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嫿喝粥的時候,穆重山並不打擾,靜靜地跟著一起用早膳,時不時地給雲嫿添粥添菜。
在穆重山的照料下,雲嫿這頓早膳吃的實在是有些飽。
雲嫿拒了穆重山又送過來的小菜,嘟嘴嗔道:“王爺這是要把我喂成豬嗎?我哪有那麽多能吃。”
雲嫿這麽一嬌嗔,兩人間的氣氛就又回復了原來的輕松自然。
穆重山笑笑說:“你多吃點,身子便壯實些,氣色也能好一點,我也能放心些。”
雲嫿歎氣道:“二殿下回不了昊國,我哪有心思好好吃飯,好好養身體啊。”
雲嫿期盼地看著穆重山,小心翼翼地說:“我千裡迢迢趕到上京,就是為了將二殿下救回去。為此,我付出什麽代價都願意!”
說到這裡雲嫿的臉紅了紅,但還是硬著頭皮說:“王爺曾經說過,要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雲嫿覥顏,想求王爺一件事。昊國若是落入齊弘煊這樣昏庸暴虐的人手裡,我們國家就完了,百姓必將遭殃。希望王爺能助我國二殿下回到東昊,救民於水火。王爺若要報答雲嫿,雲嫿別無所求,只有這一個願望。王爺若能仗義援手,我昊國百姓都會對王爺感恩戴德的!”
穆重山點點頭,說:“東昊的情形我也聽說了,齊弘煊確實不是當君主的料。齊青嵐在外面的風評沒有比齊弘煊好多少。但據我的觀察,齊青嵐似乎不像傳聞中那麽懦弱無能。然則我與他畢竟沒有深交,對他也不甚了解。”
雲嫿不知道是該跟穆重山說齊青嵐賢良能乾好,還是承認齊青嵐懦弱無能好。穆重山是敵國的一方諸侯,他的立場畢竟與自己是不同的。
穆重山看雲嫿欲言又止的模樣,說:”能得尹小弟……孟小弟如此看重,不惜一切想要救回去的人,必定有可取之處。齊青嵐出身低微,婁氏一族又那麽跋扈,想必他以前在東昊宮裡過得也不會如意。後來又做了我們武國的質子,更是得規行矩步,仰人鼻息,想意氣風發點都難。守拙些也能理解。聽說齊青嵐與你是同窗好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同手足。是也不是?“
雲嫿點頭應是。
穆重山沉吟片刻,方才開口說:”你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齊青嵐便算是你最親近的人了。你現在孤苦伶仃的,我很是不忍。若有可能,我定當盡全力助你!只是……非我穆重山膽小怕事,推諉不乾。只是齊青嵐身份特殊,事關兩國國運,我畢竟享國家俸祿,不能隻憑個人意氣用事。此事我不能就這麽答應你,需得容我好好想想。“
雲嫿感激點頭道:”單憑王爺這麽推心置腹坦誠相告,便知王爺誠意。否則只需先行應下,事後再推說辦不成,或者直說不能辦,我也無可奈何。王爺肯認真考慮這件事,雲嫿已是感激在心。“
穆重山內疚道:”你救了我一命,我本該盡力報答。但此非個人之事,我代表的,不僅僅是我個人,還是整個鎮南王府的立場,須得謹慎從事。不能立即答應你,我很是愧疚。我會盡快找時間約齊青嵐見面談談,再做決定。“
雲嫿見事有轉機,很是高興。多一條路子總好的。
雲嫿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給穆重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雲嫿舉起茶杯對穆重山說:”雲嫿自小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一直很羨慕有兄長的人家。自從到了北武以來,一直承蒙王爺照顧,關懷備至。王爺待我,推心置腹,情同手足。雲嫿對王爺一見如故,
尊敬孺慕。雲嫿鬥膽,願與王爺義結金蘭,肝膽相照,榮辱與共!不知王爺可看得上我這個喪家落魄之人?“ 穆重山不意雲嫿提出這個要求,頓時方寸大亂。雲嫿這麽信任他,重視他,讓他很是高興。但他想做的不是雲嫿的兄長!這要是答應了與雲嫿結拜,以後可怎麽辦?可這若是不答應,雲嫿會不會覺得是自己看不起她?這可憐的姑娘已經受了那麽多傷害,一定很敏感,穆重山不想因為自己再讓她有一點點的傷心。
穆重山艱澀地說:”雲嫿聰明伶俐,見識過人,武藝高強,還精通歧黃,我很欣賞。你願與我結拜,是看得起我,我怎會嫌棄。你沒有兄長,我卻也沒有弟妹。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兄長,有什麽風雨,我幫你頂著便是!“
雲嫿立馬高興地叫了一聲兄長。
穆重山強笑著應了,隨即叮囑道:”你父親是因私投我武國的罪名被誣陷下獄的。結拜之事,你我知道便可,萬不可在外宣揚,免得被奸人利用。“
雲嫿懂事地應是。
穆重山頓了頓,說:”你師娘是涼國皇族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間是怎麽回事。你若是願意告訴我,我自然會聽。你若是不願告訴我,我也絕不會問。對我來說,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總會盡全力保護你!只是,你師娘的事牽扯甚大。外面的人恐怕已經開始尋找你的下落了。此地不是鎮南王府轄下,我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你必須隱藏好你的身份,莫被有人心給害了去。“
聞言雲嫿的表情沉重了起來。
穆重山猶猶豫豫地伸出手,摸了摸雲嫿的頭頂說:”以後私底下,你就叫我哥吧,我就叫你雲嫿。但是在外面,你還是稱我為王爺,我還是稱你為尹雲。我會派侍衛保護你的安全。“
雲嫿心裡感覺暖洋洋的,說:”謝謝哥,但是不用了。現在只有幾個親近的人才知道我的身份,沒有其他的人注意到我。你派人保護我,反而顯得陣仗大,引起別人的注意。“
穆重山明白雲嫿的顧慮,歎了口氣,沒有堅持,說:”好吧,但是你莫要逞強。有需要人手的地方,盡管跟我說。雖然我們不屬於同一個國家,但無論是何種情況何種境地,我都不會傷害你。你要記住了!“
穆重山起身道:”你等我一下。“然後就走入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