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目送著張肱和林楓被押上囚車去縣衙,帶著諸葛瑾小少年施施然的往林府走去,老辦法,先去挖湖,果然在湖裡又挖出來了好幾萬枚斤票:“不行,還不夠,一石是一百斤也就是十張斤票,十萬石糧食足足有百萬張的斤票這些混蛋都藏在哪裡了?”
拿著林家的門閂不停的敲來敲去,李吉祥聽到了銅音?:“不會是這棟宅子就是用斤票蓋的吧?”
用力的在牆上一砸,白灰被砸掉,露出來裡面的牆磚和一枚枚閃亮的糧票:“果然如此,居然如此的大膽!
”
一旁的諸葛瑾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一起負責挖湖的工人們也都張大嘴看著滿牆的亮閃閃的糧票,口水都滴下來了,與諸葛瑾異口同聲的問道:“您怎麽知道這牆裡會有糧票的?”
李吉祥得意的用門閂耍了個棍花:“百萬張糧票,一片至少有一粒米那麽大,就是一百萬粒米也是一座小山,更何況是跟樹葉差不多大的糧票,那麽多的糧票總需要地方放吧?那麽除了這個湖裡還有什麽地方能放的下那麽多的糧票而又不引人注意呢?
”
李吉祥一攤手:“他們應該是一開始就準備把所有的糧票都沉進湖裡,只不過可能後來發現實在是太多了,而沉進湖裡又不安全,所以大概就是張子綱想到了可以拿這些糧票來蓋房子,這林府是新蓋的,如果裡邊放了百萬張糧票,外邊抹上白灰,誰也看不見也不知道,只要房子在,這些糧票就肯定安全。”
看著整面由糧票鑄成的牆壁:“其實這些糧票流落在外還有一個危害,就是這麽多的銅,如果熔鑄了可以造出很多的武器,至少林府那些打手們不用拿竹竿當武器了。”
諸葛瑾小少年笑著說:“師父,這些可是十萬石的糧食。
他們怎麽可能用糧食來熔鑄武器呢?”
李吉祥哂笑:“如果是我,在得知江東準備徹查到底的時候就會把這些糧票都熔鑄掉,作為武器。
這樣至少能夠止損,你看,他們現在連這些銅都沒了。”
李吉祥晃著手指:”不要心存僥幸,也不要輕視別人。
這些都是非常大的弱點,有時候人慫一點沒有壞處。”
諸葛瑾在背後悄悄地問道:“那要是你會不會慫呢?”
李吉祥蠻橫的揮起了拳頭:“當然不要慫就是乾,先幹了再說!”
然後李吉祥閃電般的轉身:“就算是師父慫了,那也不叫慫,叫謹慎,明白了吧?諸葛一生唯謹慎,所以小魚兒你要謹慎,不然就對不起你的諸葛瑾的名字了喲。”
諸葛瑾小少年重重的點頭:“諸葛一生唯謹慎,我會照著做的!”
李吉祥渾身輕松的上馬:“走,回家吃飯,然後去縣衙門見見張肱,看看他有沒有想跟我說的東西。”
這會兒已經巳時了,距離午時還有一刻鍾,李吉祥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推開門:“夫人,做飯了嗎?我餓了。”
吳凝和諸葛英兩個人一起從廚房裡出來,各自捧著自己做的午飯:“夫君你吃我的。”“夫君你吃我的。”
兩個人來回的在李吉祥面前換各自的食物,剛拿起筷子,包子就變成了肉湯,扔下筷子拿起調羹,肉湯又變成了包子。
尷尬的情況出現了兩次之後,看著已經喝著肉湯吃著包子的諸葛瑾和小諸葛亮,李吉祥不爽的把調羹丟在桌子上“你們倆別鬧了!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迎來的是兩女盈盈的笑意:“夫君你說我們倆誰來當家呢?”李吉祥痛苦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子上:“你們倆又來了,
不是家裡的錢都是是你們倆隨便花嗎?”吳凝笑吟吟的說:“夫君,因為你的新政,現在在江東,錢是花不出去了,現在人們都隻認糧票,現在家裡也就一萬多張糧票,你說這些糧票誰來掌管?”
李吉祥點點頭“哦?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了嗎?
都取代貨幣了,這麽說來他們在江東乾的真不錯啊,用不了多久還真的會出來一個江東共主了。”
看著吃的香甜的諸葛家兄弟,李吉祥施施然的說“你們倆知道治理一方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麽東西嗎?”
諸葛亮小朋友舉手“是兵!有兵才能說是你在治理,不然你就什麽都不是,有了兵,就是出了亂子,殺了換一波人就行了。”
李吉祥一楞:”亮亮你這是聽誰說的?你這個不叫治理,這叫割據。
只有不把人當人的混蛋才能做出這樣的事的。”
諸葛亮萌萌的說“是李儒哥哥告訴我,他就是這樣治理西涼的,而師父也說他乾的不錯。”
李吉祥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怪不得你師父要把你往我這裡塞,我就說我這麽壞的人,你師父應該是千方百計的不讓我跟你有任何的接觸才對,原來你這個小東西已經學壞了啊!”
不理嘟著嘴揉著腦門的諸葛亮,李吉祥搖晃著手指:“是經濟啊,所謂的經濟也就是民生,主政一方,就要讓一方的民生繁榮起來才行,不然不如垂拱而治任由民間自然發展好了現在江東的經濟開始由五銖錢轉為糧票,就說明了江東的民生開始內斂,對外的交換開始減少,也從側面的說。江東已經能夠做到自給自足了!”
李吉祥激情澎湃的說:“既然這樣,那麽就說明了江東可以長治久安的作為一個獨立的政體存在了。
自給自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既然已經能夠自給自足了,李吉祥的一杆子硬了,膽子也大了很多:“走,去縣衙門。”
“夫君你不吃飯了?”
“不吃了,等你們倆整明白誰當家了我再回家吃飯。”
攬上諸葛亮,領著諸葛瑾,又策馬來到了建鄴的縣衙門:“怎麽樣?張肱準備說點什麽嗎?”
張肱剛被拔了手腳的指甲,這會兒正癱軟在地上喘息著:“來來來,子綱,告訴我你想明白了嗎?”
張肱看見李吉祥來了就掙扎著坐了起來:“君若再不來,我就支持不下去了。”
笑吟吟的看著張肱:“那你就說出來唄。”
“我是說你再不來我就要自盡了。”
驚:”沒必要吧?幹嘛那麽死扛著?你到底是跟誰一起密謀的什麽?居然要用命來隱瞞?”
張肱苦笑一聲:“嘿嘿,都是大漢朝的子民,你先告訴我怎麽樣才能造成這個計劃經濟的崩潰我就告訴你我們的計劃。”
李吉祥吃驚了:“子綱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吧?你是為了這個才死扛著不說的?”
張肱慘然一笑:“我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來半點頭緒,實在是好奇的不能自已,你就讓我死前死的明白吧。”
李吉祥心想,幸好我已經編好了一套說辭:“你看,計劃經濟的優點是把每個人每斤糧的使用都放在計劃裡對不對?也就是說如果計劃裡沒有錯誤,這個體系就可以一直的運轉下去,並且保證了不會出現浪費和堆積問題,每一粒糧食從它被打下來就已經有了去處,而糧票就是這些去處的體現,我說你那十萬石糧票可以崩壞這個體系是因為這些糧票已經從這個體系裡被取出來了,如果再放回去,就會讓這個精密的機器運轉不暢,此消彼長之下,當錯誤不斷的累積,這個體系就自然會崩潰了,比如說,你選一個郡在荒年的時候一次性把十萬石糧食都提出來,因為在運轉中,比如這個郡有三十萬石糧食就夠了,你取走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會有三分之一的人餓肚子,等我們發現這個問題後又會抽調其他地方上糧食去賑災,連環反應下,就是等於把餓肚子,人從一個郡分散到了整個江東,餓肚子的人是看不出來了,可是這些該餓肚子的人依然存在,只不過是分散開來就看不到了而已,可是生產計劃依然是在按照原樣制定的,你讓餓肚子的人和吃飽了,人一樣的乾活,自然會出問題的,問題就是這樣循環反覆,一點點的變大變多,到了最後,這個體系自然就崩潰了。”
張肱一個頭磕在地上:“先生果然天人也!在下受教了!”
李吉祥晃著手指頭:“好了, 我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你也該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你們的同黨都有誰?”
張肱奇怪的問:“你不想知道我們的計劃嗎?”
李吉祥搖頭:“我知道那玩意兒幹嘛?反正什麽樣的計劃也是要肉來執行的,我教你一個乖。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能夠解決製造問題的人,只要把那個不斷的製造問題的家夥解決了,問題不就沒有了?”
張肱森然冷笑:“實話告訴你好了,現在江東的屯長裡有半數左右都是忠於大漢的,我就不信你能把這一半的屯長都給殺光,即使是我拉來的那些寒門士子也不可能填補上人的缺口,更何況你還要新增加群體養殖。
我料定你是不敢開殺戒的,只要你殺了一個人,事情就不可挽回了,正所謂等死,死國可乎?”
李吉祥不爽的使勁兒揪下了自己的幾根胡子,感受著火辣辣的疼痛撒狠的說道:“公瑾,童屯的孩子們現在教的怎麽樣了?能不能派上用場?”
周瑜探頭過來:“回稟李師,有一部分今年已經十六了,若是說趕鴨子上架也可以,只是恐怕經驗不足,會出些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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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祥一揮手:“不管了,抽調一波你覺得可以的孩子先跟各屯的屯長學習一段時間,然後去各屯屯長家裡搜檢,一旦發現任何貪贓枉法,立斬不赦!”
從牙縫裡殺氣騰騰的吐出一句話:“寧殺錯!勿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