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將手機丟到辦公桌上，揉了揉眉心，他歎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他聯系不到那個女人，難道人類連接計劃基金會放棄了他?

　不，或許她只是剛好不在而已，也許她在別的時代裡，被一些事情絆住了吧?

　史蒂夫臆想著種種理由，好讓自己寬心，畢竟對方是超越時間之人，自己現在這窘境，想必也是看在眼裡吧?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史蒂夫連忙將手機收到抽屜裡，然後整理了一下情緒，才喊了聲“請進。”

　來者是瑪德琳。

　“瑪德琳夫人。”史蒂夫抬頭道。

　“史蒂夫，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嗎?”瑪德琳問。

　CPA樓下的花園咖啡屋，兩人坐在桌前，四周很安靜，剛剛初春，氣溫還有些涼，瑪德琳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看向史蒂夫。

　“不必拐彎抹角，瑪德琳。”史蒂夫道。

　“我想問問你對時間的看法。”瑪德琳看向遠方的圍牆，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突然問這個?”史蒂夫笑了笑。

　“我已經不再年輕，所以有時候行事難免刻薄功利，會做出一些違背自己真實意願的選擇。”瑪德琳道。

　“哦……我們也是一樣。”史蒂夫道。

　“所以我想問問你對時間的看法。”瑪德琳道。

　“我不懂……你什麽意思。你到底要什麽?”史蒂夫眯起眼睛。

　瑪德琳從包裡掏出一封牛皮信封，遞給史蒂夫。

　“這是複印件，絕密。”瑪德琳道。

　史蒂夫看著桌上的信封，皺起眉頭，眯起眼睛看向瑪德琳，瑪德琳則是面無表情，冷冷看著他。

　他拆開信封，裡頭是一張褐色的信紙。展開信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讓那個男人擁有6個月的自由，之後，我們將來處理他。除非他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不然不要對他進行干涉。”

　“這是……”史蒂夫看完，滿腦子都是問號，但當他再往下看時，發現了熟悉的黑色印章。

　正是人類連接搖籃基金會的印章。

　“那個男人……是誰?”史蒂夫問。

　“陳克，我以為你還記得他。”瑪德琳道。

　“陳克……?我沒印象，這是人類搖籃計劃基金會的指示?他幹了什麽?”史蒂夫問。

　“你真的忘了?西金大廈丟槍案的嫌疑人，戴安娜好像和他有聯系。”瑪德琳道。

　“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不是一直潛伏在兩個基金會裡面……只為了幫神意密會那幫老頭兒找神心碎片的線索……”史蒂夫道。

　“噓……那些人無時無刻都在盯著我們，如果在未來出了什麽問題，他們能夠穿越時間，找到我們泄密的那一刻……”瑪德琳緊張道。

　“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就應該被基金會的特工殺死了，話說回來，這個陳克幹了什麽?基金會居然留信?”史蒂夫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戴安娜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上班了，她以前可不這樣。”瑪德琳道。

　“戴安娜……?也許她請假了，也許她……”史蒂夫攤了攤手。

　“也許她和陳克在一起?誰知道呢?”瑪德琳道。

　“這封信是誰給你的?理事長知道嗎?”史蒂夫問。

　“理事長在他的辦公桌上發現的，問題就在這裡，這封信沒有誰給他，而是就那麽出現在他的桌子上，仿佛已經放了很久……理事長居然一直都沒察覺。”瑪德琳道。

　“模因……?”史蒂夫猜測，他也認真了起來。

　“不知道，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基金會留下的。”瑪德琳道。

　“不，一定是，那個印章無法仿造，不是一般的刻章，也是模因印記……”史蒂夫指了指紙上的印章。

　實際上，如果有第三者在場，那枚印章是看不到的。

　“這不是人類搖籃計劃基金會的作風，他們向管理局提出要求的時候，會有代理人親自說明。但這一次，隻留了一張紙。”瑪德琳道。

　“也許……也許確實有代理人親自說明……”史蒂夫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和我想得應該差不多。”瑪德琳押了口咖啡。

　“時間……或許被改動了。”史蒂夫道。

　“沒錯，有人改寫了時間，這封信應該是某個時間裡，基金會代理人留下的。但時間改寫之後，這件事被理事長忘記了……”瑪德琳道。

　“你覺得是人類連接計劃基金會乾的?”史蒂夫問。

　“這可得問你了。”瑪德琳道。

　“神意密會那幫老頭子有什麽話說?”史蒂夫問。

　“他們目前還沒有說法。”瑪德琳道。

　“FBI的頭子死了，昨晚亞斯拉的地盤被燒了個精光。你覺得這兩件事和基金會有關系嗎?”史蒂夫問。

　“我不覺得，如果他們兩家基金會要對掐，也不會是在我們的時代。懷特的死倒是讓那幫老頭子們很生氣。”瑪德琳搖搖頭。

　“你最近和基金會的人聯系過嗎?”史蒂夫又問道。

　“沒有，你呢。”瑪德琳反問。

　“我也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被放棄了。”史蒂夫道。

　“我也有不好的預感，我總感覺這個春天過了兩遍，最近肯定會有大事發生。”瑪德琳道。

　“放輕松，瑪德琳，也許很多事情就已經發生了，只是我們太遲鈍，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史蒂夫道。

　“畢竟我們不像那幫老頭子，得到過神的啟示。所以，史蒂夫，你對時間的看法是怎樣的?”瑪德琳道。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會發生，那也得在我眼皮底下。”史蒂夫道。

　“這個想法很積極，但好像我們注定就得後知後覺。謝謝你勻出幾分鍾跟我談話，雖然我們什麽結論都沒得到。”瑪德琳站了起來。

　“對了，作為上司，你應該多關注一下你下面人的情況，我勸你最好看看戴安娜消失的這幾天到底在幹什麽。”準備離開時，瑪德琳轉身道，然後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再次轉身離開。

　史蒂夫坐在椅子上，諸多情緒湧上心頭，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