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息意味著什麽?”

解讀出古跡殘言的采集者，開始分析輝文明遺留下的信息，一條條的信息在頻道內交織，互通有無。

“即使是文明程度如此高的輝人也避免不了一些怪癖?”有采集者試探性的回問。

“喂，關注重點錯了。”

將信息寫在牆上的意義究竟是什麽，采集者們不能理解撰寫者，就如同采集者們完全不理解為什麽有些瑟琳人會對著一些網絡卡通圖片發情，宅在家中不去社交，勾引異性，卻又整天自嘲自己是單身動物一樣。

把話題給扭轉回來，采集者們繼續討論分析古跡殘言中的信息內容。

在逐條信息的梳理中，有個體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至少我們對輝文明的那個實驗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在第二十六段殘言中提到了‘它’，也就是說，是某個家夥導致了輝文明的毀滅。”

個體的見解很快找到了反駁，因為在輝文明的語言體系中，‘它’並不是單只是代指某一種生物。

“這不好說，在輝人的語言裡，這個詞匯即是指某一個生命體，也是指某一個勢力，亦或者某一個事物。”

這個見解很快就石沉大海，因為信息量太少而無法精準分析，被采集者們暫時性的擱置起來，等待以後對輝文明曾經進行的實驗深入了解後，再作判斷。

它們開始討論分析其他信息，有個體提出另一條見解。

“根據這些殘言，卡特人應該就是輝文明創造出來的。”

這條見解很快便遭到了許多采集者的反駁。

“不對，卡特人的歷史沒有這樣長，在卡特人覺醒文明智慧的時候，輝文明早就已經死了很久很久。”

“別說八億年歷史，即便是給卡特人一億年的歷史，他們就完全是碾壓我們，他們有這樣的潛力。”

假若卡特人真的是殘言中所說的凱特人，那就意味著卡特人擁有著八億年的存在歷史，八億年是個什麽概念?是真正意義上母豬都可能上樹的時間尺度，一個文明即便達不到百分之九十的亞光速，僅依靠常規航行以及核聚變，也是能夠在河系中建立起一大片殖民地，更別提技術爆炸這個概念的加入，如若不考慮物質資源的因素，文明的發展將會呈現出指數級的增長。

別說八億年，一直給采集者們一億年的時間，它們就有信心接近到輝文明的那種高度，卡特人不似澤樹文明那樣有思維延時影響，正常時間觀的健全文明，沒理由八億年的時間才發展到這種程度。

這個時候，又有其他個體提出自己的想法。

“會不會是因為中間發生過文明斷層事件?第一代的凱特人文明不正是在核大戰中毀滅的嗎?雖然殘言中沒有提，但不難想象，輝文明因為實驗而面臨毀滅的命運，面對這種連輝文明都無法解決的危機，第二代凱特人文明走向毀滅也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這個推測也很快遭到了反駁，

“感覺不太可能，索裡內外的地層都勘測過了，卡特人的歷史回溯到最早也只是幾十萬年罷了，更早以前時間的物種，那並不是卡特人，只是某種食植生物。”

采集者們有調查過卡特人的進化歷程，它們喜歡收集知識就如同它們喜歡收集物質一樣，因為這樣可以壯大族群的力量，讓族群變得更加興盛。

卡特人的前身是一種食草類生物，因為某次森林大火後，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開始啃食那些被燒死的生物，由此便很偶然的覺醒了物種的智慧，開始建立起文明。

當然，這是推測，采集者們在勘測地層搜尋卡特人化石的時候，

逐步循著進化的痕跡，找到了最原始的化石樣本，然後調查了化石主人的死因，由此作出的判斷。卡特人的起源是五千萬年前，與八億年前的輝文明相隔得實在有些遙遠。

“也就是說，凱特人和卡特人並不是同一個物種，凱特人文明也已經滅絕了，或者，他們離開了這個星球。”

另一個個體聽聞到這個後，道，“我想他們很可能是離開了。”

“你的依據是什麽?”

“我們並沒有在索裡的地層中發現除卡特人以外其他智慧物種的化石，如果第二代凱特人文明是因為某種未知原因大量死亡的話，全球數量的人口，終歸會留下一些化石才對，事實卻並非如此。”

這是令采集者們疑惑不解的地方，因為殘言中記錄了凱特人因不明原因大量死亡的信息記錄，采集者便想著通過考古的方式，從凱特人的化石中，找尋到更多輝文明進行文明級實驗的信息。

可奇怪就奇怪在，采集者們利用根莖找遍了整個索裡的裡裡外外，都沒能找到凱特人的化石，這就令采集者們感到非常費解——難不成凱特人流行屍體火化?

不是沒有采集者提出這個可能，然而，如果是像大瘟疫那樣的高死亡率，應該是社會動蕩，總會有那麽一些凱特人曝屍荒野而沒人管吧?全球范圍的高死亡率，不至於連一具骸骨化石都找不到，太乾淨了。

因此采集者中便有個體提出，凱特人在輝文明的消逝後，進行了星際遠航逃亡。

“我讚同，像殘言中所說‘原因不明的死亡率飆升’，凱特人的決策層肯定是有注意到這種怪異的現象，而在加上輝文明從中有意引導下，他們發現了前代毀滅於核大戰的文明，因此第二代的凱特人文明勢必擁有很強的危機意識。”

“在輝文明滅亡後， 無人再去指揮靈域工作，凱特人文明的死亡率會一下子恢復過來，這給凱特人文明很大的刺激，在危機面前，他們拋棄掉自己的母星，組織起艦隊想著遠方星辰航去……”

“輝文明都躲不掉，凱特人文明能躲得掉嗎?”有采集者問。

“呃……好像不行。”

如果只是星際遠航就能逃亡的話，那輝文明也不至於會滅亡，畢竟輝文明已經擁有了超光速，只要他們想，可以從一個河系幾個呼吸間的功夫轉移到另外一個河系。

事實證明，這並不可行，恐怕古跡殘言的撰寫者也是凶多吉少。

“那這個就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遁入群星間的逃亡者，縱使全部死亡，可飛船的初始航速仍然存在，會永遠的位移下去，考慮到各大天體的引力干涉，八億年的時間，天知道凱特人的逃亡艦隊飄到了哪個地方。

“說起來，殘言中有一段標記著一處坐標，是撰寫者伴侶試驗所的所在位置，族群有必要前往那個地方進行一番探索，興許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有采集者如此提議。

“這個坐標……有點眼熟。”

“這顆恆星的坐標距離救援任務中的恆星。”有采集者回答。

“我們可以將信息遞送給執行種子救援任務的同族，兩個事情可以一起進行。”

這個提議得到了采集者們的一致讚同。

“那開始遞送信息吧。”

“調整光度！”

恆星的亮度再次開始變化，猶如夏夜裡絢麗的火花，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