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回來時,依然是這個時間,不會耽誤你任何事情。前提是,你能活著回來。”徐靜道。
陳克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一切都準備好了,徐小姐。”浦先生此時從櫃台後面跑出來道。
徐靜點頭,帶著陳克往古董店裡面走,來到了一面大鏡子前。浦先生揭開鏡子上蒙著的一塊綢緞,讓兩人的身影投射進鏡子裡。
這鏡子大概一人高,勉強把陳克和徐靜都照進去,看起來其貌不揚,就是一面普通的家用鏡子。
陳克的視野裡並沒有彈出信息框,看不出這鏡子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就像剛才不斷變化外形和顏色的硯台,令他捉摸不透。
徐靜挽著陳克的手臂,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動作甚是親昵。
“別想歪了陳克。”徐靜提醒道。
“我的宇宙已經有了一顆星星。”陳克回道。
“站好,看著鏡子,仔細看。”徐靜又道。
陳克左手握著傘,右手挽著徐靜,看著鏡子裡兩人的倒影,沒感覺到周遭有什麽變化。
既沒有眩暈感,也沒有類似時空穿梭時產生的光幕效果,基金會穿越時空的方式究竟是怎樣的呢?
正這麽想著,他突然發現鏡子裡的倒影發生了變化。
兩個人的身影還是那樣,但背景已經不再是剛才的古董店了,而是另一間……古董店。
陳克不禁向四周看了看,浦先生不在了,周圍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白色的光從小窗口照進室內,木質地板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四周堆滿了木頭板條箱,和一些喊不上名字的器具。
鏡子就孤零零的放在這房間的一角,遮蓋鏡子的粗布滑落在一旁。
徐靜倒是輕車熟路,她松開了陳克,轉身便往樓梯口走去。陳克也趕緊跟上,踩著木質樓梯小心翼翼往下。
來到一樓之後,有一個紅色頭髮的中年胖子站在櫃台裡,他用非常標準的英倫口音朝徐靜打招呼。
“徐女士,你好,你的同伴們正在老地方等你。”那胖子道,同時,機警的看向陳克。
“讓貓頭鷹告訴他們,我把人帶來了。”徐靜吩咐道。
胖子應了一聲,轉身走到後屋,從裡面傳來咕咕咕的聲音。
“陳克,不要把你的槍、手機等等21世紀造物拿出來,懂了嗎?”在門前,徐靜又一次提醒道。
“我盡量克制。”陳克攤攤手。
徐靜左手推開木門,一股冷風灌進屋內。陳克感到一股寒意,不禁裹緊了身上的風衣。
白色的天光照的他睜不開眼,他跨出門廊,看到陰沉的天空,鼻尖被連綿的細雨濕潤,空氣裡充斥著泥土芬芳與煤渣燃燒後混合的難聞氣味。
“駕!駕!”
兩個車夫們甩動韁繩,架著三匹馬,拖著一個綠色的四輪貨車從陳克面前泥濘的街道駛過。
陳克回頭看了看,自己是從一家古玩店走出來的。
“跟上,我們得走上一段。”徐靜道,自己先走上街道。
看天色,陳克覺得這裡的時間大約是在早上,行人並不算多。
報童在街角喊著“頭條!頭條!”,兩個肥胖的女人拿著長杆敲打樓層間的窗戶,並不停的喊著“先生,該起床了。”
“那是在幹什麽?”陳克好奇地問。
“那是18世紀才有的工作,專門在早晨叫人起床的。”徐靜說道。
他們沿著街道旁的小路往前走,天上下著蒙蒙細雨,兩人沒有打傘,徐靜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頂帽子戴上。
雖然陳克和徐靜都穿著這個時代的衣服,但在18世紀的朗敦街頭,緋凰共和的人還是極為難見的。
更何況當時的緋凰共和發行是辮子頭,他們的發行是21世紀的西式風格,所以路過的行人都會向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
“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現在到底要幹什麽了吧?”陳克突然問道。
“我們的人發現陳克……另一個陳克,出現在1859年朗敦。”徐靜回答。
“我以為他在機遇城……?”陳克詫異。
“他之前是在那兒,後來離開了。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他要在1859年幹什麽,但駐守在這裡的基金會特工應該已經有些情報。”徐靜道。
“我還以為基金會只會派你們這樣的特工跳來跳去。”陳克道。
“他們並不是客觀現實的人,是我們在主觀現實部署的自願者。”徐靜道。
陳克懂了,這不就是臨時工麽?
兩人一路無話,又走了很長一段,來到一家開在街角的小咖啡館,這咖啡館有2層樓,但空間其實很小,一層也就擺了三張長條桌。
咖啡館的門上掛著一個招牌,上面用漂亮的雕花字體寫著“明思巧辯咖啡館”
從16世紀開始,朗敦的男人們就熱衷於泡在咖啡館裡,這種行為和21世紀初上網衝浪泡論壇差不多。
喝咖啡不是目的,和咖友聊天才是正事,齊聚到咖啡館內交換各種念頭和想法,並徹夜高談闊論,是那個時代大部分男人的日常娛樂。
他們整日在咖啡館聚集閑聊,就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一般,即使是聊到凌晨也舍不得離開。就像是現在的人們,整日抱著手機刷短視頻發彈幕一樣上癮。
到了17和18世紀之後,咖啡館已經形成了一個非常壯大的產業,在朗敦市形成了一個同城信息網絡,各行各業人士都會自發到咖啡館聚會,和同行碰面討論。
兩人走進這家咖啡館,由於時間還早,館子裡還沒人。吧台後面的咖啡師正清理著杯子,壁爐正燒著一大壺咖啡,咖啡的醇香問道撲鼻而來。
一個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啃著麵包,陳克不知道那孩子是咖啡館老板的兒子,還是在這裡打工的童工。
18世紀的朗敦,童工不要太平常。
“徐女士?他們在樓上等你。”咖啡師指了指上面。
“確保沒人會上來。”徐靜吩咐道。
“那是當然。”咖啡師點點頭,同時還打量著陳克。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待他們上樓時,咖啡師問了一句。
“不要問不該問的事情。”徐靜道。
陳克跟著徐靜走到樓上,上面已經坐了六個人,從他們的服裝來看,很明顯都是一些工人之類無產階級。
“徐女士。”他們看到徐靜走上樓來,立刻站起身,並把頭上的軟呢帽摘了下來。
“我以為你會攏絡一群戴禮帽的紳士……”陳克吐槽道。
以徐靜在2009年的作風, 即使1859年人類還沒有管理局這樣的組織,她也應該會想辦法接觸一下這個時代的高層才對。
“這個主觀現實還沒有全面觸及超凡,我們不想貿然干涉,所以也沒有辦法向這個世界展現基金會的力量。”徐靜無奈道。
“徐女士,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一個馬車車夫打扮的男人問道。
“沒錯,就是他。先生們,先坐下吧,讓後告訴我你們這幾個月都探查到了什麽。”徐靜走到桌子前坐下,將陳克拉到自己旁邊。
陳克將一旁的桌子關上,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怕冷,都是24年普通人的生活帶來的生理習慣。
“他就在朗敦,而且跟學院的人走得很近,好像是想找個什麽東西。”車夫說道。
“學院?他在找的東西,有什麽線索嗎?”徐靜皺眉,陳克雲裡霧裡,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雞掰。
“不知道……很難解釋,他提到了天使的翅膀這個詞,我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桌子對面,一個看起來特別塊兒的漢子道。
“不管他在找什麽,都一定是危險的東西……”徐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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