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和孫茜準時十八號這天,趕到了衡山城。
孫茜真正體會到了秦至庸的做事風格,不是雷厲風行,而是精準,有計劃。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這些名言警句,都是在說,做事一定要有計劃。
盡管有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但有了計劃,總比沒有計劃要強。
孫茜下了馬車,穩步站在地面上。自從能走路以後,除了坐馬車趕路,吃飯睡覺,其余的時間,孫茜都是站著。她喜歡走路,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站在地面上,她才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廢人,而是一個正常人。孫茜的這種心態,常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
“秦大哥,我們直接去劉正風府上嗎?”孫茜問道。
秦至庸看了一眼旁邊的客棧,說道:“先安頓下來,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孫茜的肚子正好有些餓了。
店小二熱情地招待秦至庸和孫茜來到客棧的二樓,說道:“兩位客官,不知想要吃點什麽?咱們店裡有衡山城的名菜……”
秦至庸說道:“名菜就不用了。來兩碗素面吧。”
身上的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只能省著點花。
店小二點頭道:“好。兩碗素面,很快就來。兩位客官稍等。”
客棧裡的住宿吃飯的客人不少。其中有是不少相互認識的江湖人。
劉正風是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的師弟,能來參加他的金盆洗手大會的人,都是江湖中有名堂的人物。散修,無名無派,又沒有名氣,還不夠資格進劉正風的府邸。他們這些散修,都是來看湊熱鬧的。
“嘿,你們知道嗎?朝廷已經派出了錦衣衛,要來抓捕青城派的人。”一個圓臉青年喝了口酒,對幾個同伴說道。
“這不是什麽新鮮事。十多天之前,就有這樣的傳聞了。”旁邊帶劍的散修說道,“可是快半個月了,也不見錦衣衛來抓捕青城派。傳聞,不可信。”
另一個老者散修說道:“老夫也有點不相信。衡山城裡就有鎮撫司衙門。青城派受到劉正風的邀請,來衡山城已經好多天,怎麽不見城裡的錦衣衛抓捕他?青城派乃是名門大派,可不是好惹的。”
圓臉青年臉上帶著笑意,吃了一口鹵菜,自信滿滿地說道:“我敢打賭,此事絕對是真的。這次來抓捕青城派的錦衣衛,你們可知道,有多少人?”
其他的人,都是搖了搖頭。
誰知道朝廷派來了多少人啊?
圓臉青年豎起了食指。
“一百?”
圓臉青年搖頭。
“莫不是一千?”
圓臉青年繼續搖頭。一千人,那不是錦衣衛,而是軍隊了。朝廷當然不會調動軍隊前來。
圓臉青年大聲道:“只有一人。你們聽好,不是一千人,不是一百人,而是一個人!”
一個錦衣衛就來抓捕青城派?
開什麽玩笑。
圓臉青年身邊的人,都愣住了,瞠目結舌,覺得不可思議。
有人問道:“一個錦衣衛就敢來抓捕青城派?莫非此人是大內高手?”
又有人道:“我不信。一個人就想要抓捕青城派,根本就不可能。除非這個錦衣衛的武功能和東方不敗相比。”
圓臉青年冷哼一聲:“我有消息渠道,得到的消息,絕對可靠。我說得可都是實話,你們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咱們等著看就是。這金盆洗手大會,肯定會起波瀾。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那個來抓捕青城派的錦衣衛,是一個年輕人。據說,他是要來調查福威鏢局的慘案。”
他們談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秦至庸和孫茜的耳朵裡。
孫茜抬頭看了一眼秦至庸,驚訝道:“秦大哥,他們是從哪裡得到你要抓捕青城派的消息?說得是有鼻子有眼。”
秦至庸一臉平靜地說道:“茜兒妹妹,保持好心境,別一驚一乍的。情緒起伏太大,對你的心靈修行沒有好處。我調查福威鏢局慘案的事情,不是什麽絕密,知道的人不少。百戶王正元大人,不會大肆宣揚。畢竟,我要是沒把案子辦好,那就是丟了鎮撫司衙門的臉。現在宣揚,有害無益。我來衡山城的消息,十有是日月神教傳出去的。”
秦至庸對平一指坦誠。
平一指是知道秦至庸的真實身份。
平一指是日月神教的人,肯定會傳信給教內,把秦至庸的身份信息告知教內的高層人物。
秦至庸無所謂,他做事堂堂正正,調查案子,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必要隱藏。
孫茜說道:“那麽余滄海得知了消息,有了防備,秦大哥你要做的事情,豈不是非常難辦?”
秦至庸笑著說道:“就算我手裡有了青城派屠殺福威鏢局幾十口人的鐵證,余滄海也不會束手就擒。最後,還是要動手。既然要動手,那就無所謂難辦不難辦。”
孫茜點了點頭,繼續吃麵條。
她跟秦至庸學了不少養生技巧,吃飯慢嚼細咽,食物的本味,令人回味無窮,又能讓腸胃最大限度吸收營養。
經過細心調理,最近,孫茜的體能增長得很快。
吃完素面。
秦至庸和孫茜靜坐了一刻鍾,然後才起身付帳。
秦至庸脫下粗布外衣,露出了錦衣衛的飛魚服,又配上了繡春刀。
他頓時由讀書人變成了一名錦衣衛。
“錦衣衛!”
圓臉青年見到秦至庸,頓時驚呼。莫非,此人就是來抓捕青城派的那個錦衣衛?
秦至庸和孫茜走出了客棧,向劉正風府邸趕去。
圓臉青年連忙說道:“那個錦衣衛向劉正風的府邸方向趕去了。咱們走,跟上去悄悄。稍後肯定會有好戲看。”
秦至庸和孫茜沒有阻止圓臉青年他們跟著。
劉正風的府邸很大。
今日府裡是賓客雲集,除了嵩山劍派和日月神教沒有來,其他各門各派,都到了。
劉正風向在座的各位掌門、幫主、門主抱拳說道:“各位武林同道, 劉正風今日金盆洗手,邀請大家來做個見證。各位能賞臉前來,令鄙府蓬蓽生輝。劉某感激不盡。”
正在此時。
府邸外傳來了秦至庸的聲音。
“福州府鎮撫司錦衣衛總旗秦至庸,特來拜會。秦某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聲音清晰洪亮。沒有用內力,但是卻猶如響在眾人的耳邊。
秦至庸對話音的控制,可謂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唰。
劉府內的眾人都看向了青城派掌門余滄海。沒想到錦衣衛中的高手,真的來了。
余滄海頓時臉色鐵青,眼中帶著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