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克從盧西娜面前消失的那個夜晚,機遇城的另一端。
拉菲路某公寓區,夜11點。
“你確定不需要我去諾頓市看看你?”戴安娜正和王艾琳打著長途電話。
她剛洗完澡,上身披著白色的襯衫,沒有扣扣子,甩著兩條大白腿在廚房裡晃蕩。
“我沒事戴安娜,我真的沒受傷,只在管理局的醫院呆了兩天就出來了。”那一頭的王艾琳道。
“哦?這麽說你終於時來運轉了?希望管理局那些人在例行檢查的時候沒有太為難你。”戴安娜道,她右手拿著不鏽鋼鍋鏟,扒弄著平底鍋裡的牛排。
“你的傷好了些沒?戴安娜?我聽說地鐵那件事之後,你升職了?”王艾琳問道。
“是啊,我一連升了好幾級,直到現在我都沒適應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麽,管理局對我來說,變得有些陌生了。”戴安娜歎道。
“你有些什麽事想要告訴我嗎?管理局不是軟禁了你一段時間?”王艾琳又問。
“沒有,沒發生什麽,他們問了一些問題,就把我放出去了。”戴安娜道。
“哦……我聽到了些聲音,你是在煎牛排嗎?”王艾琳道。
戴安娜關掉了爐子,將熟透的牛排乘到盤子裡,旁邊的咖啡壺裡還在煮著熱咖啡。
“對啊,我才剛準備吃晚飯。”戴安娜道。
“這麽晚吃晚飯可不太好。你以前不這樣。”王艾琳道。
“我不知道,我感覺升職之後,時間就過得好快,我今天9點半才從辦公室裡出來。你呢?你也不是還沒睡覺嗎?”戴安娜端著盤子走出廚房。
“我正在床上,剛要睡呢。戴安娜,照顧好你自己。晚安。”王艾琳道。
“晚安艾琳。”戴安娜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桌子上。
牛排煎的有些糊,暗紅色的外皮發出熱油的滋滋聲,戴安娜拿起胡椒粉往上面灑了灑,然後坐到桌子前。
“哦,姑娘,你忘了拿叉子。”才坐下,戴安娜就發現自己忘了拿最重要的東西,於是只能再度起身走進廚房。
此時,咖啡也正好煮好了,水壺發出急促且響亮的哨聲,尖銳的聲音喚起了戴安娜記憶中管理局2級審訊協議所播放的噪音,她腿軟了一下,扶住廚房門穩住身勢。
“深呼吸……深呼吸……”戴安娜自言自語,閉著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關掉爐子,把咖啡壺從爐子上拎到一邊。
“叮咚。”有人按門鈴。
“嗯?是誰?”戴安娜愣了一下,疑惑道。
她扣起扣子,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
外面站著一位不認識的男子,他戴著鴨舌帽,懷裡抱著牛皮紙盒子。
“有你的包裹,戴安娜女士。”門外的鴨舌帽男子道。
“我沒有郵購任何東西。”戴安娜挑起眉毛。
“但地址可沒有填錯。”鴨舌帽男子堅持道。
戴安娜警覺起來,道:“這麽說你是執意要我收下這包裹?”
“你沒得選,戴安娜女士,開門吧。”鴨舌帽男子笑道。
“希望你不會後悔。”戴安娜道。
她感到有風吹了進來,往客廳看去,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窗簾被夜風撩動,一枚綠色的手雷冒著藍色熒光,在地板上滾動。
“靈能干擾彈?”戴安娜一驚,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針對了,在靈能干擾彈的影響下,自己現在和普通人沒區別。
對方有備而來,戴安娜的普通型號犀牛左輪和外套一起掛在臥室的衣櫃裡,於是她立刻轉身前往臥室。
正當戴安娜伸手去抓臥室的門把手,門卻自己拉開了,從裡面伸出一隻粗壯的黑手,猶如鉗子一樣掐住了她的脖子,並把她原地提了起來。
“想要跑路嗎?你這小貓咪?”黑人壯漢彎著腰從臥室裡走出來,他比戴安娜高出一個頭,左手掐著她的脖子,右手抓住她的左腿,就像是要她活活撕開。
“咳咳咳……”戴安娜痛苦的乾咳,全身肌肉緊繃著,想要把黑人的手指掰開。
那黑人將戴安娜舉起,猛地往客廳方向丟了出去,戴安娜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猛地砸在桌子上,裝著牛排的碟子、刀叉和手機掉落在地。
戴安娜抓起地上的刀子,腹部就被猛踢了一腳。
硬頭皮鞋的腳尖仿佛捅進了她的腸子堆裡,戴安娜渾身一顫,捂著腹部滾落到一邊,乾嘔了幾聲。她這才看清楚客廳裡還有一個人,穿著灰色的短袖,看樣子是從客廳窗戶爬進來的。
這可是12樓……
黑人壯漢把公寓門打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也走了進來。
灰短袖踩在戴安娜的脖子上,然後抽出腰間的匕首,俯身蹲下,抓住戴安娜的右腕,想要把刀刃送進她腹部最柔軟的部分。
戴安娜用膝蓋頂住灰短袖的腰腹,左腿猛朝他的右腿膝蓋踹去,趁他重心不穩,右手掙脫灰短袖的控制,一把將其抱住,一男一女在地面纏鬥起來。
黑人壯漢和鴨舌帽也沒來幫忙,鴨舌帽關好門,把手裡的盒子放在地上,將裡頭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卷起來的黑色屍袋,還有瓶綠色的液體,可能是某種溶解劑。
“安靜的殺死她,快,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女人。”鴨舌帽催促道。
灰短袖用手肘摁住戴安娜的胸口,試圖把匕首換到左手,但戴安娜沒有讓他得逞,然而,她右手的小刀也沒有機會捅進灰短袖的身體裡,兩人角力著,抿著嘴一語不發。
“快啊。”黑人也催促道。
“你沒看到我正努力嗎?”灰短袖朝他們怒道。
戴安娜趁機一側身,將灰短袖翻倒在地,握著小刀送進灰短袖的側腹,疼得他冒出冷汗,她順勢去搶奪灰短袖的匕首,這時,黑人壯漢走了過來,一腳將她踹飛出去。
“你真是沒用,托德。”黑人搖搖頭,將桌子一把掀開,走向戴安娜。
“你他媽的,別把我名字叫出來啊!”托德低聲罵道,他回頭看向鴨舌帽,對方坐在地上,攤了攤手。
戴安娜從地上爬起,將凳子朝黑人壯漢甩了過去,對方沒有躲避和阻攔,任由凳子砸在他身上,然後大笑了起來。
“看看她掙扎的樣子,多迷人。”黑人壯漢笑道。
“嘿呀!!!!”戴安娜緊握雙拳,腰身用力,朝著黑人壯漢甩出一記標準的高鞭腿,結結實實踢在黑人的脖子上。
“啊……”戴安娜收回自己的腿,感覺腳背一陣生疼,這黑人硬的就像水泥管。
黑人壯漢活動了一下胳膊,擺出拳擊手的姿態,他邁著步伐,左一拳,右一拳,瓦解著戴安娜的防禦。
沉重且快速的拳頭砸在戴安娜的小臂上,她護著頭,被拳頭的慣性逼迫到牆角,遭到單方面的虐打,肩膀和小臂發紅發青。
黑人壯漢下一拳變了拳路,勾拳直直的朝著她的腹部貫了進去,揍得戴安娜雙腳懸空,她沉吟一聲,松懈了防禦,緊接著,臉頰就被猛擊一拳,眼眶裡打出血來,臉巴子上也腫了一塊,下一秒,直拳砸在臉上,揍出鼻血,戴安娜雙眼冒金星,有些找不到方向。
“躺下,小貓咪。”黑人道,對著戴安娜的腹部又猛揍上一拳,發出沉悶的回響。
戴安娜嘔的一下吐了出來,單手扶著牆壁,一條腿已經跪了下去,臉上全是血。她沉重的呼吸著,眼睛裡的血模糊了視線,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我幫你治住她了,托德。快來完成你的工作。”黑人壯漢一邊說著,一邊抓住戴安娜的肩膀和頭,把她強行提起來,送到托德面前。
“我以為你會直接把她打死。”托德道,他將插進自己側腹的小刀拔了出來,捂著傷口。
“那是你的工作。”黑人壯漢笑道。
托德撿起自己的匕首,來到戴安娜面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此時,戴安娜迷迷糊糊,處於半醒半昏的狀態,那幾拳力道可不是蓋的。
“她長得挺漂亮的,你居然打臉?”托德問道。
“你們有完沒完?只是一項簡單的工作,名單還長著呢。快把她殺了,溶解屍體也是要時間的!”鴨舌帽不耐煩的催促。
“我知道,我知道。”托德道。
他去摸戴安娜的脖子,然後搖了搖頭,道:“不不……切動脈太沒趣了,我已經厭倦了,這一次我們把心臟挖出來怎麽樣?”
托德笑著,去解戴安娜的襯衫扣子,她那帶血的唾液正從唇縫裡拉出一條絲來,滴落到領口處。
這時,戴安娜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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