你這樣把小事化大,是何用意?”
北辰雲熙笑了,笑容中卻有一絲冷意,道“二皇兄既然這麽想,本王還偏要讓你看看這小事是何人化大的。”他一指三管家“今天發生的事你全部如實說來,有一個字假話,本王拔了你的舌頭!”
北辰軒一陣頭疼,北辰雲熙這是和他杠上了吧?非就此事究著不放?尤其是他突然看見北辰雲熙身側站著的那個青衣身影,沈三姑娘?她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