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起來,對自己現在的處境好像不是特別清楚……”陳克道。
路易斯和拉瑪對視一番,搓著手,道:“當然知道……我們……呃……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工作……”
陳克扶額,歎了口氣,看向他們道:“你們大概忘了自己還會變成灰吧……?”
兩人又互相看了看,仿佛到現在為止,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我現在沒辦法救你們,但我會試著去想想主意,這段時間你們可以跟我住在一起,但是有一個前提。”陳克道。
路易斯和拉瑪一臉懵逼的望著陳克。
“第一,不要亂碰我的東西。第二,不要私自出去跟別人說話。第三,我說什麽就做什麽,別問為什麽。懂嗎?”陳克道。
“那……能上網衝浪嗎?”路易斯問。
陳克想了想,覺得問題不大,於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陳克下樓買了一堆吃的東西留給拉瑪和路易斯,兩人大快朵頤,畢竟從那個世界出來之後就沒有正經吃過一餐,而後,陳克又從身上掏出5千聯幣給他們,當作是一筆應急款,至少通過電話也能訂購一些上門服務。
吃完飯後,陳克他們輪流洗了個澡,由於兩人沒有換洗衣物,萊斯特那邊不知道尺寸也沒辦法訂購西裝,所以只能先穿髒衣服。
陳克換上浴袍,拿出紙筆記下兩人需要的一些東西,尋思著出門時幫他們購置,就在這時,萊斯特的小弟登門拜訪。
“您的西服,先生……”
陳克接過袋子,並把之前穿著的一套藍色西裝給了他。
他換了衣服,帶上槍套,把格洛克和靈能手槍插在槍套中,路易斯和拉瑪幫陳克往空彈匣裡押子彈,雖然兩人各種暗示先要一把槍,但陳克搖了搖頭,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他現在一共有三把靈能手槍,三個靈能手槍用的彈匣,但是只有兩彈匣懲戒子彈……對付怪物還是沒辦法當作主力。
之前的PPQ.45被緘默女巫融了,逼不得已,只能先把一開始撿到的格洛克重新拿來湊活一下,連消音器都裝不上去……
他讓拉瑪和路易斯用電腦搜索一下附近的酒店,找一個比較近的搬走。
雖然拉瑪和路易斯都不知道為陳克突然要搬家,但陳克之前說過,不要問他任何問題,兩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圍在破舊的小電腦前打開google翻找起酒店訂房服務。
此時,陳克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一看,是海納德。
陳克深吸一口氣,猶豫了片刻,走出房間,接通了電話。
“陳克……我居然打通了。”海納德的聲音很低沉。
“海納德……”陳克應了一聲。
“想見見盧西娜嗎?”海納德開門見山問道。
“嗯……”陳克點點頭。
“那先來見我。”海納德道。
“在……槍店?”陳克問。
“不,來深錨區的席泊德漁業公司。”海納德道,說完掛了電話。
陳克將手機揣進褲兜,整理了一下領帶,檢查了一下兩把槍和聖鑽,並將桌子上的瀆神匕首收了起來。
“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你們盡快找好旅店……”陳克吩咐。
“嗯……雖然你說過不要問問題,但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要確認一下,你知道的,訂酒店房間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而有的時候一個很籠統的說法很可能會讓最後的結果偏離之前的預期……”路易斯道。
“停……問題,直接問……”陳克擺擺手。
“我們能訂多貴的?訂幾間?”拉瑪問道。
陳克想了想,道:“訂3間,兩天。不用考慮價錢。離這裡遠一點兒就行。”
確定沒有更多疑問後,陳克出了門,叫了計程車前往深錨區。
車子在席泊德漁業公司前停下,這裡只是一個海產品加工工廠,這個小工廠一股子腥味,許多工人正在忙碌的工作,將剛剛打撈起來的魚冷凍裝箱。
海納德坐在棚子下面喝著啤酒,時值夏初,下午的陽光曬在身上讓人莫名燥熱,配合一股子魚腥味,讓陳克不禁捂住鼻子。
陳克不知道這個漁場是不是海納德的產業,不過以海納德的年紀,用積蓄開一家正規產業也不是什麽難事。
陳克一身西裝筆挺,剛剛洗了澡,全身白白淨淨的,和充滿汗臭的環境顯得極為不搭。
海納德看到陳克後,朝他丟過來一罐啤酒。
“你不熱嗎?搬把椅子坐下吧。”海納德道。
陳克拉開易拉環,仰頭喝了一口。把旁邊的小凳子扒過來坐下。
“看上去你是個很精致的人,我說的對嗎林……陳……反正都叫克對吧?”海納德笑道。
“就叫我陳克好了……”陳克笑道。
“這兩天你去哪兒了不必告訴我,我不關心這個。我想問的是,你往後的計劃是什麽……?”海納德問道。
“計劃?”陳克一愣。
“你看小說嗎陳克?”海納德話鋒一轉。
“當然看。”陳克撓撓頭。
“小說故事有主線和支線之分,還有副線和隱線互相穿插。陳克,如果你是一本小說的主角,你的主線是什麽?嗯?”海納德桀桀桀得笑問。
“我……”陳克低吟,又喝了一口啤酒。
他最初,最想乾的事情就是把腦袋裡的生命倒計時拿掉。那個倒計時就像是一個催命鬼,推著他不斷往前,讓他身不由己。不管前面是什麽,他都只能先向前邁一步再說。
但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對倒計時的看法有了改變。試想,如果沒有這個倒計時,他能否在之前重重的危局中活下來?
倒不是說他只能靠著倒計時活命,但至少,在自己奮戰的過程中,倒計時幫了至少一大半的忙。
為什麽他能用壽命取代靈能作戰?為什麽他能消耗靈魂開啟傳送門?這個倒計時,恐怕沒有之前他想的那麽簡單。
“我只是想……活命。”陳克喃喃道。
“我們都是如此,只有活著,才能把故事講完。對嗎?”海納德笑了笑,舉起啤酒罐子在空中做了個乾杯的動作,陳克也舉起罐子迎合。
“活下來, 只是開始,但為什麽要活著?陳克,你有沒有考慮這個問題?”海納德喝了一口啤酒,笑問。
“為了生活本身。世間萬物,能得一個做人的機會,感受這個世界,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奇妙,很幸運的事情嗎?”陳克反問道。
“你們緋凰人就喜歡說些深奧的東西,哈哈哈哈……”海納德笑了起來。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海納德?”陳克問道。
“聽著,小崽子,我就直話直說了,你跟斯氏財團有過節,你加入郵遞員也是為了私人恩怨。如果你死在你的復仇裡,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但是如果你沒死……”海納德雙肘撐著膝蓋,身體迎向陳克道。
“聽起來後面那種情況發生的幾率會比較大……我如果還活著,那又怎樣……?”陳克問。
“你還會留在郵遞員嗎?”海納德問道。
陳克沒有作聲,他也不知道。
加入郵遞員是一個奇妙的偶然,這種偶然簡直就像是命運的安排。郵遞員的差事解了陳克的燃眉之急,讓他度過了初期的窘迫時光。
但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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