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雪突然發難,步步緊逼,殺氣騰騰樣,令安祿山頗為無語。
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這人了,看她那恨不得生吞了自己樣,哪裡是切磋,這絕對是想殺自己。
打是不可能打的,又打不過,沒看人家那殺氣都能影響天地氣息了嘛!
這得多高修為呀!別說是他安祿山,就是來十個安祿山也得歇菜。
於是安祿山更加鬱悶,你說這人這不是有病嗎?又沒有深仇大恨,幹嘛要死要活的。
話說這姑娘的武功怎麽這麽高?從娘胎裡就連武也沒有這麽誇張的吧。
太強了,整個就是一妖孽!
唉!無奈。
李初雪就那麽氣勢洶洶的看著眉頭緊鎖的安祿山,大有一副你隻要點頭我就砍你的架勢。
氣氛一時間很是厚重,那些女人一個個嚇得俏臉發白,在一旁瑟瑟發抖,眼中帶著恐懼,還帶著那麽一絲好奇,似乎想看打架。
楊貴妃到底是后宮之主,那眼界膽量哪是別的女人能敵,她立馬就發現李初雪的不對勁。
雖然她不會武功,也不懂武功,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架不能打,會出人命。
楊貴妃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她在腦中迅速尋找著破這局面的方法。
眼看李初雪氣勢越來越盛,那如天地般的威壓衝著安祿山就碾壓下去,安祿山強行支撐著,額頭冷汗直流。
“阿雪,別胡鬧,你祿山兄長可打不過你,再傷著你兄長就不好了”楊貴妃寵溺的摸了摸李初雪的頭,李初雪怕氣息傷著她連忙收起殺氣任由人摸。
隨後楊貴妃又衝著安祿山訓斥道:“你說你也是的,連見妹妹也不準備禮物,看把妹妹惹生氣了吧!”
安祿山連忙道歉,“是臣疏忽了,請公主恕罪。”
這話一出,李初雪能怎麽辦?她就想吃了死蒼蠅一樣膈應,氣鼓鼓的不說話。
不得不說楊貴妃的話說得頗為雞賊,先是把事情定性為女兒胡鬧,這樣不會失了皇家顏面,畢竟李初雪的無法無天是公認的。
隨後又用寵溺的語氣安撫李初雪,她明白,李初雪這時候絕對是吃軟不吃硬,先安撫住就好了。
安撫住她後又訓斥安祿山,這是給李初雪顏面,也是給了大家一個台階,起碼李初雪是沒法再糾纏這事了。
人家都道歉了,你再胡鬧也不糾纏不清了吧!女孩適當任性可以,但也不能任性到大庭廣眾之下不給自己母妃面子吧。
李初雪深深的看了一眼楊貴妃,她現在氣的是真想怒掐那張絕美容顏。
嗯,想做就做。
李初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笑得楊貴妃直發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李初雪一個閃身就來到她身前,然後那張罪惡的小手就掐人臉。
揉呀揉!好光滑,嘻嘻!
李初雪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惹到楊貴妃一陣嬌呼,她紅著臉跺著腳大罵,“你個丫頭,氣死本宮了,你別跑,等我抓到你非得打你屁股開花。”
“略略略!”李初雪“偷襲”得手後就跑了,她還回頭衝著人做鬼臉挑釁。
這調皮模樣惹到眾人一陣苦笑,楊貴妃深吸一口氣後又恢復高貴冷豔的貴妃形象,就是臉有點紅。
“咳咳!五公主調皮,讓大家見笑了。安兒,你妹妹好鬧,沒有壞心,別和她計較。”
後面這話是對安祿山說的,安祿山低頭謙遜有禮的回應道:“母妃言重了,兒並不在意此事。”
我倒想在意,可是又打不過人家,我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無奈啊!
說實話安祿山這人真的很有風度,身為封疆大吏,
掌管近百萬兵馬,他絕對有狂傲的資本,別說隻是一公主了,就是太子這名義上的儲君,他都可以不鳥。然而卻沒有,安祿山一直本本分分,待人和善,與人從不結怨,在朝中風評以及人緣極好。
這要換個封疆大吏被李初雪這般刁難,非得跳腳不可,可是他沒有,依舊是和和善善的,仿佛那真的就隻是小義妹胡鬧開的玩笑而已。
這份氣度,這份胸襟……此人要不就是真英雄,要不就是一代奸雄。
至於是真氣度還是假演戲,這真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反正李初雪是堅定認為安祿山就是裝純。
李初雪快走出禦花園,妃絮在後面小跑著跟著,好不容易追上了,她看自家公主臉色陰沉的好像黑炭一樣,她頓時乖乖的不敢說話,默默的跟在身後。
此刻的李初雪越想越憋屈,安祿山就在眼前可是不能殺……好氣哦!
不能去殺安祿山的人生,那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哼!都怪楊貴妃,那女人真討厭,老老實實看戲不好嗎?非得出來說話,掐一下她臉都算輕的,下回應該襲,,胸……咳咳,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
話說楊貴妃那女人什麽癖好?怎麽認了一個這麽大的乾兒子,我為什麽總覺得我那便宜父皇腦袋上有一片青青草原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就在李初雪胡思亂想,胡亂編排人家時,另一邊楊貴妃和安祿山在禦花園中一亭閣中相對就坐。
此時就她們兩人,那些女人們已經回去,離亭閣不遠處有幾位宮女太監在那站著。
還別說,這氣氛還鎮頗有幾分約會意味,小風拂面,花海綠茵,花香撲鼻,美人作陪……嘖嘖嘖!
然而看著像卻終究不是,兩人靜靜的喝茶,不時聊上兩句,楊貴妃眼中透著對安祿山的舐犢之情,安祿山臉上掛著對楊貴妃的敬愛微笑。
好一派的母子情深景象,不知道的怕是真要以為她們是親母子。
茶續了兩杯,點心也吃過兩塊,楊貴妃優雅的擦了擦嘴角,然後開口說道:“阿雪性情乖僻,喜怒無常,你沒事不要去惹她,也不要去見她,她這個人太危險,我能感覺到她今天是真想殺你。”
安祿山苦笑,“母妃,今天兒是真見識到了,她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楊貴妃真的就像一個母親一樣,她很不希望兒女之間有嫌隙,她這又開始替李初雪說了好話。
“阿雪雖然嗜殺,但是她不會無辜濫殺,她想殺你為母認為她應該是覺得你對於大唐是個威脅,所以你隻要不觸動她那份敏感,她還是很可愛的。”
這下安祿山愣了,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是個什麽邏輯。
覺得我是威脅?我哪裡是威脅?這話是不是可以翻譯成她認為我有反心?
我去,別鬧了,我有病啊去造反,這姑娘的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
安祿山突然間也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麽,他臉色一變,問道:“那梁王府被滅門是不是也是因為她的疑心?”
楊貴妃點點頭,然後斟酌著字句,“也不能這麽說,梁王確實過分了。”
混跡官場多年的安祿山當然明白,自己母妃這話就是官方說辭,這麽說梁王滿門被殺真的就是因為她的懷疑。
這太嚇人,安祿山不覺背後冷汗直流。
因為猜測就去親手屠殺人家滿門,並且血洗了大原府城,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恐懼過後,安祿山不知道為什麽心底裡升起一股怒火,他脫口而出質問道:“她這般胡鬧皇上也不管?就這麽任由她胡鬧?”
安祿山這話說出口後就後悔了,自己怎麽這麽衝動,這種話哪能說呀!
許是梁王之事令他有唇亡齒寒的擔憂,也許是就是簡單看不慣李初雪那胡作非為。
反正安祿山此刻就是很生氣。
楊貴妃看出自己“義子”的心思,她笑著說道:“你操心這事幹什麽,隻要我和皇上還活著,你就永遠都是大唐的北方戰神。
朝中齷鹺永遠都和你無關,你要做的就是為大唐守好北方。”
安祿山心中一暖,是呀!眼前這人和那位永遠都是這麽的信任自己。
自己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還有什麽可圖?還擔憂什麽?
政治鬥爭那一套根本沒有必要接觸,反正有皇上的信任就夠了。
想通其中關節,安祿山松了一口氣,也不怪他最近擔驚受怕的,堂堂一座王府被公主給屠了,這誰不擔心?
誰都怕下一個就是自己,更何況今天那女人還殺氣騰騰磨刀霍霍的,這由不得安祿山不多想。
是不是皇上要對自己下手?是不是有政敵出手了?
更何況最近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削藩令”,樁樁件件都是那麽讓人心驚。
“對了,母妃,皇上說的削藩之事……”安祿山打算從楊貴妃口中探聽一二,起碼有個心理準備。
楊貴妃沒有馬上回答,她抿了一口茶後問:“你不是見過皇上了嗎?他和你怎麽說的?”
安祿山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皇上根本就沒有提這事,他見兒就是聊了一些瑣事。”
楊貴妃聽後沉默片刻,隨後正色道:“削藩之事事關重大,皇上調你回來一是參加宴席,讓你放松放松,二是,削藩之事皇上有意讓你和首相總領。”
這話一出,安祿山立馬震驚,“什麽……讓……兒總領!”
也難怪他這般驚訝,削藩這事可以說是肥差,要是做成了那絕對是名垂青史的功勞。
“沒錯,皇上本意你和首相在明面,因為你二人一個在文官中名望深厚,一個又手握重兵,可以威懾群雄。”
“明面上?”安祿山聽出了楊貴妃話中的漏洞。
楊貴妃苦笑一聲,點點頭,“沒錯,明面上,你也知道這事有些地方它把……所以就需要暗處有把“刀”。
而這把“刀”原來皇上屬意阿雪,可是這丫頭不知道到底出於什麽原因,堅決反對削藩,這父女倆到現在還誰也不見誰。”
聞知這等秘聞,安祿山笑了笑,“她倒是真合適。”
也不知這話是諷刺還是真心這麽覺得……
………………
燕雲,南城。
歷經數天車馬勞頓,柳逸軒終於來到了這南方防線,她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看著屹立在漫天黃沙中的長城雄關,一時間心中豪氣衝天。
好一座天下第一關,威武,霸氣!
舟車疲勞,加之道路不好,柳逸軒臉色有些蒼白,那柔弱樣看著令人心疼。
一嬌滴滴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歷經萬裡來到這可以說是貧瘠之地,也真是苦了她了。
大唐境內還算安穩,土匪強盜什麽的也很少見,所以柳逸軒也就帶了十多個護衛,兩個丫鬟一個老管家就來這南城赴任了。
也是夠大膽,她名義上是來分權的,就帶了這麽點人,也不怕在燕雲被“土匪”殺了。
車馬進到南城,南城守衛簡單盤查了一下,柳逸軒讓護衛說他們是來做生意的,守衛沒有為難就放行了。
這倒不是南城守衛松懈,而是在柳逸軒進入燕雲境內時李仙仙就已經知道了。
沒有人前來迎接,因為柳逸軒是秘密入境,李仙仙也樂的陪自己這姬友演戲。
說實話,李仙仙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柳逸軒來幹什麽。
官方說法是出任燕雲十六州刺史,總領政務。
對於這說法,李仙仙就呵呵了,別人以為柳逸軒這是來分權,是來處理她這個藩王的,可是李仙仙知道,她不是。
認識那麽多年,李仙仙有自信柳逸軒不會和自己為敵。
那麽事情就有意思了。
李仙仙沒有馬上就見柳逸軒,柳逸軒進到南城時,她正在自己在南城的王府中喝酒。
王府中此刻人頗多,李仙仙麾下的將領除了戍邊的基本上都來了。
那人高馬大的虎賁猛喝了一口酒,然後把酒碗重重墩在桌子上,翁聲道:“那什麽鳥的刺史已經進城了,王爺您倒是說句話呀!”
琅岐在桌子底下踹了虎賁一腳,笑罵道:“喝酒就喝酒, 你嚷嚷什麽,顯你嗓門大呀!”
虎賁氣呼呼的瞪了琅岐一眼,“俺還不是擔心王爺嘛!”
“你個老虎,喝你的酒吧!王爺還用你擔心。”
眾將笑著調笑著。
李仙仙端坐在主位上,看著下方將領們喝酒聊天,她臉上也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這一笑可真是百媚生,都看呆了眾將了。
“看什麽看?再看老娘挖了你們眼。”李仙仙大大咧咧的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拿著酒碗罵罵咧咧,活脫脫的土匪頭子。
“王爺,朝廷派來一刺史,這事不可不防呀!”這時一老者從自己座位上站起,走到李仙仙身前敬酒時一臉擔憂的說道。
這一群壯漢中有這麽一老者,很是破壞畫風,但是可以看出眾將對於這老者很恭敬,他開口說話時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這很詭異。
李仙仙對這老者也是恭敬有加,她和老者碰了一下酒碗後,開口說道:“先生安心,我心中有數,還要勞煩先生替我掌控好軍中。”
老者抿了一口酒,“分內之事,王爺有數就好,老朽多嘴了,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天下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也不知道老者怎麽了,突然間感歎了起來。
他這一感歎,眾將連忙安撫,“大將軍哪裡的話,大將軍永遠不老。”
老者笑罵:“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我不老那不成妖怪了。”
“嘿嘿!”
很難想象燕雲令蠻夷聞風喪膽的黑甲軍大將軍竟然是位風燭殘年的老者,這太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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