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嫿輕聲說:“你別急麽,總要等二殿下安全回到國內再說啊。等我家的事情都了了,我的使命完成,我,我,我自然就會來找你的。”說到後來,已經聲如蚊呐。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啊!我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你,一刻也等不了啊!你知道這樣的等待對我來說有多煎熬麽?”楚琮將雲嫿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不要光在我的心裡,來我的身邊可好?你忍心讓我如此煎熬麽?“
楚琮低沉磁性的聲音總是那麽容易讓雲嫿迷醉。
雲嫿紅著臉,輕聲說:“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何況……”
雲嫿的聲音更低了,避開楚琮的視線說:“若是諸事了結,以後我們的時間長著呢。”言畢,雲嫿的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
楚琮凝視著雲嫿嬌羞的面容,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奪嫡本就凶險萬分。你現在是受東昊追捕的叛逆者的身份,去東昊更是危險。不光你自己有危險,你在齊青嵐的身邊,還會拖累齊青嵐。你想,如果你勾結齊青嵐的事暴露了,不但會汙損齊青嵐的名聲,你出事,他是救還是不救?那不是會壞了他的大事麽!這又是何苦。“
雲嫿的臉白了。
楚琮緊逼不放:”大楚國內形勢也很緊張,我離開久了會出事的。只是如果你去了險地,又讓我如何放心得下!你希望我為了你放棄楚國的大業,趕到北武,再繼續跟著你去東昊冒險麽?你忍心讓我多年的籌謀一朝盡付流水?”
雲嫿身子晃了晃,心中惶恐,動搖。
見狀,楚琮柔聲說:“原本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便是皇位。自從見到你之後,我才知道,這世上,有比權勢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你!只是,你是那麽優秀,那麽獨一無二,你配得上最好的東西。奪不到皇位,我又有什麽資格迎娶你呢?”
雲嫿搖搖頭,說:“我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在乎什麽榮華富貴。”
楚琮說:“你是女人,你可以這麽想。我是男人,我不能!男人得有男人的擔當!何況,皇位之爭,從來便是成王敗寇,血淋淋的。即便我願意退,別人卻不會放過我!若是我敗了,不光是失去權位的問題,連闔府的安危都保證不了,我又怎麽保護你!”
雲嫿心亂如麻,顫聲說:“你,你讓我想一想,想一想。”
楚琮見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不再繼續逼迫雲嫿,轉而問起這次行動的細節。
說起行動,雲嫿鎮定了一點,說:“我這次來只是先行了解你人手的情況及你的意願。具體行動細節還需要晚上大家一起碰頭討論。”
“好!”
晚上孟雲嫿帶著顧遠亭來到了楚琮的住處。
顧遠亭把整個行動說了一遍,把各人要負責的行動內容細細交代清楚。
今日顧遠亭沒有嬉皮笑臉,很是嚴肅認真地介紹任務,商討行動細節。言行之間,條理清楚,不慌不忙,很有大將風度。
孟雲嫿對顧遠亭今天的表現有點不適應,總覺得他有點冷冷的,怪怪的。只不過顧遠亭認真的樣子,嗯,還真是好看!
楚琮的感覺就沒孟雲嫿這麽好。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敵意!雖然顧遠亭並沒有說什麽,但楚琮從一見面就明顯感到了顧遠亭的敵意,因而對他深懷忌憚。
“寶淳公主什麽身份,她能聽你的麽?”楚琮尖銳地問道。
顧遠亭冷冷地說:“貓有貓道,
狗有狗道。我在北武經營多年,自有自己的路子。寶淳公主與二皇子交好,我的人已經說動了公主,於洛神節那晚與二皇子共遊洛河。這點就不勞睿王殿下費心了!反正公主沒來,你們也沒什麽損失!” 楚琮微怒:“我擔心的是事不成,讓雲嫿傷心失望!”
顧遠亭針鋒相對:“沒人想讓雲嫿失望!睿王殿下管好自己那邊的任務不要出岔子就好,我這邊的事自然會安排妥當的!”
眼見氣氛緊張,雲嫿趕緊打圓場,說:“你們辦事我都放心的!殿下,顧兄說話向來是這個風格,沒有惡意的,你別跟他一般計較。顧兄,殿下是擔心我,所以多問幾句,並非信不過你。我們還是繼續討論行動細節吧。”
顧遠亭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楚琮也忍了下來,繼續討論:“公主坐的船最好是輕巧些的畫舫,掉頭慢,撞起來容易。我們的船最好用尖首的福船, 轉向靈活,堅固,衝擊力大。”
“沒問題!船我會安排好。”顧遠亭一口應下。
“我們船撞到公主船後,撞得它劇烈搖晃沒問題,但未必能把公主的船撞翻。需得想個辦法保證公主能落水。”
孟雲嫿看了顧遠亭一眼,公主知道計劃,自會配合的,但卻不能這麽跟楚琮說。
雲嫿說:“公主身邊有我們的人,屆時會把公主引到船舷邊,相機行事的。撞船的時候不行就推公主一把。你放心,只要你撞了公主的船,我們一定會讓公主落水的!”
楚琮看了孟雲嫿一眼,孟雲嫿如此有把握,他覺得有些蹊蹺,不過深諳官場規則的他並不打算追根究底。
“好,公主和齊青嵐落水後,我們就負責找到齊青嵐,帶著他往下遊走。需在下遊找個合適的地方上岸。太近了容易暴露,太遠了難以堅持。具體上岸地點需要根據水流速度和岸邊的情況而定。我可以將我手下派給你,一起去實地找點。找好點之後,你就安排車馬在那邊接應我們。”
楚琮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就展露出上位者的威儀,將場面掌握在自己手中,指揮起來。顧遠亭對楚琮的發號施令感到很不舒服,奈何水上的事情楚琮比較專業,對此他也無可奈何。雲嫿的大事要緊,顧遠亭只有冷冷地答應了。
“公主由我負責來救。我就在公主船上做船夫,就近保護公主。”雲嫿忽然說。
楚琮吃了一驚,像他這種上位者,這種行動從來不用他們親自動手。他沒想到孟雲嫿會親自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