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是以一種懵逼的狀態聽著黃承彥滔滔不絕的控訴,
滿臉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為什麽這個帥哥還在我面前?
李吉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黃承彥,這個家夥大概是在二三十歲之間,一張狹長的瘦臉,丹鳳眼,倆眼珠微微發黃,兩道劍眉,鼻子高挺而微微的有點鷹鉤,嘴唇輕薄,下頜微有一點胡須嘴唇上也有一點黑髭,但是仍然是一派帥氣,胡子非但沒有讓他顯得難看,反而是讓他顯得更加的陽剛與成熟,再看李吉祥,李曦這張臉是四方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的大鼻子大嘴巴,雖然不能說醜,但是總是跟英俊瀟灑扯不上關系的,倒是因為李吉祥穿越的原因,讓這張臉上多了冷靜,沉穩之氣,眼睛裡也時刻閃著精芒,總之經過一番的打理,現在的黃承彥一見李吉祥也忍不住感歎一句:“李曦雖然為人粗魯,但是幾日不見卻知道收拾自己的外貌了,沒想到這莽夫居然也是相貌堂堂的宛如一個將軍一般。”
李吉祥心裡苦啊,一張猛將臉,隻能往儒將范兒上走了,看看自己的小徒弟諸葛瑾,小小年紀,就生的劍眉星目的那才是長得好的典范,隻要以後不長歪了變成馬臉,絕對不會不比周瑜孫策差多少。
李吉祥冷眼看著黃承彥:“皇兄所來何事?我正在看我家的新房子的進展,黃兄可是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黃承彥也沒在意開口就說:“李曦你怎麽幾天不見,變了一個人似的?我聽人說你在蓋房子,原來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嗎?何必要重新起一間房子?你哪來的錢?我聽說你連自己家的地都不種了,你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不會是上次你去我家求親被我父拒絕了有點受不了了吧?我本以為你多少還是個有志氣的人,沒想到你居然隻是因為這種小事就受不了打擊開始自暴自棄了,這麽看來虧得我妹子沒有嫁給你這蠢漢匹夫,也怪我瞎眼居然還想著你家無有米下鍋了恐有斷炊之虞,看來你過得很好。”黃承彥把自己帶來的一串錢又掖回了袖子裡,用一種看路邊的小石子一樣的眼神摸然的看了看李吉祥一眼,轉身就要瀟灑的離開。
李吉祥突然有點心血來潮的開口喊道:“黃嗣,黃承彥!你過來,我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要離開荊州了?”
黃承彥轉身有點奇怪的看著李吉祥:“你怎麽知道的?”
李吉祥微微一笑:“你我關系並不算至交,你對我李曦更是多方的挖苦羞辱,雖然是為了讓我振作起來,但是你也絕不會突然就這麽溫情脈脈的關心我這個向你妹子貿然提親的癩蛤蟆,能讓你這文生公子想起了我這鄉野的莊稼漢的事情,不多,除非是大喜或者大悲之事,你我皆是青年人,不會有什麽大悲之事發生,既如此,能夠讓你戀戀不舍的當是你將要離開荊州外地做官去了?我猜的對不對?”黃承彥滿臉驚訝的看著李吉祥:“可以啊李曦,幾天不見你這榆木疙瘩開竅了?”
李吉祥不耐煩的說“快說你去哪兒當什麽官兒了,我也為你這黃家大公子平步青雲高興高興。”
黃承彥略帶羞澀的說:“蒙袁傀大人賞識,封我為潁川令尹,不日便要上任,此一去便是三年時光,我來你這是看看你是幹什麽,我怕我回轉之時知曉你這憨貨已經凍餓而死便不好了,也讓我留下一個不賢,不能惠及鄉鄰的惡名。”
黃承彥目光平靜無波,李吉祥自然是明白了他說的是實話,並不是這黃承彥其實私下裡跟原身李曦關系多麽的要好,
而是非常普通的不想這麽個鄉人活活餓死了影響他的名聲,這大漢朝的士人要注意的東西非常的多,孝名賢名,廉名,德名,才名都可以有才是個完美的士大夫出仕的起點,賢名這一點非常重要的是要惠及鄉鄰,有鄉人活活餓死了無疑是會對黃承彥的賢名造成影響的,看來這個黃承彥還是個追求完美出仕的完美主義者李吉祥眉毛一皺,黃承彥的態度讓他非常的不爽,雖然能夠理解,但是這兩天只靠三寸不爛舌就說的大名鼎鼎的諸葛又是送錢送房子又是送徒弟的李吉祥也有一點小小的自滿,現在黃承彥在他面前裝逼,自己的小徒弟諸葛瑾還在一邊看著,自然是不能放過這個家夥:“黃承彥,你去潁川準備做些什麽事情?” 黃承彥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李吉祥然後不以為忤的隨意的開口說道:“我是令尹,潁川乃是大漢朝文盛之地自然是廣交潁川士子,互相的交流切磋,互相啟迪,以為大漢朝做貢獻,”
看著黃承彥得意洋洋的臉,李吉祥不爽的開口了:“貢獻?貢獻什麽?嗯嗯啊啊的詩詞歌賦還是錦繡文章?現在的大漢朝眼看著都有亡國的危難了,你們這些酸腐文人還有心情聚會交流?也不怕哪天黃巾賊來到潁川,血洗你的縣衙殺光了你們這些潁川學子。”
黃承彥大怒的喝到:“匹夫怎敢妄言國事!黃巾賊不過疥癬之患,大漢天軍一至,自然是土崩瓦解,”
李吉祥抬起頭了他的臉一眼,這一記眼鏢讓黃承彥如同被扇了一巴掌,他氣急敗壞的說:“你這個粗鄙無文的莊稼漢有什麽不滿意的嗎?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李吉祥樂了:“你沒有考慮到如果官軍被黃巾賊擊敗,黃巾軍裹挾民眾衝擊各地,之後一潰千裡的話,那時候雖然說潁川距離巨鹿雖遠,但是若是黃巾軍勝利,潁川的百姓也會揭竿而起,殺官造反就是你黃嗣能夠逃過一劫, 但是潁川各地必將生靈塗炭,你們這些文人士子還有心情談詩論道?國難當前,不思拯救黎民百姓匡扶社稷,就知道談詩論道,唉~”
李吉祥一個悠然而悲傷的歎息如同一巴掌扇在了黃承彥的臉上,他陌生的看著這個突然就變得陌生的李曦,這個他印象中粗鄙無文只知道抱著金瓜錘和一本族譜做白日夢的傻子莊稼漢,才發現他剪去了頭髮,一頭的短髮根根豎立如同刺蝟一般的堅硬而精神,銅鈴大眼裡不再是幼稚而迷茫的四處閃爍,而是冷靜平和的如同積年老儒,精光四射的無比的凌人,
而他所說的情況也並非完全的不可能,若真的是官軍輕敵小敗一陣,
各地的亂民肯定會趁勢而起,到時候自己還真的得好好的收拾一下潁川的縣衙,保證自己的治下不會出現叛賊,
黃承彥心下暗下決定,那邊的李吉祥又懶洋洋的說話了:“你隻說感謝袁傀大人提拔完全不顧當今天子靈帝的名字,可見袁家已然盤根錯節的把整個大漢朝都消化的差不多了,連你這孝廉都隻知有袁家而不知有皇帝了,黃巾賊亂之後免不了還要有一場袁氏的叛亂啊。”
黃承彥如遭雷擊,再也掛不住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噗通”一下軟倒在地,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本來是來向自己這個鄉人炫耀自己得了官了也打擊一下這個總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莊稼漢的,怎麽三言兩語之下自己就變成了趨勢從賊的叛逆了?黃承彥奮力掙扎著爬起來,拉住李吉祥的手:“李曦兄弟,你要助我啊,一定要助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