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白色飛龍撲騰著翅膀,從它身上不斷震落灰白色的灰燼,在天空中留下一長串灰的軌跡。
它衝到空中收攏雙翅,龐大的身體慢慢停止了上升的勢頭,接著,頭和尾巴調轉了方向,俯衝向地面破敗的城鎮。
就當陳克以為它會墜落到街道上時,白龍突然又張開雙翅,在空中劃過優雅的弧度,滑翔著繞到巨大主城的背面,只在這寂靜的王國留下陣陣嘶吼的回響。
陳克趴在斷橋邊沿,向下面的城鎮眺望,想要先在心中建立一個地理位置的概念。
教堂修建在山壁之中,但並不像陳克在山崖之上看到的那樣,它正好卡在大山的中間,上不及山頂,下不到山腳,只靠一座大橋與環形城牆相連。
之前在山壁上看到的在山腳下的類似大門一樣的地方,可能是別的什麽建築。
陳克回頭望向山壁上方,在那後邊,還有著一個小村落,他就是在那裡碰到帕克的。
以這樣的地理位置來看,陳克認為那個村落並不是供平民居住的地方,甚至都不一定屬於梵赫德的勢力范圍。
因為在那無名的村落,並沒有一條路可以通向教堂,陳克可是從一個岩石裂縫裡鑽過破牆進入到教堂書庫的。
斷裂的大橋延伸出去,下方一共有四根大橋墩子,城下的房屋布局和街道也都配合著這四根橋墩進行劃分,將城鎮分成了三個區域。
最大的建築聳立在遠端的山丘之上,有單獨的小圍牆進行保衛,當然,那個山丘沒有陳克所處的山壁高,在地理位置上,應該是和教堂處於同一水平高度。
陳克記得自己曾經玩過一個很古老的PC遊戲,叫做《要塞》,這遊戲是讓玩家修建自己的中世紀城堡,並抵擋敵軍攻城。
所以他以遊戲中的城堡結構印象來套現在的梵赫德,發現居然還有點像。
一個正兒八經的中世紀領主封地,有自己居住和屯兵用的城堡,圍牆裡的居民區,以及城外的田地,梵赫德無疑也是這樣的結構。
只是很奇怪的地方在於,既然梵赫德王國有實力在山體中修建建築物,為什麽不把更加重要的王室居住地修建在這裡?而且,城堡城牆下方沒有護城河。這太不應該了。
陳克想要找條路下到居民區看看,但是橋已經斷裂,他只能從橋墩處想辦法。幸運的是,前面雖然斷裂,但大道兩邊的下行樓梯並沒有完全摧毀。
陳克跑到樓梯口,從這裡可以往下來到橋腹的位置。
“你確定要下去?”此時帕克突然冒出來問了一句。
“臥槽!”陳克整個人一驚,脫口大叫出來,把帕克也嚇了一跳。
“你怎麽這麽大的反應?”帕克道。
“你走路不帶聲音嗎?媽的……”陳克沒好氣道,感覺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下面是什麽地方……?”帕克問,他來這裡後呆了很久,但還真沒仔細打量過下面的城鎮。
“下去看看才知道,看起來我可以順著橋墩一直往下。”陳克試探性的往下面走。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帕克往樓梯下面看。
“你子彈夠用嗎?”陳克問。
“嗯……看起來不太夠。”帕克搖搖頭。
“所以你還是呆在教堂,那裡看起來不會有怪物闖進去,比較安全。”陳克道。
“那麽……在下面小心一些。不管你想要找什麽,祝你好運。”帕克道。
陳克朝他點了點頭,一步一步走下樓梯來到通透的橋腹,兩側沒有護欄,只要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在橋墩子的兩側各有一扇小門,可以通過極為狹窄的樓梯往下,下到橋墩中空的空間裡,一條黑色的鐵梯子搭在牆邊,離下面大概10米左右。
陳克開啟靈視,步步為營,小心探索。即便視野之中什麽都沒有,但介於巴德爾的出現,陳克現在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踩著邊沿往下看了看,然後右手將大劍抗在肩上,左手扶上梯子,順著梯子往下爬。
“噔、噔、噔……”
腳踩在鐵梯子上發出聲響。
“嗯……?”
爬到一半,陳克突然察覺到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空氣中傳來一絲絲燥熱的氣息,鼻子裡嗅到了焦糊味。
不僅如此,陳克還察覺到,四周的色調發生了變化,從冷色調的藍色,變成了暖色調的橙色。
手中的梯子傳來暖意,陳克一驚,直接跳了下去。
“什麽鬼……”
望著周圍環境的驟變,陳克頓時摸不著頭腦,橋墩內部的空間並不大,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紅色火光從出口處照射進來。
哪來的火光?
陳克揣著這樣的疑問,循著光亮走到橋墩的出口,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還伴隨著難聞的焦糊味。
原本還是白天,現在,則成了黑夜。橋下的城鎮出乎意料的燃燒著,大部分的建築已經被燒成了黑色的廢墟, 陳克還能聽到人們的呼救聲。
說好的,大虛空的時間是靜止的呢?怎麽就天黑了?
他來到邊沿,抬頭看向大教堂,只見裡頭火光閃爍,原本白色的牆體被燒得漆黑。
一瞬間,他突然記起灰心哥所說的。
“你打通了前往另一個碎片的通路,也許會碰到從其他方向進來的人……”
另一個碎片……
陳克突然懂了,大虛空各個部分就是灰心哥所說的碎片,大教堂只是其中之一,每一個碎片分別代表著這一個大虛空不同的時期,而在不同的碎片所看到的大虛空全景,也都是基於所處的碎片的樣貌……
陳克解開了大教堂的循環,得以進入到下一個碎片,而這個碎片中,夜晚的梵赫德陷入了火海……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陳克又順著梯子往上爬,爬到了橋墩上層。
一旦越過梯子中段的零界點,火光和熱浪便消散不見,梵赫德又沉浸在白晝的冷風之中。
“看來這會是一段奇妙的旅程……那就讓我看看這一段到底會碰到什麽。”陳克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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