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你問什麽我都回答你。”李亞男把後腦杓在床上撞得咯吱作響。
由於四肢都被壓住,她能活動的空間非常有限。
伊誠怔怔地看著她。
突然覺得這個家夥很有潛質。
他瞥了一眼床頭。
那被鏤空的一根根鑲嵌著金箔的小柱子上,有些地方已經被磨得比較光滑了。
還有的殘留著勒過的痕跡。
由此他不得不佩服那些身經百戰的祖輩們。
看著他一臉晃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李亞男不由得緊張起來。
“但是你可別得寸進尺哦……我寧死不屈的。”李亞男將頭偏向一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心髒撲通撲通跳動著。
“得寸進尺……嗯,這個詞用得好。”
伊誠俯身下來,將臉貼到她的耳邊。
“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的?”
“啊……嗚嗚嗚……”
修車的一陣顫抖。
“不要,太大了會受不了的。”
額……
你這樣會被河蟹的你知道嗎?
伊誠無奈地在心底裡發出歎息,明明我們什麽都沒發生,讓人誤會了多不好?
他將頭稍微離開一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兩個人的臉之間大概有30公分的距離。
“那麽,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嗯嗯。”李亞男極度配合。
“你叫什麽名字?”
“李亞男。投桃報李的李,冠亞軍的亞,男人的男。”
亞男。
壓男。
現在卻是反過來。
“很好。”伊誠點點頭,“你看我們就有了更進一步的交流了對吧?”
更進一步?
李亞男垂下眼線,看到伊誠跟自己重疊在一起的部分,臉上一陣恐慌。
“我叫伊誠,伊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伊,誠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誠。”
“不,我不要開,我不想開……”李亞男側頭閉眼。
“你再這樣就去大洋洲了哦。”
“哦,沒事,您繼續。”李亞男回過頭來。
“那麽,你是做什麽的?”
“做?”注意到伊誠嚴肅的目光,她趕緊將跑偏了的腦回路拉到正軌上來,“我是個修車的。”
“驅力修車行?”伊誠問到。
“你怎麽知道?”李亞男剛說出口,就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對哦,這人之前說什麽世界的頂層……對她的身份肯定了解得很透徹。
“驅力修車行,隱藏了一個對世界……”伊誠本來想說危害世界安全的外星人,但是話到口邊又停了下來。
有些事情得先確認清楚。
萬一抓錯了人,錯傷無辜就不好了。
“幾個問題。”伊誠放開她的雙手,坐了起來,“第一,你為什麽看見卡車上的東西會表現得那麽驚慌?”
“因為,因為……”李亞男欲言又止。
法拉利告訴她,不希望這個世界上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且,那個機甲說不希望把她牽扯進來。
李亞男直到現在才明白她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我們都調查清楚了。我只是在考驗你。如果你有半句謊話的話,你就可以去大洋洲了。”
“我說我說。”李亞男急忙改口。
伊誠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換了在抗戰時期,這個家夥就是個十足的叛徒。
“因為卡車上拉著的是法拉利。我不會認錯的。”李亞男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法拉利?”
“哦,那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實際上……”
……
李亞男一五一十,把那個福特老爺車的手辦是如何繼承的,到她的父親車禍,母親改嫁,母親去世……
一直到她在前幾天修複好了福特車中的引擎和電路,那輛老爺車突然活了過來,變成一個六七米高的大機器人。
然後到今天被抓……
原原本本巨細無遺地都告訴了他。
“原來是這樣。”
伊誠點點頭。
總算對事情有所了解。
至少他得到了幾個關鍵的有用信息——
這個女的跟那個黑體機甲很熟。
那個機甲沒有傷害她。
這說明那個黑體機甲不但有智慧,還有善良的人性。
對於他們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然後——
他瞥了李亞男一眼。
搞不好這個家夥還能派上用場。
比如用來套取那個機甲身上的秘密, 或者是用來作為人質……
這一刻,伊誠覺得自己像極了窮凶極惡的反派。
按照克裡斯汀的說法,那個被李亞男稱為【法拉利】的黑體機甲很有可能跟地下室那個【風絕】來自同一個地方。
她們都是一代金屬生命體。
所以她的身上應該保留著不少有用的東西。
“放心好了。”伊誠從床上下來,站到地上,“我們不會傷害她的。而且你也很安全。”
“你知道嗎,其實你說的【法拉利】是我們家族產業下的一個很重要的……emmmm,金屬生命體。”
他本來想說【財產】,或者是【人】,【員工】。
但都沒有金屬生命體更加準確。
“我的曾曾曾祖父,在一百多年前,跟法拉利是很要好的合作夥伴。”
他隨便扯了個謊,用來打消李亞男的疑慮。
“真的嗎?”
果然,李亞男的神情立刻輕松了不少。
“所以謝謝你照顧她這麽久。”
伊誠說著話,從衣架上拿起外套,打開房門。
“這件事情還請你對其他人保密,因為這有可能會波及影響到整個世界。”
砰……
伊誠覺得世界搖晃了一下。
就在剛才他背對著李亞男的時候,這個修車的從桌子上抄起一個筆記本電腦,給他的後腦來了那麽一下。
“媽個雞……”
伊誠摸了一下後腦。
滿手是血。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倒了下去。